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洛佩的推理后,餐廳里的人齊刷刷地看向同一個人。
洛佩抬起手,自信滿滿地指向他:“殺害李偉和劉念的兇手,就是你——廖旺!”
弋星辰和邵中天下意識走到了他的身后,防止他逃跑。
廖旺滿頭大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洛……洛先生,你在說什么呀?兇手怎么可能會是我呢?”
洛佩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哼!你個骯臟齷齪的卑鄙小人!你利用自己與冰羽晴的關(guān)系,假造了見面信和恐嚇字條,企圖轉(zhuǎn)移了我們所有人的視線。你從一開始就將自己列入了被害者的行列,讓我們錯誤地以為你才是兇手想要襲擊的對象!昨晚,你在三號房刺殺了李偉之后,借著去冰羽晴的房間找林雨涵的機(jī)會,趁機(jī)將兇器丟在了十二號房內(nèi),妄圖達(dá)到將殺人嫌疑嫁禍到羽晴身上的最終目的!真是心比蛇蝎狠,血如玄冰寒!
“今天上午,你之所以會冒險在洗手間內(nèi)下手除掉劉念,就是怕她說出你昨晚曾經(jīng)從三號房里出來過的事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劉念明明不是兇手的同謀,她為什么要隱瞞這個事實?于是,我仔細(xì)回憶了劉念和我們說話時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果然,我發(fā)現(xiàn)了破綻!劉念曾說,三號房的房客從三號房內(nèi)走出來過,而且說的是從容不迫。當(dāng)時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這句話有什么問題,因為三號房客進(jìn)出三號房是合情合理的事。然而,問題就出在這句話上!因為李偉死在了三號房中,所以我當(dāng)時就以為,她所說的‘三號房客’指的是死在三號房中的李偉,但是我錯了。經(jīng)過反復(fù)地推敲,我這才意識到,她所說的‘三號房客’指的并不是李偉,而是你廖旺!
“劉念根本就不知道你和李偉換房的事情,她甚至一直以為死在三號房的那個人是你。所以,當(dāng)你從四號房走出來與我交換鑰匙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在房內(nèi)聽到了劉念與我們的談話,于是,你在她完全反應(yīng)過來之前,提前動手除掉了她,目的就是為了殺人滅口!”
弋星辰站在廖旺身后,狠狠地瞪著他:“你這個畜生!”
廖旺怒了,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你胡說!你胡說!你有證據(jù)嗎!”
洛佩冷笑了一聲,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證據(jù)?不重要有證據(jù)!就你這種低級的作案手法,還需要證據(jù)?我都好奇你是怎么做上這個高數(shù)老師的?”
廖旺被洛佩羞辱的滿臉通紅。
洛佩繼續(xù)說:“來來來,我來教你怎么犯罪。首先,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不會選擇在大家熟睡之前下手殺人,更不會讓在三號房門口值守的劉念活到第二天。你不覺得殺死劉念,制造一個強(qiáng)行闖房的殺人現(xiàn)場更不會惹人懷疑嗎?其次,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一開始換房的時候,邀請李偉住到你的隔壁。你這個行為真的很突兀,突兀到讓人在意,讓人起疑!最后,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不會用煙味來惑人眼球?!?p> “煙味?煙味有什么問題嗎?”船長問道。
洛佩轉(zhuǎn)向我:“小雙,你還記得我們早上勘察三號房時,我曾經(jīng)說過‘感覺房間里少了點什么’嗎?”
小雙點了點頭,我也跟著動了動腦袋。
“就是煙味!”
聽完他的話后,白小雙茅塞頓開地拍了下手:“是哦!三號房的門窗緊閉,煙灰缸里有很多煙頭。如果說李偉昨晚抽了很多煙的話,那房里的煙味一定不會散的那么快!”
洛佩笑笑:“有你這個煙霧探測儀在,這個破綻其實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而且,不光是煙味,就連煙灰缸里的那些煙頭也偽造的很不合格!那些煙頭煙身燃盡,都已經(jīng)燒到了煙嘴,這絕不是一個常年吸煙之人會有的習(xí)慣。再者,我在三、四號房門口的垃圾桶里發(fā)現(xiàn)的煙頭,煙身基本上都沒有燒完。我想,一等艙的乘客中,吸煙的人應(yīng)該就只有李偉一個人吧?”
邵中天問:“那些煙頭是廖老師故意做出來的?”
“是的!而且還是在羽晴和小雙去四號房找李偉的這段時間里偽造的。當(dāng)時小雙因為對煙味敏感并沒有進(jìn)到房間內(nèi),而羽晴去的時候,李偉又躺在床上睡覺,所以,那些煙味就是廖旺放在四號房中自燃到煙頭的香煙所產(chǎn)生的。完事兒后,他將那些煙頭和煙灰放進(jìn)了三號房中,制造出李偉在三號房中獨處了很久的假象。殊不知,這一行為徹底暴露了他的罪行!
“廖旺曾說,他是在李偉熟睡之時,才向其提出換房的。試問,一個在睡夢中被驚醒,連手機(jī)都遺忘的人,怎么可能會獨自呆在房中抽那么多煙呢?所以,事實的真相是,在昨晚十點鐘以前,廖旺悄悄喂李偉吃了安眠藥,令其陷入沉睡狀態(tài)。十一點左右,煙頭造好,他便將四號房里的煙頭和李偉一同運進(jìn)了三號房,并用尖刀將其殺死。隨后,他從三號房這邊鎖上了連通門,帶著兇器從正門離開了三號房,卻不曾想竟被佐伊給糾纏上。后面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p> 佐伊托著下巴:“嗯,他和我們一起去羽晴房內(nèi)找林居士的時候,悄悄把兇器丟在了房內(nèi),找到居士后,他就一直跟我們待在一起,利用我們?yōu)樗霾辉趫鲎C明!洛前輩,贊!”他欽佩地舉起了兩根大拇指。
洛佩點了點頭:“本來,我并沒有想到李偉是在熟睡的狀態(tài)下被人殺死的??墒?,廖旺留在羽晴房間的那瓶安眠藥卻讓我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這一點。姓廖的,你這是自己作死?。 ?p> 廖旺冷笑道:“哼!洛先生,剛剛說的那些全部都是你自己的臆測,你可有一絲的證據(jù)證明李偉是我殺的?或者,你又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冰羽晴房里的安眠藥是我放的?床底下的兇器是我丟的?昨晚我可是和佐伊、劉念一起去到十二號房的,他們又可曾看到我在房中留下了那些東西呢?”
白小雙看了一眼佐伊,后者愣了一下,慢慢搖頭:“我當(dāng)時沒注意……”
廖旺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大笑起來,怎知,洛佩笑得比他更大聲。
“廖先生!”洛佩的笑聲戛然而止,歪著頭看著他,“我什么時候有說過,兇器是從冰羽晴房間的床底下找到的?”
長時間的沉默……
是哦,找到兇器的具體地點只有我、洛佩、白小雙和冰羽晴知道,其他人根本連兇器的面兒都沒見過!
呵呵,果然是言多必失??!
廖旺面如死灰,癡癡地站在原地。
我欣慰地點了點頭:嗯,這個反應(yīng)就對了!
大副已經(jīng)拿來了繩子,正準(zhǔn)備上前捆他的時候,廖旺突然從袖子里伸出了一把匕首,架住了離之最近的白小雙的脖子。
突如其來地變故令在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別動!都別動!”
白小雙的雙手用力地扒在廖旺的手臂上,雖為顏協(xié)領(lǐng)導(dǎo),但畢竟是女流之輩,力氣哪里比得上中年發(fā)福的廖旺?她被廖旺用手臂牢牢地鎖在了懷里。
大伙兒立刻散開,就連一向沖動的弋星辰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
黃婉伊瞪了一眼弋星辰和邵中天:“你們兩個是死人嗎!”
邵中天尷尬道:“抱歉!聽洛前輩說話太入神了……”
弋星辰怒道:“讓人放了!不然老子宰了你!”
廖旺瘋狂道:“把路讓開!”
大伙兒不約而同地將大門前的路騰開。
廖旺這個人質(zhì)選的很好。挾持白小雙,基本上就控制住了整個顏協(xié)。
然而,戲曲性的一幕出現(xiàn)了。廖旺用手臂勒住白小雙的脖子往后撤,可白小雙的雙腿似乎被釘在了地上一樣,紋絲未動!
大伙兒定睛一看,陳米麟不知何時抱在了白小雙的左腿上……應(yīng)該說,是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她的左腿上,一動不動。
陳米麟纏在白小雙的腿上,令廖旺不能挪動人質(zhì)分毫。
廖旺氣急敗壞道:“滾開!”
白小雙稍微掰開了一些廖旺的手臂,勉強(qiáng)發(fā)出了聲音:“米麟……快走開……”
陳米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閉著雙眼,還傳出了酣睡之聲。
廖旺憤怒地舉起了匕首,對著陳米麟的脖子猛刺下去!
整個過程當(dāng)中,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緊張,因為洛佩一直在從容不迫的喝酒,沒有絲毫焦慮的樣子,就好像白小雙被劫持,會不會出事他說了算似的。
不過,廖旺抬起匕首時的一聲槍響,還是把我嚇了一跳。
一顆子彈從乘務(wù)室連接餐廳的窗口中射出,將廖旺手中的匕首擊落在地。驚嚇過后,我立即平復(fù)下來,這種情景我早已見怪不怪了,而且我應(yīng)該知道是誰開的槍。
夏夜、邵中天和陳塵誠趁機(jī)救下了陳米麟和白小雙。
廖旺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yīng),便被弋星辰進(jìn)行了一通暴揍,要不是船長他們攔著,下船后警方估計會看到三具尸體。
林誓子給白小雙倒了一杯水,黃婉伊不斷拍著她的后背:“感覺怎么樣?”
白小雙咳嗽了兩聲,身上沒有其他外傷,應(yīng)該沒有大礙,緩過來之后,立即問道:“米麟呢?”
我剛想去扶趴在桌上熟睡的陳米麟,不想他突然站起身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我沒事?!?p> 白小雙責(zé)備道:“你太亂來了!”
陳米麟的眼神略有躲閃:“那個,不好意思啊……”
白小雙不解地眨了眨眼:“什么?”
只見夏夜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了白小雙的腿上,然后順手撿起了地上的半條黑色褲腿,詩意地說道:“拯救總是伴隨著犧牲,褲腿啊,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原來剛剛陳米麟在抱住白小雙的大腿時,不小心扯下了她一邊的褲腿。
白小雙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剛才的槍聲是……”
說話間,一陣鞋跟觸地的聲音漸漸從走廊上傳來。
大伙兒回頭一看,集體目瞪口呆。
一身天青色連衣裙搭配著一雙韓款白色中跟涼鞋的林誓子,搖曳生姿地走進(jìn)了餐廳!
大家看了看白小雙身后的林誓子,又看了看門口的林誓子……
兩個林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