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虛似幻，宛如活物輕微顫動，時而隱沒虛空，時而浮現(xiàn)，即使天眼也不能將其徹底展現(xiàn)出來。
一共八道，第九道將出未出，第九道徹底出現(xiàn)之時，便是月老晉升大羅之時。
無需規(guī)則，無需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天地福德可強行改變月老本質(zhì)，獲取大羅造化。
這樣的大羅或許有欠缺，不算完整大羅，不得自由，但終歸是大羅，無人可忽視。
看著此景，月老眼神一動，“真君，此物為何?！?p> 沒有王牧天眼具現(xiàn)，月老是絕對無法看到白色因果線的，但他隱隱覺得，此物好像和他身體上的大道刻印相似。
王牧毫無隱瞞，“此為月老大道之基，九為極數(shù)，再凝結(jié)一道，月老將攀升大羅?！?p> 瞬時，月老再無疑惑，心神震動，竟還真是他的大道刻印顯化。
而在他的判斷中，他也只需最后一個刻印，便可晉升大羅。
兩相對比，他再無僥幸，知曉王牧是真真切切看透了他。
月老沉下心，“如果指的是此物，小神還是不知，真君要如何交易?！?p> 且王牧也知道這是他的大道之基，即使可以交易，豈不是在毀他道途？那是他完全不可能同意的。
若真如此，即使玉石俱焚，他也不可能屈服。
雖然很隱晦，但天地靈機凝重，姻緣樹嘩嘩作響，無形的氣機已將整個月老宮籠罩，這些都瞞不過王牧。
王牧神情自若，毫不意外，也不感覺被冒犯，這才是正常的反應(yīng)。
月老的天地因果與哪吒不同，或者說截然相反，此因果對月老乃是絕大的益處，月老自然不可能放棄。
而他若要暗中行事，也萬萬不可。
天地因果抽取需功德配合，且必須是天地因果之主的功德，不然即使他掌控因果法則，也無法強行抽動。
更遑論此舉是在損月老道途，斷月老大道，這是阻道之仇。
即使月老對他造不成威脅，他也不愿做這等事。
若真是事關(guān)大道，他也不會不爭，但天地因果對他雖重要，卻不是不可或缺，犧牲他人道途成全自身，王牧還是做不到的。
有違他本心。
“月老不要誤會，交易素來是你情我愿，王某絕不會以勢壓人?！?p> 王牧一笑，“且王某從未說過要交易月老大道之基?！?p> 月老深深吸口氣，姻緣樹放開控制，四周的空氣再次恢復流動，但他神色卻無比凝重，那雙原本看去略顯猥瑣的小眼，此時滿是鋒芒。
“真君不妨直言，究竟看重小神何物。”
王牧頷首，而后伸出手指指著天眼具現(xiàn)畫面中的白色因果線。
“此物為天地獎勵月老的大道功德，王某需要的便是它?！?p> 不等月老緊張，他繼續(xù)道：“但王某不會要月老功德，只想以此物為媒介，連通天地?！?p> “王某自己來獲取此物，月老覺得如何。”
哪吒的因果是懲罰，早已斷絕天地，月老的功德是獎勵，時刻連接天地，還可讓月老借此感應(yīng)天心。
所以這是一個天然的通道，也可讓王牧實現(xiàn)他的計劃。
月老理解了王牧的意思，但卻不可控制的顫栗，因為王牧此舉太過膽大狂妄。
雖說修行人本就是奪天造化，但都是偷偷的奪取，沒有人如同王牧這般，敢于跑到天道臉上奪取造化的。
這是在蔑視天道，也是在自絕前路。
他看王牧宛如看一個瘋子，“真君可知，此舉無異于逆天而行，會遭受天譴的?！?p> 即使僥幸存活下來，但大羅之道需時刻感應(yīng)天地，最后更需元神合道，如此招惹天地，豈不是自絕道途！
王牧坦然自若，“王某自然知曉，月老不必擔心，若有天譴，也只會降在我身上，與月老無關(guān)?！?p> 這不是降在誰身上的問題！
月老欲言又止，實在無法理解王牧的思維，而且想不通大道功德對王牧這個真君到底有何用處。
見月老略顯沉默，王牧又道：“既然是交易，王某自然不會白白借月老功德一用?！?p> 他饒有深意，“只需月老提供通道，王某便有把握擴大通道，屆時月老獲取大道功德的速度也會加快，說不定可一舉凝結(jié)第九道功德，而后晉升大羅?！?p> 此言如重錘敲在月老心上，無需他不敢置信的開口確定，王牧已經(jīng)點頭給了他肯定答復。
月老心臟再次加速，之前是緊張乃至恐懼擔憂，現(xiàn)在卻是患得患失，沉浸在大羅的期盼和妄想當中。
不怪他心境不沉穩(wěn)，只因此刻他距離大羅無限接近，距離修道人的至高圣堂無限接近。
“此舉互惠互利，月老還猶豫什么。”
王牧的聲音宛如大道魔音，月老好似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軀，他干咽口水，最終緩緩點頭。
“何時開始?！倍潭唐?，他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
王牧欣然一笑，“自然是越快越好，不過我覺得月老還是先冷靜冷靜為好?！?p> 半個時辰之后，月老緩緩睜眼，眼中一片平靜，面容不茍言笑。
“真君，小神已做好準備，開始吧?！?p> 王牧放下仙茶，頷首，“那就開始了?！?p> 話音落下，月老身軀消失，而院內(nèi)那株姻緣樹嘩嘩作響，宛如活了過來，從樹上緩緩地散發(fā)出一層層道韻。
王牧雙目一亮，天眼中已可以看到那八道白色因果線開始伸展，宛如繩索將那頭的景象展現(xiàn)出來。
那是天地，也是大道位置。
王牧早有經(jīng)驗，輕車熟路進入因果海洋，而后心神順著天地因果直入彼端。
下一瞬，無法形容的廣闊，浩蕩，高遠，凡是形容天地的詞匯都可拿來，毫不夸張，甚至形容不出此刻他感受的萬一。
腦海中因果法則顫動，讓他輕而易舉鎖定目標。
接下來便是真正的奪天地因果，奪天地造化了！
片刻之后，王牧驀然睜眼，眼中有無窮雷霆閃爍，他的身軀更有無盡雷霆蔓延，比起上次的紫霄神雷，這次的雷霆卻是漆黑色的。
月老的身軀同步出現(xiàn)在對面，他此刻神完氣足，滿臉紅潤，顯然得到不菲進益。
但他卻擔憂的看向王牧，此刻的真君在他眼中，被天譴籠罩，仿佛被染成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