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用面包車載著我們一行六人,行駛在啟翔縣境內(nèi)的一條山路上。
車上除了我、洛佩、千鶴、包凱以及主動要求開車的張璇外,還有一個從縣派出所帶上的干警小唐。
我對我們的組合非常滿意——
洛佩,腦力擔當;張璇,武力擔當;包凱,體力擔當;千鶴,技術(shù)擔當;我自然就是記憶擔當了;現(xiàn)在又有了跑腿擔當小唐,簡直完美!任何妖魔鬼怪都無所遁形!
好久沒有呼吸到郊外的空氣了,從高考結(jié)束到這次出門以來,我一直生活在高壓狀態(tài)下,都沒有好好的享受生活。這次除了辦案,我決心一定要好好享受舒適的度假旅游。
只是,這行駛的道路似乎不太能夠讓人放松下來。
山路的左邊是巍峨的高山,右邊是陡峭的懸崖,車上是一群膽戰(zhàn)心驚看著一個剛剛高中畢業(yè)拿到駕照的女學生猛打方向盤的乘客。
包凱幾次想和張璇交換位置,都被對方拒絕了。
在半個多鐘頭驚心動魄的山路漂移之后,車輛駛進了一片松樹林,車上的五人這才勉為其難地把魂兒收了回來。
小唐滿頭大汗地問道:“這位姑娘,你也是警察嗎?”
包凱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解釋道:“她是警方的外聘顧問。不只是她,車上其他三個小朋友都是?!?p> 洛佩不滿道:“我也是小朋友?”
小唐用充滿好奇心的眼神打量著我們?nèi)齻€人。
不得不承認,這松林路比剛才的山路好不到哪里去。車子為了避開松樹七拐八繞不說,而且路面凹凸不平,這一路上顛來簸去,差點就沒把肚子里的早餐給顛出來。
這個地方一直做不成旅游景點不是沒有道理的。
放在我腳邊的一個棕色背包拉鏈沒拉,里面的東西不知不覺就被顛了出來。我定睛一看,那是一把桃木劍。我好奇地將背包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后立刻變得哭笑不得:“桃木劍,生糯米,八卦鏡,墨斗……哈哈哈,這是誰的背包?笑死我了!”
包凱一把將我手上的背包奪去,責備道:“你怎么能亂翻別人的東西!太沒禮貌了!”
我拍了拍包凱的肩膀,嘲笑道:“包大哥,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么萌的一面啊!你這是準備去抓真的僵尸嗎?”
千鶴也在一旁掩嘴偷笑:“包警官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拿這件事回去說的?!?p> 包凱可能覺得自己被羞辱了,氣不過,于是便搶過了我的粉色背包:“哼,我就不信你們不會帶防身工具!”
“還我還我!”在掙扎奪包的過程中,包凱已將我包中的稀奇古怪之物拿了出來。
“十字架,大蒜,桃木釘,圣經(jīng)……整這些個洋玩意兒,你這是準備抓一只吸血鬼???”包凱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
我羞地面紅耳赤,搶包過程中無意間瞥見了洛佩帶上車的黑色雙肩背包。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我向洛佩詢問了包里的東西。
洛佩先是拒絕了一下,后來在我的“淫威”之下還是委屈地打開了背包。
他的包里裝著綠色的豆莢,櫻桃和辣椒等一些蔬菜水果。
我不解地問道:“這些是你準備的干糧嗎?”
洛佩突然露出了個便秘的表情,欲言又止。
張璇毫無感情地解釋道:“豌豆射手,櫻桃炸彈和火爆辣椒?!?p> 千鶴憋笑道:“你為什么不帶蘑菇,萬一我們要打夜戰(zhàn)呢?”
洛佩傻乎乎地解釋道:“其實我想帶西瓜投手來著,可是包里裝不下?!?p> 車內(nèi)充斥著一片歡聲笑語。
張璇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一個靠譜的?!?p> 坐在副座上的千鶴辯解道:“還有我呢,阿璇!別擔心,我就是信仰唯物主義的現(xiàn)代科學工作者。”就在她把手放在車窗上時,幾張畫滿了紅墨的黃符從她的袖子里掉了出來。
我相信,張璇此刻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車子在一陣顛簸中順利穿過了松樹林,經(jīng)過了一片灌木叢后,終于開到了一塊稍微平坦一些的田野路上。
田野路的兩邊是一望無際的向日葵田,排排站立的向日葵將田野染成了亮黃色。它們就像昂首挺立的戍邊戰(zhàn)士,統(tǒng)一地看著一個方向,守衛(wèi)著盛葵村。
此番景象絕不比廣州的百萬葵園遜色!
我拿著張璇送的手機不停地給田野拍照。
“阿洛,阿洛,快看吶!快看吶!”
洛佩似乎對景物的興趣不大,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在小唐的指引下,張璇將車子右拐,駛進了一片林蔭道中。林蔭道的盡頭是一座西式的白色花園洋房。
洋房被生銹的圍欄和鐵門包裹,鐵門內(nèi)有水池,花圃;鐵門右側(cè)的石柱上寫著洋房的名字——極樂莊園。
車子在莊園門口停了下來,我和洛佩拿著行李下了車。我除了現(xiàn)在身上穿的這套旅行裝,只有一個粉色的雙肩背包;洛佩除了單肩挎著的黑色背包外,還帶著一把黑色金絲描邊傘。
張璇從駕駛室上跳了下來,從后車廂內(nèi)拖出了一個一米多長的琴盒,背在肩上跟在了我們后面。
從琴盒的形狀和大小來看,那應(yīng)該就是她昨天帶回客棧的紙箱里的東西。
包凱下車對張璇問道:“你跟他們一起嗎?”
“聽說阿洛接受的委托跟村里的僵尸案有關(guān),我就先從這里查起?!睆堣D(zhuǎn)過頭看著包凱,“你們先去村里看看祠堂的情況吧,我等下再去找你們。”
包凱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打開了鐵門。
“幾位是?”
洛佩從口袋里拿出了柴老爺?shù)男偶?,遞給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過后,頓時肅然起敬:“哦,您就是天祈先生嗎?”
“天祈·洛佩,受柴老爺之托來幫他辦事?!?p> 中年男人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我叫李德安,是柴老爺?shù)墓芗??!?p> 客套地握了握手之后,洛佩也向他介紹道:“這位是銀河公司的安全顧問張璇小姐,這位是臨江居士林雨涵小姐。”
這是我第一次對外使用“臨江居士”這個名號。
我們朝他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歡迎諸位的到來,請進!”他非常有禮貌地將我們請進了莊園。
從他的言行舉止看,這是一位性格沉穩(wěn),素養(yǎng)極高的專業(yè)私人管家。
李管家又對車上的包凱等人問道:“幾位要一起進來嗎?院子里可以停車。”
“我們就不用了?!卑鼊P鉆進了駕駛室,然后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阿洛,張璇,保持聯(lián)系??!”言罷,他便駕著車往村子里去了。
這個莊園似乎很久沒人收拾過了,院子里到處都是落葉,顯得十分荒敗。花園的正中央有一個噴水池,但里面已經(jīng)不流水了。
我們穿過院子進入洋房。
西式裝修風格的大廳,中間是一條潔白又寬闊的Y型分叉樓梯,分別通向二樓和三樓。大廳的右側(cè)是客廳,有沙發(fā)、電視和壁櫥,還有連接后院的落地窗;左側(cè)是餐廳,放置著一張搭配了十二張椅子的白色餐桌,墻邊還有廚柜和吧臺,吧臺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精美的陳設(shè)。餐廳后方還有一個通向后院廚房的小門。
如此富麗堂皇,干凈整潔的洋房內(nèi)部,我只在電影里看過。
“幾位請跟我來?!崩罟芗乙I(lǐng)著我們走左側(cè)的樓梯上了三樓。
從布局上來看,左側(cè)的樓梯直接通向三樓,不在二樓停留。而右側(cè)的樓梯則是先通向二樓,再通向三樓。每一層都是環(huán)形走廊,走廊外側(cè)可以俯視大廳,內(nèi)側(cè)則是房間。
我們來到了三樓的走廊上,李管家?guī)臀覀兇蜷_了兩間房門:“請見諒,家中只剩下兩間客房了,就請兩位女士委屈一下,共用一間客房吧?!?p> 見張璇沒有意見,我立即附和道:“沒關(guān)系,我們正想住同一間!”
“那三位就先自行熟悉一下,我去幫你們安排午餐?!崩罟芗夜Ь吹馗搅烁┥碜?,便退下了。
他走后,我激動道:“哇塞!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十星管家!”我一直以為這種精明干練,體格強健又有禮貌的管家兼保鏢只存在電影或小說中。
張璇將琴盒放下,開始檢查房間內(nèi)的配置:“七星吧,剩下三星得考察一下他的身手和學識?!?p> 洛佩去了另一個房間后,張璇抬起一根手指,立刻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后輕輕關(guān)上房門,拉上了窗簾。
我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道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之后,她將琴盒打開。
我總算是看清了琴盒內(nèi)的物品——除了一套女性的換洗衣物之外,竟還放了一堆機械裝備。
我在驚訝之余,張璇已從琴盒內(nèi)側(cè)拿出了一個探測器,逐一將屋內(nèi)的一切家用物品進行檢測。探測器亮著一個紅色的光點,末端還開著紫外光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用來檢測竊聽器或監(jiān)視器的。
張璇巡視了一圈之后,探測器并未出現(xiàn)異常。隨后她又走向窗邊,從窗簾的縫隙中觀察屋外。在她確認我們沒有被人監(jiān)視之后,她又拉開了窗簾,將探測器放回了琴盒。
“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話了?!?p> “好酷啊!”憋了半天,總算能發(fā)出感慨了。
張璇又將琴盒蓋上了:“以防萬一?!?p> 房間收拾得很干凈,床也已經(jīng)鋪好了,除了需要臨時燒一壺開水外,也沒有別的東西需要整理。
感覺就像住酒店一樣。
我無厘頭地問:“阿璇,你說要買下這樣一套洋房,大概得花多少錢啊?”
“八十萬左右。”
我愣了愣:“這么便宜嗎?”
“我是說這棟洋房蓋的時候差不多就值八十萬?!?p> 從外部裝橫來看,這棟洋房至少有五十年的屋齡……我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