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邊走著,嘴里低聲的嘀咕著。
“臭婊子,讓你跑,你怎么不跑了?你跑??!”
他的聲音中帶著些得意,也帶著些憤怒。
穿著睡衣的女人,此刻就如同一只柔弱的羔羊般被他拽在了手里。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發(fā)亮,似乎在期待一場即將到來的盛宴。
提著女人來到一棟破舊的筒子樓前,隨后,他一把將對方攔腰抱起。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沖上四樓,男人一手抱著女人,一手掏出鑰匙打開了一扇貼滿小廣告的防盜門。
“啪嗒”一聲打開屋子里的燈,亮光照在了進(jìn)門的兩個人身上,也照在了這間屋子的每個角落。
屋子不大,約莫在四十平左右,擺設(shè)也簡陋得很。
一張大床擺在了中央最顯眼的位置,有些刺目。
“嘭”的一聲關(guān)上房門,男子將手里穿著紅色睡衣的女人扔在了床上。
隨后,他摘下棒球帽,露出了一張帶著長長刀疤的臉。
抬手摸了摸泛著青白光澤的頭皮,男人從放在角落里的折疊桌上拎起了一瓶白酒。
“咔啪”一聲擰開瓶蓋,他一仰脖子眨眼間灌下去了大半瓶。
拎著酒瓶,男人帶著幾分醉意向床邊走來。
那可怕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瘋狂而熾烈的渴望。
看著床上的獵物,光頭男舔了舔猩紅的舌頭。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似乎已經(jīng)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濕潤溫度時,“嘭”的一聲巨響突然傳入了耳朵。
這聲巨響,如同一盆冷水一下子澆滅了他體內(nèi)熊熊燃燒的火焰。
怒不可遏的光頭男轉(zhuǎn)身一看,發(fā)現(xiàn)出租屋的鐵門被從外面破開了。
可是,不待他看清破門人的臉,屋子里的燈便滅了。
光頭男借著酒勁兒沖了出來,想要找到是誰在壞他好事。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根粗大的鋼管。
光頭男如同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漢一般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殷紅的鮮血,瞬間流淌了一地。
沉重卻又有力的腳步聲響起,出租屋內(nèi)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人。
那人攔腰一抱,原本被扔在床上的女人被扛了出來。
就在防盜門“嘭”地一聲被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葉天很分明地看到,女人手上的一條銀色手鏈無聲滑落了下來。
樓道里的聲控?zé)?,也在那一刻無聲熄滅。
……
看完這一切,葉天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鐘慧。
錐心之痛瞬息間從心臟處傳來,葉天感覺自己快要痛苦得窒息了。
那種感覺,之前從未出現(xiàn)過。
他緊緊攥著自己的雙拳,嘴里的鋼牙咬得“咔啪”作響。
現(xiàn)在距離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天了,他根本不敢想像那個可憐的女孩到底會經(jīng)歷什么。
一瞬間,葉天感覺從腳底涼到了后背。
雖然有民安局的兩個人在,但他還是沒能忍住哭出了聲來。
葉天跪倒在地上,發(fā)了瘋地用拳頭捶打著地面,看得民安局的人面面相覷。
“葉先生,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葉先生!”
“知道什么,你趕緊跟我們說啊!”
……
葉天沒有理會他們的話語,他忽然抬起頭,撒腿就向門外跑去。
出了門,他抬手?jǐn)r了輛出租車,獨(dú)自一人離開了福云茶樓。
透過后視鏡,淚眼婆娑的葉天可以很分明地看到民安局的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
也許,他們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這個案子的嫌犯了吧。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老子不在乎!
苦澀地笑了笑,葉天喃喃自語。
“我他么的就是個傻瓜,從頭到尾都被這幫該死的家伙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p> “狗屁的巫族,狗屁的馮耀,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鐘慧的下落?!?p> “都怪我,一切都怪我,要不是當(dāng)初錯誤地去跟蹤范雨婷,自己又怎么會錯過救鐘慧的機(jī)會?”
“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
約莫二十多分鐘后,車子停在了那條巷子的入口處。
失魂落魄地走下車,葉天踉踉蹌蹌地向巷子的深處走去。
出租車司機(jī)本想追上來要車錢,但是卻被后面民安局的人給制止住了。
看著眼前狹窄的街巷,看著偶爾經(jīng)過的過路行人,葉天的視線最終聚焦到了那盞有些老舊的路燈下。
他蹲下身子,試圖從鐘慧當(dāng)初摔倒的地方尋找些線索。
然而,他來來回回反復(fù)查看了很久卻都始終沒什么收獲。
懷著沉重的心情,葉天拐進(jìn)了當(dāng)初鐘慧被那光頭男拽進(jìn)去的那條巷子。
這條巷子更窄,即便在大白天,也人跡罕至,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順著巷子,葉天一路向那棟破敗的筒子樓走去,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在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孑然佇立在了筒子樓下。
他的耳邊,似乎還回響著鐘慧當(dāng)初無助的呼救聲。
帶著最后一絲不甘,葉天爬上了樓。
門,依舊是那扇鐵門。
上面貼滿了各種五花八門的小廣告。
葉天伸出手輕輕一推,鐵門“吱嘎”著應(yīng)聲而開。
屋子里散發(fā)著一股發(fā)霉的味道,窗簾也沒有拉開。
葉天“啪嗒”一聲按下墻壁上的開關(guān),屋子里這才明亮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感覺擺在屋子中央的那張床是那樣的扎眼。
葉天扭頭看了看身后的鐵門,在大床的邊沿處蹲了下來。
一床格子條紋的被子胡亂卷著扔在床頭。
應(yīng)該是挺長時間沒洗的緣故,灰白的床單上有些黃色的污漬。
除了這些,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葉天的心里有些失望,不過,就在他準(zhǔn)備站起身時,一絲若有若無的白色光亮在他的眼前突然晃動了一下。
順著那道光亮,他緩緩扭過頭去。
下一刻,葉天在門口的地面上發(fā)現(xiàn)了一樣指甲蓋大小,如同鱗片一般的銀白色物體。
看到這東西的那一剎那,葉天的眼神立馬微微縮了縮。
帶著一絲疑惑,一絲不安,他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東西。
下一秒,葉天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一幕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