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船的生活,是十分枯燥的。
有客人的日子,就是站在船頭撐起船槳,和坐船的客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而那些沒有客人的日子里,就是待在渡口,和船幫的老人們打牌,或是煮那些抓來的魚吃。
這樣的時光,對于羅天來說并不無聊。前一段時間跌宕起伏的生活,早已讓羅天的心靈疲憊,而正好是船幫的生活,幫助羅天舒緩了心中的苦悶。
更何況,羅天曾在一重天被困了幾千年,像船幫這樣有煙火氣的生活,怎算得上是無聊。
只是羅天沒有自己的船,只能夠幫著李老頭擺渡。并且在李老頭百般推遲之下,仍舊將每天的收入都交給李老頭,只求他供自己一天三餐。
在大部分跑船的日子里,都是十分平靜的。只是偶爾會有那么幾個石橋城中的地痞流氓賴下幾筆船費,船幫對此也是默認了的。羅天雖有實力,也不好對此多說什么,怕船幫的老頭子們因為他蒙受災禍。
只是今天這些無賴就太過分了。
正是羅天幫李老頭跑船的日子遇見的這批無賴。平日里總在這里賴賬的就是這些人,羅天也是習慣了他們,也不多說就叫他們上了船。
這些無賴按理來說都應該是沒有接觸過修行的普通人,然而今天來坐船的那名為首的無賴,羅天看出這人竟然周身竟然有著極其強烈的靈氣激蕩痕跡。
“嘶……煉神還虛!”
羅天還是第一次見到煉神還虛級別的修煉者,心下大驚。煉神還虛,那可是接近合道真仙的境界。自從神庭統(tǒng)一諸天萬界以來,就控制了絕大多數(shù)的修煉資源,使得最低級的修煉者在神庭之外都是鳳毛麟角,更不要說煉神還虛級別的高手。
不過在驚訝之余,羅天也心生懷疑。一個地痞無賴竟然也有著煉神還虛的實力?而且到了煉神還虛的境界,靈氣已經(jīng)返璞歸真,從而在靈魂之內(nèi)開辟神識空間,戰(zhàn)斗之外靈氣已不可能顯露于體外。
再看這個無賴,雖然境界上看起來是煉神還虛,那周身的靈氣激蕩卻從未停止,舉手投足間更是看不出進行過修煉。羅天心中便篤定這其中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此刻還是順利跑完這趟船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沒有去細究。
從石橋城渡口出發(fā),基本上要擺渡一個白天才能夠到達對面的渡口,所以為了討生活,船幫的船夫們一般都是要等船載滿了人才會出發(fā)。
而今天羅天等了一上午,只等來了三個潑皮無賴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那三個無賴已經(jīng)看起來不大樂意,頗有要罵街打人的趨勢。包括李老頭在內(nèi)的其他船幫的老人們也過來勸羅天,勸他不必跟這些人置氣,賺不到錢就賺不到,犯不上較勁。
羅天看太陽已經(jīng)到了頭頂,再不走確實黑天之前趕不回來了,就叫上了三個無賴和那個孩子上了船,掄起船槳,迎著河面上慢慢升起的水汽蕩向了對岸。
“唉,看來今天又是白干了?!背藷o賴,首當其沖不愿意給錢的就是小孩子,哪怕是羅天也拿孩子沒有什么辦法。
在船幫干活的日子里,羅天也養(yǎng)成了船夫共有的習慣,那就是沒事就愛和坐船的人聊上一聊,哪怕是羅天這么不愛說話的人,在重復枯燥的劃槳中,也慢慢愛上了和萍水相逢的那些人聊天。
可是今天這船上除了無賴,就只剩下那個孩子了,羅天就算心中篤定他不會付錢,仍舊開口和他聊起了家常。
在交談之中,羅天知道了這個孩子叫做楊景平,家就住在石橋城中。這次出來坐船是要到對岸的西市鎮(zhèn)的武館之中拜師學藝。
“哦?石橋城中那么多武館你沒有去,偏偏看中了對面鎮(zhèn)子上的武館。想來西市鎮(zhèn)上武館的師傅是實力不俗了。”
“咳,也就碰碰運氣。不過你說的石橋城里面的那些武館我倒是門清,教的都是花拳繡腿,銀樣镴槍頭的東西!”楊景平倒也不客氣,談起石橋城內(nèi)的武館頭頭是道。
那三個無賴自從上了船也只是三人小聲嘀咕些什么,根本不理會羅天和楊景平。但是當領頭的那個煉神還虛級別的無賴聽到楊景平對于石橋城內(nèi)孫家武館的評價后,卻是暴跳如雷,當即站起來對著楊景平所在破口大罵。
“小東西,你再說一遍!石橋孫家武館就是個樣子貨?你可真是吃了豹子膽,敢議論上上我們孫家武館了?爺爺今天得和你說道說道!”說罷這個無賴就直接掄起袖子,絲毫沒有修煉者的樣子。
楊景平見到自己竟然說到別人頭上了,暗道不妙,卻仍舊將羅天護在了背后。
“你們孫家武館不就是花拳繡腿?成天聚集一群和你一樣的潑皮無賴,欺軟怕硬一把好手,真遇上賊匪盜寇可從沒見過你們孫家武館的人出過手!”
氣勢上實際楊景平還是慫了一些,但是嘴上仍舊不饒人。
“哎喲,李哥李哥,消消氣,就一小孩,咱一會讓他明白明白咱孫家武館到底多少斤兩,犯不上和他置氣。”旁邊的狗腿子殷勤地安撫道。
“哼!看來你小子不知道我們武館到底有多少真材實料,爺爺今天就教育教育你小子,讓你明白你們普通人和我們到底有多少差距!記得下地府后別忘了和閻羅說你爺爺李福增的名字!”
李福增這無賴越說越來勁,最后竟然眼神中透露出了殺意。
羅天看到這無賴竟然楊景平生起了殺意,心中明白今天和李福增時沒有善了的可能性了。便隨時等待出手試一試這煉神還虛的真假了。
楊景平仍是沒有退縮,面對逼近的李福增心中雖然感受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但是始終不肯退縮半步,死死地護著羅天。
李福增看到楊景平還不退縮的樣子,心中怒氣更盛,放縱體內(nèi)狂暴的靈氣環(huán)繞在自身周邊,使得船身周邊的河水在靈力的作用下也變得如沸水般狂暴,整個船身都如同不小心掉湍流中的樹葉一般,沒有規(guī)律地旋轉著,
這一場景深深地驚嚇到了楊景平,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視若紙老虎的地痞無賴竟然也有如此威能。但他仍舊不打算放棄,緊緊攥住拳頭,準備和李福增進行殊死的搏斗。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按住了楊景平的肩膀。楊景平遲疑地轉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這只手竟然是船夫羅天的,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