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原本聽了穆妍妍的話,就沒把這“哥倆”當(dāng)成是目不識丁的人,不過他也只是以為這倆人是念過幾年私塾,粗通文字而已,便故意把契書寫得很晦澀,也設(shè)置了幾個小小的圈套。
穆妍妍雖然識字,但她的文言文水平也就一般,看個古醫(yī)書因?yàn)榧覍W(xué)的緣故還算能懂,但要是換成別的彎彎繞,就有些迷糊了。
那些字她是拆開了都認(rèn)識,合一起就迷糊,似乎看著沒什么問題,但又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徐福很快揮毫潑墨地寫下一份契,遞給穆妍妍說:“小友,你來看看,若是沒有什么疑問的話,咱們就把契簽了,老夫立即把銀票支付給你,可好?”
穆妍妍剛想把契拿過來細(xì)看,顧思常卻伸手把契給截過去了。
【這契有問題。】
他對她比劃著。
“嗯?”
“嗯?”
徐福幾乎是跟穆妍妍同時發(fā)出了一聲疑問。
他雖然看不懂手語,但看得懂顧思常阻攔的意思,便對他問道:“這位小友,你對這份契可是有什么疑議?”
【給我筆?!?p> 顧思常說不出來,但他能寫字,就指了指桌上的筆。
徐福沒動,穆妍妍卻劈手把那支筆拿過來遞給他。
顧思常接過筆,毫不遲疑地將那契上有問題的地方圈起來,徐福才看了兩處,就知道這個一直不說話的啞巴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挑出來的,全是陷阱所在,不是真正懂的人根本看不出任何問題來。
徐福這才知道自己居然是看走了眼,眼前這個啞巴的目光更毒,懂得更多,但要是他今日不在,那個看似精明的毛頭小子連自己被人賣了都不會知道。
只是現(xiàn)在顯然已經(jīng)不可能了。
他目光連閃,盯著顧思常的眼神愈發(fā)陰郁起來,只是那個念頭在心底閃了一下而已,又被他強(qiáng)行抹去了。
只是為了兩樣珍稀藥材,還不是那種價值連城會讓人瘋狂的,實(shí)在不至于就背上兩條人命。
再說那小矮子之前就說了,還能再給他弄來野生的鐵皮石斛,這才是實(shí)打?qū)嵉睦妗?p> 如今既然已哄騙不了那個小矮子,倒不如就順?biāo)浦?,許給他些利益,將他兄弟二人都跟“徐福記”的利益捆綁起來,不怕將來他們不能為己所用。
這一番思量看似復(fù)雜,也不過就在轉(zhuǎn)念之間,徐福的臉色已經(jīng)從陰郁逐漸變得明朗起來。
穆妍妍在一旁看得是驚心動魄,從顧思常在那張契上開始勾圈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不好。
徐福那老小子不是個東西,肯定是在契上做手腳了,這下被顧思常當(dāng)面拆穿,不得惱羞成怒當(dāng)即翻臉?
所以他的臉色越黑,她心跳得就越快。
穆妍妍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若是那徐福想要當(dāng)場發(fā)難,她是寧肯把鐵皮石斛和何首烏都丟了,也要拽著顧思常跑出去。
東西沒了可以再找,命要是沒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就在她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緊繃到一觸即斷的時候,徐福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