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單手捏著注射器,停住:
「老大,即使失敗了,這也是米盛的錯。我的責任,僅在將這東西注射進去之前?!?p> 「會順利的。這可是我的游戲?!?p> 我的視線追著針頭,接著卻又慌忙背過臉。為什么要在那惡心的地方下針啊。
隨后,仍在深睡中的夜耶,被抬上了押送車。這是要將她送往零局的監(jiān)獄。我目送著押送車駛離,然后坐回椅子上。
盡管夜耶姐并沒有改變主意,卻也并沒有被毀滅。這不算是什么太壞的結(jié)局吧?
我看向身旁的結(jié)嘉。她目送著押送車,異色瞳中仍閃爍著捕獵時的銳氣。接著,她重新調(diào)了調(diào)狼耳兜帽,把帽檐往下拉。
臨戰(zhàn)模式仍未解除。
看來,這個結(jié)局,比我想象的更為殘酷。
——西浦芽依——
數(shù)天前,西浦芽依迎來了十八歲。
隨后,她從父親手中接過了現(xiàn)在的這份工作。她內(nèi)心是拒絕的,但工作是世襲制,她沒得選擇。
芽依的父親 45 歲就退休了。這份工作會侵蝕人的內(nèi)心。選手們的平均職業(yè)壽命僅有 15 年,她父親算做得好的了。
兩小時前,芽依收到了將在〈6〉進行第一次工作的通知。然而又忽然換至了〈2〉?!?〉的「宿主」,受生化恐襲的影響,眼下仍被警方封鎖著。具體位置應(yīng)該是綱森綜合醫(yī)院。
于是,芽依現(xiàn)在來到了〈2〉。來到了位于鴉蔥銀行·涉谷支行地下 50 米處的,零局極密支部。
別稱,暗網(wǎng)。
整個東京都內(nèi)只有 13 處暗網(wǎng),并且全部「寄生」于民間建筑物。綜合醫(yī)院的隔離病房,或是市內(nèi)銀行的地下金庫。知道它們的人,鳳毛麟角。
不幸的是,芽依也是那鳳毛中的一人。
鴨蔥銀行地下的暗網(wǎng),約莫一個網(wǎng)球場的大小。除去芽依的道具,僅剩下一張獨腳的椅子。能出入這里的僅有一扇鐵門。
芽依檢查了她的道具。塞入嘴中或肛門中的電擊棒、層層削皮用的小刀、浸水用的水箱、增幅痛感的各種藥劑,和為防止心臟停滯準備的 AED。
這是她進入人事科后的首份工作,第一次拷問。
不允許失敗。
鐵門光亮地能映出人影。她在門前駐足確認自己的形儀態(tài)。三股辮配眼鏡,像極了文系女子,她在學校時也是圖書管理員,因此這么說倒也也不算錯。身上的拷問用衣裝穿著形似雨衣,缺點是難以行動。
門突然開了,「主演」與「觀眾」被帶入了現(xiàn)場。芽依慌忙撤步讓道。
「觀眾」直屬零局本部。他們又被叫做管理。
聽芽依父親說,拷問時必然會有管理觀看。這次前來的管理僅有一人,40 出頭,長著鳥類般的臉。
在管理的身旁,跟著六位披甲執(zhí)兵的秘書科員,作為管理的護衛(wèi)。
與人數(shù)眾多的「觀眾」相對,「主演」卻只有一人。
芽依受到了沖擊。眼前是一位年歲與她相近的女性。并且,十分美麗動人。勝雪的肌膚,銀白的發(fā)絲,在暗網(wǎng)昏暗的環(huán)境中得到了很好的襯托。更惹人注目的是,她明被捕作為俘虜,卻仍閃爍著光輝的眼瞳。
秘書科員將這位女性粗暴地壓在椅子上。不知為何,女性的右手戴著一只像是烤箱手套般的物件。
管理站在女性面前,低聲說:
「赤羽夜耶?!?p> 女性卻擺頭說:
「我更希望你用世世來稱呼我呢。那是我親生父母的姓?!?p> 「你手上拿著〈涅盤〉。那是赤羽夫妻的『遺物』吧。由此,赤羽夫妻與〈9 月 7 事件〉的關(guān)系浮出了水面。所以才要審問你。與〈涅盤〉一同流出島外的〈設(shè)計圖〉,現(xiàn)在在哪里?」
芽依暗自祈愿。盡管她對〈設(shè)計圖〉一詞毫無頭緒,但她仍希望這位名為夜耶的女性,能交代出它所在的地方。那樣,就沒必要進行拷問了。
芽依不想傷害世世夜耶。她認為拷問是對人類的褻瀆,且覺得自己的想法毫不夸張。
就在此時。
此時還并未輪到芽依出場,她仍站在管理和秘書科員的后面,然后她卻與夜耶對上了視線。
夜耶動著嘴唇,不出聲地說道:
「趴下?!?p> 她只能服從。芽依就地蹲防,看著地板。
沖擊波與巨響一同襲來,帶著轟鳴的槍聲和轟響的男人們的怒吼。
「怎么了!怎么回事!」
管理的驚慌聲也交雜于其中。
隨后,飄下一片寂靜。
芽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頭,看到夜耶仍坐在椅子上,翹著腿,似乎沒事。她松了口氣。
一旁,倒落著秘書科員的尸體。六人身上皆有多處彈孔。
襲擊者殺死了這些秘書科員。他們共有八人,并且全員都全副武裝。盡管芽依對槍械只了解一星半點,但從其獨特的形狀,還是認出了他們手上的 FNP90。
轉(zhuǎn)過視線,入口現(xiàn)在大開了。襲擊者們大概是從外面轟開鐵門的。
最后,芽依看向管理。并沒有受到槍擊,但卻癱軟在了地上。
夜耶起身,向著管理走去。
「辛苦啦。辛苦了這么久,總算是抓到一個零局本部的,像你一樣的管理了?!?p> 管理瞪著夜耶:
「從一開始,你就在計劃這個了吧?是故意被世世結(jié)嘉抓到的嗎?」
「我早就知道,只要把〈涅盤〉這張牌亮出來,他們就會自發(fā)聯(lián)想到〈設(shè)計圖〉了。也知道如果我被抓捕,必然會有管理親自出場。為了審出〈設(shè)計圖〉的下落?!?p> 芽依聽著,想著。盡管她并不清楚詳細情況,但似乎是這么回事。
夜耶她有意讓自己被捕,作為誘餌。并用放出自己持有〈設(shè)計圖〉的消息,將管理引誘至暗網(wǎng)。
然后,才有了這出逆轉(zhuǎn)。
管理看著襲擊者:
「可是,為什么他們會來襲擊?世世夜耶。你的全身上下都被掃查過,并確認到?jīng)]有定位裝置。還另用了五輛押送車作為煙幕,避免被跟蹤?!?p> 夜耶撲哧一聲笑了:
「我從『某個人』手里,拿到了市內(nèi)暗網(wǎng)所在點的地圖。所以,我可愛的同志們,早就在暗網(wǎng)旁待機好了?!?p> 「但今晚,你也不見得就一定會被送到〈2〉?!?p> 「能確定的哦。我能推測到,你們會將我送到離抓獲現(xiàn)場最近的暗網(wǎng)。畢竟路程越長,也就意味著發(fā)生意外風險的可能性越高不是?不過呢,距那個十字路口等距離的暗網(wǎng)有兩處,而與結(jié)嘉會面的場所卻動不了。于是我就排除了另一個選項。」
芽依明白了。引發(fā)綱森綜合醫(yī)院生化恐襲的人,就是夜耶。
而且,她那么做的原因,是為了廢掉那邊的暗網(wǎng)。事實也正如此,因警方封鎖了綱森綜合醫(yī)院,導致〈6〉無法使用,所以才將她轉(zhuǎn)到了鴨蔥銀行的〈2〉。
何等恐怖——且毫無多余的行動。
如同,無上的拷問。
夜耶取下右手的烤箱手套,并隨手丟棄。
「還給我戴上這么個沒意義的東西?!构芾硪荒槄拹旱卣f道:
「要碰到你右手這一發(fā)動條件也是謊言吧?!?p> 「不僅僅是發(fā)動條件哦。結(jié)嘉的那些推理,連我身為〈纂心者〉的能力都猜錯了。雖然,這也是因為有我誘導她,讓她這么推理的?!?p> 「不可能。你不是聚起了信徒嗎。那些崇拜你,想你俯首的信徒?!?p> 夜耶笑了出來。捧著腹,似乎很開心般笑了出來。隨后擦了擦眼淚:
「是啊。我是收了很多的信徒。他們甚至還能為了我送命。不過啊,你從根本上就錯了哦,管理先生?!?p> 芽依入迷了。
夜耶現(xiàn)在的雙瞳,正如燃燒般閃耀著。這并非是篝火那樣溫軟的「焰」,而是燃盡世間眾人、使人墜入阿鼻地獄的、冷酷無情的「焰」。
剎那,芽依就在想。世世夜耶是受天使——不,是受墮天使眷顧的人。
隨后,夜耶說道:
「想受他人崇敬,不用〈纂心者〉能力,也很簡單哦?!?p> 管理又擠出一句話:
「你放我活著,是想做什么?」
「我想和局長說話,為了取回我重要的事物。不過,局長藏在暗處。無人知曉他是誰,無人見過他的真容,甚至無人聽說過他。不過,卻有幾個例外?!?p> 「管理。直屬本部的我們嗎。不過,世世夜耶,你的如意算盤也就只能打到這里了。我是絕不會出賣局長的?!?p> 夜耶雙手抱胸,頭疼般地嘆了口氣:
「也是啊。管理都有些骨氣的嘛。我的同志里又沒有能讀取他人記憶的〈異類〉?!?p> 襲擊者中的一人,一位身形瘦長且不知為何帶著革制手套的男子,向夜耶說道:
「我之前也有說過,拋棄掉佐崎雄介是部錯棋。佐崎應(yīng)該能在他腦中寫下『我會坦白被人所問的事』。」
「你傻呀,東鄉(xiāng)君。如果寫下『坦白』,那還必須把要坦白的內(nèi)容一起寫下去。那不是就已經(jīng)喪失坦白的意義了嗎?!?p> 管理看向名為東鄉(xiāng)的男子:
「你就是暗地操控喜亡教的男人吧。聽說教會名下的數(shù)個賬戶中,流失了多達 20 億的捐贈金?!?p> 「軍費當然是越多越好吧?那接下來?!?p> 說完這番話的夜耶,轉(zhuǎn)移了視線——移到了芽依身上。
「我們的對話全都被你聽走了吧,西浦芽依?」
芽依想問她,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然而卻因過度緊張,說出了自己故鄉(xiāng)的方言:
「儂哪曉得唔叫撒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夜耶走上前,握住芽依的手。那是雙溫暖的手。
「你的父親,說你不適合人事科。他希望你能在更廣闊的天地,發(fā)揮自己拷問的本領(lǐng)。真是個體貼的爸爸呢?!?p> 芽依恍然大悟。把暗網(wǎng)的位置告訴夜耶的「某個人」,就是她父親。
世世夜耶用拇指指著管理,臉上現(xiàn)出富有魅力的笑容:
「我想讓他開口,你能幫我嗎?」
若女神現(xiàn)世,替世人指引了前進的道路。
那么,沒有人會對其置之不理吧?
日期更迭
9 月 4 日上午 2 時 21 分
在便利店中大量買入棒棒糖,返回停在〈教會〉車庫中的移動指揮車兼搜查室后,我將心中一直所想的話,如同獨立宣言一般,莊嚴地說了出來:
「聽好了,世世結(jié)嘉!助手的工作,可不是跑腿??!」
事主結(jié)嘉,依舊披著狼耳兜帽,躺在軟乎乎的沙發(fā)墊里。她的身子動得倒挺快,很快就從我手上拿過袋子,選了跟草莓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
隨后,她不悅地叫道:
「什么時候才能上映???小陽菜,再不開始,我就要在你身上印個廢物奴隸的戳啦?!?p> 結(jié)嘉所凝視的,是飄在搜查室中央的一塊全息窗口。本該在那里播放的直播畫面,現(xiàn)在卻還是一片尚未開始的黑。
陽菜坐在坐墊上,嘶嘶飲著煎茶,嘆息道:
「世世姐,再忍忍吧。都沒信號接進來,怎么播放嘛?!?p> 目送押送車離去后,我們坐著移動指揮車回到了〈教會〉。同時,疾風與艾蕾娜歸家。而萩野,現(xiàn)在還在將「臟彈」運往零局支部的路上。若是交給會計科員,保不準會被夜耶的信徒們奪回去。
我、結(jié)嘉、和陽菜在搜查室待機,等著前文所說的直播開始。
結(jié)嘉向我們說明目前為止的推理時,大概是日期更替的那會兒吧。
「這次的要點,在于落在自然歷史博物館的黑水仙胸章。那上面噴有消毒劑,是為了什么?為了消除胸章上的指紋、DNA,使其所有者的身份不會被暴露。
「那么,這就不可能由已經(jīng)暴露身份的〈狡狐〉所為。再說,〈狡狐〉總是戴著革手套,也不會留下痕跡。因此,就能認為,這枚黑水仙胸章不是〈狡狐〉,而是另一位想要隱藏自己身份的夜耶的信徒留在現(xiàn)場的。
?
「沒錯。胸章是有意留在現(xiàn)場的,為了給我留下提示,為了讓我推理出『臟彈就在喜亡教本部』。那么,夜耶的目的是?
?
「當然,是被我抓獲。為了營造『被世世結(jié)嘉逼入死角』的情景。包括『臟彈』這一所謂底牌被我們奪走,也都在她的計劃之中?!?p> 結(jié)嘉在順著她完成情景時,另做了一處加工。為了利用夜耶姐,找出破壞愛莉的犯人。
這處加工,就是疾風用注射器注入的隱形攝像機。當然,目標是夜耶姐的眼球。然而事出突然,只準備了一個攝像機,也就只有右眼。
由此,現(xiàn)在實時直播的畫面,就是夜耶姐眼中的隱形攝像機傳來的。訂正。是「本應(yīng)」實時直播的畫面。
沉睡中的夜耶姐,被運到鴨蔥銀行涉谷支行的部分。一直到這里都有追蹤到。
然而,信號就在那時被切斷了,不僅借由網(wǎng)絡(luò)的追蹤被切斷了,夜耶姐醒來后所看到的畫面也被切斷了。
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三個小時。據(jù)陽菜說明,夜耶姐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身處于屏蔽了信號的空間里——也就是地下室。
忽然,我注意到一個問題:
「結(jié)嘉,即使是隱形攝像機,搜查時不是也會暴露嗎?」
「哪怕徹底搜身,也大概不會搜查眼球。畢竟一般沒人能想到這種地方會有追蹤裝置吧,更何況還是極微小的攝像機。正可謂是出其不意。」
突然,跳出了個全息對話框,陽菜驚叫道:
「信號來了!畫面要來了!」
世世夜耶的視野直播,開始了。
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扇門。但就此之后,畫面如靜止圖般不動了。
等等,從開關(guān)門按鈕來看,這里是個電梯里么。夜耶姐先前果然是在鴨蔥銀行的地下室,而現(xiàn)在正乘著電梯上升啊。
結(jié)嘉看得忘了嘴中的棒棒糖,興趣盎然地說道:
「感覺上,夜耶并沒有被拘束著啊。」
由于隱形攝像頭并不能傳輸聲音,因此我們聽不到夜耶姐正在說什么。
門忽然開了。與此同時,夜耶姐的視野中出現(xiàn)大量武裝過的士兵。共十人左右,都提著沖鋒槍。
「結(jié)嘉,他們是秘書科的!那幫家伙,在地面上埋伏著夜耶姐嗎!」
如果放著不管,夜耶姐會被打成蜂窩的。
剎那間,視野內(nèi)的秘書科員悉數(shù)倒地,全軍覆滅。一切都結(jié)束于剎那之間。
發(fā)生了什么?
夜耶姐轉(zhuǎn)向身后,這邊也有數(shù)個武裝著的男子。只是,他們不像是夜耶姐的敵人。是信徒么?
不知為何,卻有個三股辮的少女混在其中。形似雨衣的衣服上,還濺著幾處粘膩的血污。這是別人的?
另外,還出現(xiàn)了熟悉的面孔。是在喜亡教本部里,同我們對決過的〈狡狐〉。他正好在說著什么。結(jié)嘉通過他嘴形為我們「翻譯」道:
「『算我懇求您了——夜耶。即使好不容易才調(diào)整了發(fā)動條件,也請你不要再像這樣,嬉笑著突然使用了。應(yīng)當由我們,成為您的盾才是?!弧?p> 夜耶姐的視角發(fā)生移動,轉(zhuǎn)向了電梯外,并向前推進。她在向外走。她似乎對倒在地上的秘書科員毫無興趣,但還是在跨過他們時,向下看了一眼。
其中一個秘書科員的臉,出現(xiàn)在「腳跟」處。那張臉,仿佛是褪下的軀殼。雙目無神,嘴巴隨意地張著。與〈傀儡師〉和〈死之舞步〉的死相相同。
我一陣愕然。
「夜耶姐把他們的自我,把他們的心靈摧毀了?可是,她不是《感情》型的嗎?」
結(jié)嘉的聲音中包含屈辱:
「是她讓我們這樣以為的。在那個十字路口,夜耶曾對我說過『讓我?guī)湍惆呀Y(jié)嘉這個卑鄙骯臟的自我消滅掉』對吧。那句話,表達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p> 「莫名其妙。那信徒們異常的忠心呢?如果不是被植下『崇敬』,就沒法解釋了吧?」
還是說,其實真正的理由很簡單?
真正具有感召力的人,連〈纂心者〉能力都不需要?只靠自身的存在,就能吸引某種人,讓他們真心成為了狂熱的信徒?
夜耶姐走出鴨蔥銀行,正好來了輛迎接的車。她坐上了車。
「結(jié)嘉,現(xiàn)在該怎——!」
我一驚。結(jié)嘉的雙眼,放射著赤紅的輝光。明明她現(xiàn)在并沒有發(fā)動毀滅的能力。這種情況,我第一次見。
「呋呣,先不管發(fā)動條件是什么,居然能一次毀滅十個人的自我啊。無法想象這是人做的事。諒君,我的姐姐是個怪物啊?!?p> 我吞了吞口水:
「……我們,能贏過夜耶姐嗎?」
結(jié)嘉站起身,臉上露出笑容。我從中看出兩種情感: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呢,占九成;剩下的一小成由悲壯占去。
「當然能贏。不過,可別天真地期望,在這場『戰(zhàn)爭』結(jié)束時,還能不掛一絲彩。沒有付出犧牲的覺悟,可是會輸?shù)呐??!?p> 陽菜面色鐵青,大口大口地做著深呼吸。嘛,她的心情我能懂。但是,我可不能露出那種沒出息的樣子。
因為我和結(jié)嘉約好了。
哪怕她要走上通往地獄的單行道,我也會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我拍了拍結(jié)嘉的頭。
「那就繼續(xù)前進吧,世世結(jié)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