時間是最無情的毒藥,也是最有效的靈藥。任何悲痛在時間面前都會被洗刷干凈,無論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
一年以后,當初的悲痛已經(jīng)被時間慢慢治愈,偶爾想起時還是會心緒難平,但沒一會兒,這種心緒就會被別的事取代。
世間事就是如此,不管你愿不愿意,時間總是會推著你往前走。
莫之箏跟何江海還是聚少離多,兩人的工作都很忙,有時候真忙起來,半個月不見面也是常有的事,尤其是何江海的公司正處于創(chuàng)業(yè)發(fā)展期,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就算想偷懶都不行。
好幾次約會,都在中途開起了視頻會議。
雖說如此,兩人的關(guān)系竟然不淡反熱,每次見面,總是忍不住就跟多方挨在一起,粘在多方身上不下來。
何江海說他羨慕莫之箏的衣服,褲子,鞋子,甚至是襪子,因為它們都能每天陪著莫之箏,看著她。
莫之箏被他這說得好氣又好笑。
她也不可能天天穿一件衣服,有什么好羨慕的?
想說他幼稚,可轉(zhuǎn)念一想,她又何嘗不羨慕他的一根頭發(fā)絲,一個指甲蓋,可以每天都看到他,與他待在一起。
于是,莫之箏也沒有反駁。
何江海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只來得及送莫之箏到機場門口,甚至都來不及送她登機,就急急忙忙地開車往公司趕。
離別前,何江海抱住莫之箏,好像被牛皮糖黏住了,怎么都放不開。
“我不想你走?!彼f:“我想每一分每一秒都看見你?!?p> 這話說得,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莫之箏心里的不舍也跟牛皮糖似的粘在一起她輕聲道:“我已經(jīng)開始想你了?!?p> 何江海:“我也是?!?p> 莫之箏靜靜看他。
何江海嘆了口氣,說:“你說我就是想安安靜靜地談個戀愛,礙著誰了,為什么總是這么難???”
莫之箏雙手捏著他的臉,半哄半笑說道:“那還能怎么辦?為了我們的將來,加油吧?!?p> 何江海有氣無力:“嗯。”
莫之箏又在他臉上捏了幾把,扯著他的臉做出一個不倫不類的微笑表情,說:“好了,你趕快回去吧,不然等會兒被又該催了?!?p> “這次出國你要小心,下飛機了一定要記得立即給我打電話報平安,”他念叨著:“現(xiàn)在飛機出事故的概率還是太高,我又不在你身邊?!?p> 他這嘮嘮叨叨的模樣,莫之箏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白發(fā)蒼蒼之后,那嘮叨啰嗦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就往上揚。
“放心吧,到時候我們還要一起去祭奠裴媛呢?!蹦~推著他趕緊走。
看著何江海一步三回頭的模樣,莫之箏又想笑又想哭。
這人怎么還是這個樣子。
沒長大似的。
這次出國是因為莫之箏接了個案子,受理人是國外的,此次案件十分復(fù)雜,莫之箏也是跟著公司領(lǐng)導過去打下手,趁機學習,也趁機拓寬人脈。
律師這個行業(yè),每天要面對的人都不一樣,需要學習的地方有很多,只有不斷學習,才能進步,這是莫之箏對自己的要求。
由于兩邊時間差太大,兩人又很忙,除了第一天的第一通電話,兩人的第二通電話是在三天后,其余時間都是在微信上發(fā)一句早安,晚安這樣的語句。
何江海接到莫之箏的電話之時,剛結(jié)束會議。
“你要去參加誰的婚禮?”何江海頓時就有些委屈了。
莫之箏最受不了他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她咳嗽一聲,心虛道:“曾衍邀請我參加他的婚禮?!蹦~試探著問:“那你不愿意我去嗎?”
何江海:“去,為什么不去?必須去?!?p> 變臉變得如此快,簡直令人大跌眼鏡。
莫之箏:“……”
她懷疑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確定?”
“確定。”何江海說得斬釘截鐵:“你說是哪天?我跟你一起去?!?p> 莫之箏:“……”她猶疑地問:“你去干嘛?”
莫之箏不由得想起來那些年自己對于何江海和曾衍的CP腦補,這會兒腦海中不自覺地就跳出來他們兩人的相處。
難道其實他們之前真的相互有好感過?
何江海:“陪你去?!?p> 聽他這臭顯擺的語氣,莫之箏腦子里第一瞬間出現(xiàn)的,居然是何江海挑釁地看著曾衍。
“你們倆以前不會真有什么吧?!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話沒經(jīng)大腦處理就脫口而出,想后悔都來不及。
何江海:“呵呵,我跟他能有什么?!?p> 莫之箏:“……你以前不會真喜歡他吧?”莫之箏帶著些疑惑:“或者他喜歡你?你們兩情相悅?”
何江海:“……”
那邊沉默的時間太長,就在莫之箏以為電話是不是被掛了,才聽到那邊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何江海顫巍巍的聲音傳過來:“你說什么?誰喜歡誰?你說清楚一點。”何江海著急道:“我懷疑是我腦子出問題了。”
莫之箏:“……”
雖然感覺很離譜,跟何江海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覺得何江海根本不可能喜歡男人,可何江海的態(tài)度有太詭異,莫之箏又有些不確定了。
在愛情里,每個人都是患得患失的,就算何江海黏人得要命,也不妨礙她害怕他被人搶走。
“你應(yīng)該沒有喜歡過曾衍吧?”莫之箏帶著些不確定問道。
這個世界應(yīng)該不會那么玄幻,讓她跟著兩個男人有這樣的糾纏吧。
自己的男朋友喜歡過自己的暗戀對象,這事想想就刺激,心臟實在是受不了。
“我喜歡曾衍?”何江海聲音都破音了,他似乎被氣笑了:“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喜歡曾衍?你覺得你男朋友眼睛瞎了還是怎么了?再說了,我為什么放著我好好的女朋友不去喜歡,去喜歡一個大男人?”
莫之箏:“……哦?!?p> “你哦什么哦,”何江海強硬道:“說吧,你是怎么得出我喜歡曾衍這個結(jié)論的?”何江海又小聲嘀咕:“在國外呆傻了?”
莫之箏:“……”
“我錯了?!蹦~立刻認錯,態(tài)度良好:“我那個時候不是看了耽美小說嗎?你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太像小說里的情節(jié)了,忍不住就磕了一下糖?!?p> 何江海聲音拖得長長的:“哦。”
“我發(fā)誓。”莫之箏趕緊保證。
“所以你剛剛是在吃醋?”何江海突然笑瞇瞇地說。
莫之箏:“……”她張了張嘴,差點兒沒把舌頭咬掉。
“算是吧?!蹦~矜持承認。
何江海哼笑一聲,說:“好吧,那這次就先饒了你,你直接坐飛機過去吧,我這邊坐高鐵過去,省得你來回轉(zhuǎn)航?!?p> 莫之箏忙不迭應(yīng)了:“好,男朋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