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外面沒下雨,莫之箏跟在何江海后面,在游樂場玩了一圈,差點兒沒被累死。
“學(xué)姐,就去一下嘛,好不好?”何江海蹲下來在莫之箏面前扮可憐狀,一雙眼睛盡是期待之色。
莫之箏拒絕:“不去?!?p> “難道學(xué)姐你怕鬼?”
“你管我呢,反正就是不去。”
“學(xué)姐,你看這好不容易看一次,甚至還有好多人慕名而來,就為了這個鬼屋,你看你馬上就要畢業(yè)了,到時候人家問起來你大學(xué)城市出名的鬼屋,你居然沒去過,那不是很沒面子嗎?”
莫之箏:“那就沒面子吧。”
“不是,”何江海有些急了,他蹲得腿軟了,只好先站起來,接著道:“學(xué)姐,我怕鬼,身為學(xué)姐,保護學(xué)弟不是你義不容辭的責(zé)任嗎?”
莫之箏無奈了:“那鬼屋有什么好玩的,里面都是一些道具鬼,不去,累死了。”
何江海急了,喊道:“學(xué)姐。”
他這拖腔拖調(diào)的,再配上他那張臉,那個表情,莫之箏嘆了口氣,心一橫,無精打采地說:“行了,去?!?p> “我就知道學(xué)姐不會丟下我不管的?!?p> 莫之箏:“……”
“我會。”
何江海嘿嘿一笑:“學(xué)姐不會,我相信你。”
莫之箏:“你這自信都是誰給的?!?p> 何江海嘿嘿一笑,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表情已經(jīng)明晃晃地寫著三個大字:你給的。
莫之箏:“……”
“走走走,不是要去鬼屋嗎?”
“遵命?!焙谓Ed致勃勃地開始給莫之箏介紹:“學(xué)姐,你之前有了解過這座鬼屋的歷史嗎?”
莫之箏面無表情:“不知道?!?p> 何江海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于是開始積極地給莫之箏科普這間鬼屋的來歷。
“傳說啊,原來這里是一棟別墅,但由于某些原因變成了遠近聞名的鬼屋,到訪者均會離奇斃命或神秘失蹤。你知道為什么嗎?”
莫之箏淡定地搖頭,頗有些不以為意,說來說去,這世間的鬼故事都一個樣,只可惜腦袋有些不聽使喚,竟胡亂點頭。
何江海嘴角忍不住往上翹,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傳說有一天,別墅主人突然狂性大發(fā),斬死妻子后自殺,6歲兒子亦從此失蹤,至今下落不明。鬼屋內(nèi)怨念沖天,恐怖籠罩每一個到訪者……”
“有一天,一個大學(xué)女生因做義工無意間闖入,大屋之內(nèi),竟發(fā)現(xiàn)一個神秘詭異男孩,突然現(xiàn)身卻又隨即消失,你知道這個男孩是誰嗎?”
莫之箏努力轉(zhuǎn)移注意力,努力淡定著思考,說:“別墅主人六歲的兒子?!?p> 何江?!芭尽钡匾幌麓蛄藗€響指:“賓果,猜對了?!?p> 莫之箏突然被他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往后退,忍不住怒視著何江海。
何江海見她如此捧場,越說語氣就越陰森,配合著他的故事,聽得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見莫之箏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張小臉不自覺地皺起來,看起來頗為可愛,何江海不由得成就感爆棚,說起故事來更加賣力。
“就在此時,女大學(xué)生開始遇到怪事,其身邊眾人亦受到牽連,多人逐一慘死,恐怖事接二連三,咒怨亦越積越深,而且生生不息……”
“再后來,你知道怎么了嗎?”
莫之箏下意識搖頭,抱著胳膊,眼珠子亂轉(zhuǎn),顯得有些孤助無依。
何江海眼珠子靈動一轉(zhuǎn),主動靠近莫之箏,眼神不斷亂飄,嘴角壓都壓不住地往上翹。
果然,一般一起走過鬼屋的男女因為害怕而心跳加速的時候,恰好遇見另一個人,那么她會錯把由這種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為是對方使自己心動后產(chǎn)生的生理反應(yīng),會對對方滋生出愛情的情愫。
何江??刂撇蛔∽约喊l(fā)散的思維,只想感慨吊橋效應(yīng)誠不欺我,果然好好讀書是有必要的。
要是這個時候?qū)W姐突然害怕得一把抱住他,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何江??刂撇蛔∽约翰婚L心的腦子,內(nèi)心的小人已經(jīng)開始搖旗助威了。
莫之箏還不知道何江海心里的這些彎彎繞繞,她現(xiàn)在還沒踏進鬼屋的大門,就已經(jīng)感到腿肚子在打顫。
她現(xiàn)在極想拉住何江海,把手里的門票丟了,不去了。
可身為學(xué)姐,還是要有點偶像包袱的。
莫之箏不好意思突然反悔說不去了,于是只能慢騰騰地小步挪動,慢騰騰地問:“怎么了?”
何江海:“后來建國之后,這里前后改建過很多次,但每次都會離奇地死人,到了最后,才有了現(xiàn)在的鬼屋的存在?!?p> 何江海下結(jié)論:“所以啊,這里面的鬼或許是真實存在的,你想想,那么多冤死的人,每到午夜夢回之時,就晃晃悠悠地飄出來,一雙眼睛只剩下兩個黑漆漆的洞口,嘴里冒著血,眼睛、鼻子、耳朵里面也不斷滲血,還穿著……”
莫之箏一把捂住他的嘴,沒好氣道:“閉嘴吧你?!?p> 何江海:“嗚嗚嗚嗚……”
莫之箏兇著臉:“放開你之后不準亂說話,聽到?jīng)]有?”
何江海點頭。
莫之箏這才慢慢放開他,還警告性地瞪了人兩眼。
何江海訕訕地摸著鼻子,眼睛里滿是心虛,開始了乖乖巧巧不說話的好學(xué)弟人設(shè)。
對于他識趣的做法,莫之箏也挑不出什么錯,不過剛剛何江海那陰森森的聲音,加上陰森森的故事,不知為何,總是不斷縈繞在耳邊,令人心里發(fā)毛。
莫之箏又瞪了一眼何江海,好好的沒事來什么鬼屋?來鬼屋就算了,又要講什么鬼故事?
何江海很虛心地接受了自己被瞪的事實,討好地笑了笑,莫之箏沒好氣地說:“還笑?!?p> 何江海:“……”
就算走得再慢,這路也總有盡頭,莫之箏只感覺才沒多大一會兒,竟然就走到檢票口了。
檢票的時候,她緊緊抓著手中的鬼氣森森的票不放,工作人員用力拽了兩次,都拿不走她手中的票。
工作人員也無奈了,看著我她身后的長得干干凈凈的男生,又看看如喪考妣的女生,瞬間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姐,還請把票給我,后面還有很多人排著隊呢。”說完,工作人員還不贊成地看一眼何江海。
何江海尷尬地垂眼。
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但凡有第二個方法,他如今也不會選擇鬼屋,畢竟學(xué)姐是真的看起來很怕。但吊橋效應(yīng)據(jù)說很靈驗。
鬼屋里面環(huán)境實在是不怎么滴,燈光紅紅綠綠,時不時還會出現(xiàn)各種驚悚的聲音,辣眼的鬼裝,引起森森的密室里,有別墅主人一家死亡的線索。
莫之箏全程都安靜極了,也鎮(zhèn)定極了,何江海剛開始還隨時準備著英雄救美,牢牢護住莫之箏。
夢想是美好的,結(jié)果是殘酷的。
一路上都沒有找到發(fā)揮自己陽剛男人氣的機會,給他的學(xué)姐提供溫暖的依靠,他甚至感覺莫之箏在找線索的時候推理得頭頭是道。
出來的時候,何江海整個人像一朵焉了的喇叭花,顯得沒精打采。
走出了好一段路,天上依稀又下起了小雨,何江海抬頭,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學(xué)姐,先用我衣服擋一下雨吧,我去買傘?!?p> 話剛說完,何江海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莫之箏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