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之所在，心之所向

　　“Louis，你考慮好了嗎？”

　　“是?！眴趟聊抗鈷哌^辦公桌上的文件，利落簽下名字，“經(jīng)過樂隊內(nèi)部慎重考慮，我們決定解約樂隊在法國的一切代理?！?p>　　坐在辦公桌另一邊的男人也不再繼續(xù)堅持，在一疊文案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喬肆收好那人沿著桌面推來的文件，朝樂阡方向扔過去。

　　樂阡接了個正著。

　　男人指尖滑過桌面，合上簽字筆：“今天，是你們以公司名義的最后一場演出?！?p>　　“嗯?！眴趟琳酒鹕?。

　　自始至終，喬肆都沒有抬起頭認真注視過什么。

　　仿佛對退出樂隊這件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坐在辦公桌那邊的男人卻不如此。

　　他想不明白。

　　他們是法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造星工廠。

　　多少樂隊組合擠破頭也想進來。

　　就在簇擁著喬肆離去的那行人快要消失在門口時。

　　男人忽然站起身，沖著那邊喊了一聲：“Louis，我要知道答案。”

　　喬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過頭。

　　男人問：“為什么放棄在法國的資源？三年，公司對你們樂隊報以厚望，你不會不知道！”

　　喬肆沒說話。

　　沉默在這間陰暗的房間蔓延。

　　夾雜著令人窒息的壓抑。

　　“三年前，你們樂隊如日中天，為什么突然要離開法國，去其他地方發(fā)展！”

　　這是三年來，公司上下以及法國樂迷的不解之謎。

　　而男人對自己公司的資源抱有強烈自信。

　　他不相信有人會拒絕他們公司的優(yōu)質(zhì)資源和條件。

　　男人雙手撐在桌面上緊握成拳：

　　“Louis，你比我更清楚，離開法國從頭開始有多難！”

　　“三年，你們在那個國家，難道不是至今一事無成嗎！”

　　沉默。

　　依舊是長久的沉默。

　　長久得男人依舊喬肆不會再給他答復(fù)了。

　　就在他順著皮椅的人工曲線慢慢坐下的時候。

　　喬肆的聲音很輕的響起。

　　是用中文說的。

　　“她之所在，心之所向?！?p>　　他說得很快，八個字一閃而過。

　　然后用法語回答了男人：“sillage?！?p>　　sillage。

　　“sillage在法語里，有很多種解釋?！?p>　　陸沉清踏著清晨的陽光，隨王姨走進高層電梯時忽然聊起公司的命名。

　　“你母親說sillage是一個人來過又離開，空氣里留下的味道?！被貞浧鸸嗜?，王梅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陸沉清知道母親的用意。

　　陸母說，香水是件私人的事情。

　　氣味要獨特，要深刻，要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尋。

　　像極了一個人來過又離開的惦念。

　　愛過又分開的執(zhí)念。

　　陸沉清說：“嗯，但sillage還有一種解釋?！?p>　　電梯門關(guān)上，不大不小的封閉空間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陸沉清指尖在樓層某個數(shù)字按下，數(shù)字的邊角泛起白色的光。

　　她目光堅定而深邃：“在一種固定搭配里，sillage還有以某人為目標，堅定追隨之意?！?p>　　她要追隨母親的腳步，打造一個全新的sillage。

　　“我相信你。”在電梯門即將打開的前一秒，王梅說，“阿清，祝你今日在董事會上旗開得勝?！?p>　　陸沉清不語，勾起一抹無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