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什么時候成了徐家大少爺

　　程冉見有人給自己撐腰，膽子也變大了起來，抬起手惡狠狠的指著程阮：“我討厭死你了！你走，從我家滾出去！”

　　聽到自己女兒的話，方舒琦面色瞬間煞白，忙聲訓斥：“冉冉，你瞎說什么！阮阮啊，你妹妹還小，說話口無遮攔，你別跟她一般見識?！?p>　　程阮沒理會程冉，也沒說話，寒眸微轉，死死盯住方舒琦，步步逼近她，“方姨，下午的時候我在酒吧呆的好好的，忽然有人過來騷擾我，我不過正當防衛(wèi)教訓了他一下，卻被人舉報聚眾鬧事。你說，買通那母子倆過來陷害我的人是誰？舉報我的人又是誰？”

　　夜色如水，程阮眼底寒意畢現(xiàn)。

　　方舒琦面色頓時怔然，她被程阮逼得步步后退，“阮阮，你在說什么？我……我怎么會知道？”

　　“你還有臉說，”程老夫人最看不慣程阮這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堂堂程家的小姐，竟然進了局子，你是要把我們程家的臉面全部丟光是不是？！”

　　像是越說越氣，程老夫人一揮手，道：“算了，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就等著混吃等死，沒出息！”

　　程阮沒從方舒琦臉上看出紕漏，驀地聽到程老夫人的話，她目光一沉。

　　“趕緊給你妹妹道歉，還有，你爸不是在市中心給你買了公寓？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搬出去住，不準再回來，更不準打擾冉冉學習?！?p>　　程老夫人這話的意思算是要把程阮趕出去住。

　　程冉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覺得十分解氣，討好的走上前，抱住了程老夫人的腰，“奶奶…”

　　“乖孫女，不哭啊?！?p>　　方舒琦也走上前，“媽，您消消氣，姐妹倆之間哪有那么大的仇怨，過一會就好了，您別動怒。”

　　她怯生生的看了眼程阮，“阮阮是個好孩子，如今的性格是野了點，但畢竟年紀還小，再過兩年，閱歷一豐富，就會明白您和父親的良苦用心?！?p>　　“年紀小？”

　　不知被戳到什么怒點，程老夫人聲音都尖銳起來：“鳶鳶和她一樣年紀，不靠我們程家的家族背景在演藝圈創(chuàng)出了一番天地，名利雙收，惹人艷羨，更是我們程家的驕傲！鳶鳶的堂兄堂姐在國外留學，專攻學術，在學術界也有了不小的成就！冉冉更不用說，哪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我們程家的兒女一向優(yōu)秀，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和你媽一樣廢物！”

　　這番話差點沒指著程阮的鼻子罵。

　　“你們程家的家族背景？你們程家的家族子弟？”被觸及逆鱗，程阮也懶得再裝純良，冷眼看著面前的老人，“一口一個你們程家，不知道的還以為程家真的是什么頂級豪門?！?p>　　程老夫人臉色更沉：“程阮，你是想造反嗎？”

　　“不想，”程阮掏了掏耳朵，語調頗為漫不經心，“奶奶，您怕是忘了，當初如果沒有我媽的嫁妝作為啟動資金，根本不會有現(xiàn)在的程家，也不會有您如今的榮華富貴?！?p>　　“如果沒有我媽，您還不知道窩在哪個山頭賣菜呢?！?p>　　“您有什么資格說她的不是？”

　　“不過有一點您說對了，我媽的確不好，她眼神不好！”

　　“不然，怎么會成了你的兒媳婦。”

　　一連好幾句，句句戳在程老夫人的心窩子上。

　　把她的尊嚴和自以為是的傲氣狠狠踐踏。

　　說完，程阮也不管程老夫人什么反應，扭頭就走，留給在場的人一臉汽車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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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地，程老夫人氣得嘴唇哆嗦個不停，半天說不出話來，眼神恨不得要殺人。

　　“給我斷了程阮的生活費！還有，凍結她名下所有的財產！”

　　“是?！?p>　　隨行的管家忙應聲。

　　見狀，程冉得意的揚起嘴角，她被程老夫人這副樣子嚇到了，有點不太敢和程老夫人說話，但一想起她姐姐的話，還是鼓起勇氣，小手輕輕撫著程老夫人的后背，替她順氣。

　　同時小聲提醒道：“奶奶，您答應我的，要送給我姐姐一套市中心公寓，我姐姐拍戲晝夜顛倒，咱們程家離影視城那么遠，來回路程長，姐姐更不能休息好了?！?p>　　她姐姐讓她找時機慢慢把程阮名下的財產轉移過來，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有了程阮做對比，程老夫人更憐愛程冉了，“乖孩子，知道心疼你姐姐！”

　　“既然這樣，那就把程阮在市中心的另一套房產給你姐姐住，那個廢物和她媽一樣，都不配住那么好的地方、更不配用那么好的東西。”

　　程老夫人被氣得不輕，咬牙切齒盯著程阮離開的方向：“我倒要看看，沒了經濟來源，又沒了程家做靠山，那混吃等死的東西能抗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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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市中心公寓的同時。

　　程阮接到了她爸程榮山給她打來的電話。

　　“又去哪瘋了？”

　　男人聲音低沉厚實，夾帶著無奈和縱任。

　　程阮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腳又酸又累，加上剛被程老夫人訓斥謾罵，心情好不到哪去，語氣也算不上恭敬：“剛才為什么不來接我電話？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發(fā)生了什么。”

　　程榮山沒否認，只道：“總在外面惹是生非，不受點罪怎么能記得住教訓。”

　　“還有，”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正聲道：“阮阮，你聽好了，我和你徐叔叔已經商量好兩家聯(lián)姻，我膝下無子，你和冉冉誰能拿下這門婚事，誰就會是我的繼承人?！?p>　　正在等電梯的程阮一聽這話，頓時氣笑了，“你還真打算把家產給方舒琦母女？”

　　程榮山：“程阮，鳶鳶和冉冉一樣是我的女兒。”

　　“是，她當然是你女兒。”程阮一字一頓道：“是你婚內出軌、背叛我媽、和別人生下的私生女！”

　　說完，電梯門正好打開，她走進去后猛的一頓，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爸話里的另一個意思。

　　“等會？”

　　“聯(lián)姻？”

　　“跟誰聯(lián)姻？”

　　程榮山知道程阮的脾氣，從不追究她言語上的冒犯，答道：“你徐叔叔的長子，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叫……”

　　“徐韞節(jié)?！?p>　　-

　　“對，就是叫徐韞節(jié)?！背虡s山以為程阮在回答他，還問了句：“阮阮，你怎么知道你徐叔叔的長子叫徐韞節(jié)？”

　　“阮阮？”

　　“怎么不說話？”

　　電話聲筒里還不斷傳來她爸的聲音，程阮沒應聲，沉默著掛斷了電話，繼而微抬下頜，正色看向剛走進電梯的男人。

　　男人生了一副好皮相，標準眼型，眼皮褶皺遮蓋的區(qū)域不多不少，眉色濃淡合宜。雅羽般的睫毛打下光影，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含著細碎的冷光，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冷冽如寒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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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派出所出來后，程阮想過會和徐韞節(jié)再次遇見。

　　但沒想到，第二次見面會來的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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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內只有程阮和徐韞節(jié)兩個人，空間充裕，程阮在距離徐韞節(jié)不遠不近的右后方站著，她看了眼徐韞節(jié)按下的樓層，心思微動。

　　看樣子，徐韞節(jié)是和她住在同一棟公寓樓。

　　電梯緩緩上升。

　　程阮掀起眼睫，直盯著徐韞節(jié)的側顏看，沒多久，她主動打破沉默的氛圍，清冷的聲音讓人分辨不出情緒。

　　“你什么時候成了徐家大少爺？”

　　話落，無人應答。

　　很久。

　　久到程阮以為徐韞節(jié)不會理她時。

　　男人才淡聲開口：“一直都是?！?p>　　話音落下，電梯隨之停在十九樓。

　　眼看著徐韞節(jié)要離開，程阮再次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繞到他面前，抬頭看向他，一雙水眸輕輕流轉，飽滿的櫻唇一合一啟：“是嗎，那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貼過來的一瞬，一股清新雪松混合著清冽木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仔細聞，還有股未消散的淡淡煙草味。

　　徐韞節(jié)垂下眼皮看了程阮一眼，面色冷淡，那雙黑眸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程阮?！?p>　　他叫了她的名字。

　　聲音溫和，沒有指責，沒有戾氣，只是異常平靜地問她。

　　“你是在跟我敘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