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逼G艷媽咽了口吐沫,臉色變得煞白,有些事只有自家人才知道,連艷艷爸她都沒告訴,這付阿婆怎么就知道了。
“啊?!逼G艷小姨也吃驚地捂住了嘴。
付阿婆就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一般,輕輕的挪了挪身子,輕聲說道,“艷艷媽,人要是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就是被勾了魂,外加她現(xiàn)在睜大了雙眼,肯定是被五代以內血親勾了魂,我剛才問了艷艷爸,他說你家姨奶剛離世,我推測一定是你家姨奶走的時候沖到了什么,出了什么問題,才導致艷艷現(xiàn)在被勾走了魂魄?!?p> “付阿婆,您真是神人,您一定救救我們家艷艷。”剛才還對付阿婆惡言相向的艷艷小姨,同艷艷爸媽一般,撲通跪在了地上。
“快起來,快起來,君君。你幫奶奶把阿姨扶起來,奶奶有點累了,艷艷媽和她小姨,現(xiàn)在不是客氣的時候,有些事你要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你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艷艷媽跑去同君君將自己妹妹扶起來坐下,給她抹了兩把臉,拍了拍妹妹肩膀,緩緩說道,“付阿婆,有些話本來不能說,這十里八鄉(xiāng)傳老婆舌的太多,誰家有什么事都瞞不下去,更別說這種事了?!?p> “我明白,我明白?!备栋⑵旁谶@村里生活的時間也不短了,村里的狀態(tài)她心里明鏡似的。
“姐,你就原原本本的跟阿婆說吧,為了艷艷就算丟臉丟人,咱也得說?!逼G艷小姨摸扯了一把鼻涕,眼淚還在往下掉。
“我老婆子從七歲就開始畫符寫咒,什么話該說不該說,我都知道?!?p> “付阿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還不有個孩子……”艷艷小姨連忙揮手。
付阿婆摸摸君君的小腦瓜,小孩子整靠在奶奶腿邊,“他年齡也不小了,這都是上天注定的,你們說吧。”
“大約一周前,我叔托人給我捎信來,說姨奶要不行了?!奔热徊挥帽苤M君君,艷艷媽便開口道,“我這個叔叔也是遠房的叔,不在一個村子,我和我家掌柜的就商量著第二天忙完再去,讓我妹子先去了一天,可就這一天的耽擱,姨奶就咽氣了,我和掌柜的前腳到,后腳姨奶就走了?!?p> “嗯?!备栋⑵劈c點頭,“你們帶艷艷去了嗎?”
“帶了,總不能讓孩子一個人在家?!?p> “哎。”付阿婆深深地嘆了口氣。
艷艷媽瞥了妹子一眼繼續(xù)說道,“然后我們晚輩磕頭,安慰親屬,張羅出殯的事,一直忙活到晚上,我們磕了頭四口人在親戚家湊合擠著睡了一宿,打算第二天早上我家掌柜的就帶艷艷回家?!?p> “嗯?!?p> “后半夜,一陣吵鬧聲就把我掌柜的吵醒了?!?p> “吵鬧聲?”付阿婆向艷艷媽挪了挪身子。
“對,我當時還看了一眼表,后半夜一點多?!?p> “對,一點十五。”艷艷小姨點點頭。
“我當時是被我叔的罵人聲吵醒的,聲特別大,還有人拎著棍子追的老遠的,后來聽他們說來了一個陌生男人?!?p> “這男的都干什么了?”
“我叔說當時他正在里屋跪著守夜,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屋里走進來了一個男人,披著麻戴著孝就磕頭。叔睡得迷迷糊糊蒙噔的,也沒看清來人是誰,見對方磕頭他也就跟著回禮,等第三個禮回完,叔抬頭的時候,來人已經(jīng)走進里屋了,叔看了幾眼這男人壓根就不認識,更別說這人為啥披麻戴孝了,叔剛想質問他,誰知道這男的竟然一把掀開了蓋著姨奶的被子,都說這死人不能見光,要不就沖到死人了。”她喝口水繼續(xù)說道,“叔還沒反應過來,這男的先向沖姨奶拱了拱手,說了句恭喜恭喜,黃泉路上有伴了。”
“嗯。”付阿婆仰著頭,回了一句。
“之后叔就開始罵他,打他,喊人追他,卻好像怎么也追不到這個人一樣,就找村里的大仙,給姨奶的被子蓋上,以為沒事了,可誰知第二天出村抬棺,剛出了村子,迎面就吹過來一股子邪風,這邪風大的讓人睜不開眼睛,看不清路。我和我妹子跟在隊伍后頭就聽前面抬棺的亂七八糟的叫喚,后來湊近一點才聽清,原來是風刮的太大,抬棺材的有點經(jīng)不住了,喊人來一起幫忙,過了大概兩三分鐘,風稍微退了一點,我們再撲騰身上的灰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厚重的棺材蓋子,居然被吹飛了,而且姨奶的尸體走的時候眼睛還是閉上的,這邪風一刮,再一見太陽,那眼睛瞪的死死的,這給我們都嚇壞了,叔一家跪在地上就開始哭,可哭也不是辦法,死人得送走,棺材蓋子也得蓋上,就趕緊找人再去把大仙找來,大仙又搖頭又晃腦的就是怎么姨奶的眼睛都合不上,最后沒辦法先把棺材蓋上,然后拉來這兒埋了。”
付阿婆眉頭緊鎖問道,“在別的村走的,拉來咱村埋得?”
“對,阿婆,我當時在場,姨奶說遺愿的時候說了,要埋在咱村,我叔還好一頓不樂意,但又拗不過姨奶,就最后埋在咱村山上了?!?p> “嗯?!?p> “啊,對了?!逼G艷小姨想起了什么,“當時我去看姨奶,她問我艷艷怎么樣,我說挺好的,她還跟我說她以前給艷艷算過命,說得抓緊給艷艷的左腳小腳趾上拴上紅繩,這樣能辟邪,我本來就當她是說胡話了,可后來她又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說了好幾遍,特意告訴我一定要照她說的做,我就做了?!?p> “什么?”
“阿婆,我說錯什么了嗎?”
“艷艷的腳上現(xiàn)在還綁著你說的紅繩嗎?”
“綁著啊,我給她綁的。”
“你快給我摘下去。”付阿婆氣急了,語氣中的和氣不再,現(xiàn)在只有著急與憤怒。
倆人趕忙扒開艷艷的襪子,左腳小指頭的紅繩已經(jīng)變了顏色,成了黑繩。
“明明是紅色的啊,我明明是綁的紅繩。”艷艷小姨捂著腦袋,這太離譜了,她明明綁的就是紅繩。
“不好,你家掌柜的走了多久了?”付阿婆覺得事情不妙,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