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兆武按照自己阿爹的囑咐,將阿爹簡單地下葬,就回到了軍營。
很快,他就聽到泗城到處都在傳他的謠言,說他不孝順,自己阿爹死了也不理不問,更過分地還傳他服喪期間花天酒地,日日與小妾淫樂之類的。
他很火,卻找不到謠言的出處,有火沒處發(fā),人憋屈得想爆炸。
幸虧他的從兄岑兆禎經(jīng)常過來寬慰他。讓他時時刻刻感覺到春天般的溫暖。
唉!阿爹老讓自己防著大伯家的幾個兄弟,可關(guān)鍵時刻還是兄弟親?。?p> 岑兆武走上城墻巡視,他牢記阿爹的敎導(dǎo),每天除了練兵就是巡視軍務(wù),足足半個月沒回家了。
走到東門城墻邊的塔樓,一陣喝酒吃肉的喧嘩聲傳來。
“怎么回事?”岑兆武一腳踹開門,禆將王虎兒正在跟把總胡六飲酒吃肉。
一見是岑兆武,王虎兒滿不在乎:“少首領(lǐng)來了,一起喝兩杯吧!剛切的鮮牛肉,滋味美著哩”。
岑兆武怒道:“爾等好大的膽子,大敵當(dāng)前,居然敢飲酒作樂?”
王虎兒笑著給岑兆武遞了杯酒:“少首領(lǐng)也太謹(jǐn)慎了!靖軍都撤了半個月了,哪來的敵人?天寒地凍的,少首領(lǐng)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岑兆武大怒:“來人,此人竟敢亂吾軍法。拖出去斬了。其他人打二十軍棍”。
左右將王虎兒摁倒在地。
胡六大驚,急忙跪倒在地:“少首領(lǐng),王虎兒將軍忠心耿耿,戰(zhàn)場上多次出生入死,看在他以前的功勞上,請您饒他一命吧!”
“也罷,先記著汝的腦袋,拖下去打四十軍棍。再敢亂吾軍法,定斬不饒”,岑兆武恨恨地說。
打完板子,胡六苦著臉對王虎兒涚:“大哥,少首領(lǐng)也太狠了,居然要?dú)⒛?。他忘了,敢壯山上,若不是您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咱泗城早完了”。
王虎兒啥話也不說,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胡六回到營房,正要讓軍士幫自己上金創(chuàng)藥,岑兆禎走了進(jìn)來。他走到胡六跟前,輕輕地幫胡六抹藥。
胡六十分激動:“小人何等身份,怎敢有勞頭人”。
“不要動,躺著就好”,岑兆禎動作溫柔,就象在哄著自己的孩子。一邊抹藥一邊問,“事辦得怎么樣了?”
“頭人,辦好了。今天為一點(diǎn)小事,少首領(lǐng)居然要斬王虎兒。吾看王虎兒已有反意”。
岑兆禎嗯了一聲,淡淡地說:“等一會汝把這瓶藥給王虎兒送去,就說是吾送的”。
胡六給王虎兒送藥,王虎兒十分感概:“兆禎頭人寬厚仁慈,他才應(yīng)該是我們泗城的主人??!”
岑兆禎回府,發(fā)現(xiàn)岑兆禧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阿兄,岑兆武這廝天天待在軍營里不出來。這該如何下手???”
“不用擔(dān)心,吾已有計矣”,岑兆禎輕捋了一下胡須。
??
討平了太平黃氏,朱亨嘉發(fā)了筆小財。不多,也就白銀一百二十萬兩、黃金八萬兩、糧草二十萬石、珠寶兩百鎰、其他各類物資二十倉庫。此外還有各地土司敬獻(xiàn)的薄禮,也不多,比如龍州趙氏,也就給了十萬兩。
人家給咱送了禮,咱也得給人家點(diǎn)面子不是?于是,朱亨嘉跑到龍州土司府赴宴去了。
趙奚很熱情,大手一拍,身穿鮮艷奧黛,拿著兩把紙扇的安南樂伎魚貫而入。
“殿下可知此舞何名?”趙奚想在朱亨嘉面前顯擺一下。
“小樣,居然在孤面前炫富!孤好歹也是王爺,啥場面沒見過?”朱亨嘉暗誹。
“莫非是安南國宮廷里的雙扇舞?”
“殿下好眼力!這是吾派兵支援高平莫氏時,莫敬宇送吾的”。
“哦,安南都統(tǒng)使莫敬宇?卿為何為高平莫氏出征?”
“您有所不知,這高平莫氏一向和大明親善。而安南黎氏自持強(qiáng)大,經(jīng)常出兵攻打莫氏,莫氏就向大明求援。吾大明的囯策一貫是抑黎扶莫。所以,臣就經(jīng)常出兵幫莫氏打仗。一來想朝廷之所想,急朝廷之所急;二來也為兒郎們謀條財路”。
明白了,趕情這龍州趙氏經(jīng)常充當(dāng)高平莫氏的雇傭軍啊!難怪富得流油,一出手就是十萬兩!朱亨嘉想。
忽然,趙奚眼珠骨碌碌一轉(zhuǎn):“甲申國難以后,安南黎氏以為吾大明無力干涉安南事務(wù)。近日,黎氏又起精兵八萬圍攻高平,莫氏危在旦夕了!臣請殿下派兵支援安南。以彰吾天朝國威”。
朱亨嘉一聽樂了,心想:看來這廝收了莫氏不少銀子。不行,孤可不能被他忽悠了,得問清楚去安南國打仗有什么好處?沒好處的事不能干。
“趙卿讀過《戰(zhàn)國策》嗎?”
“臣略有涉獵”。
“可知道里面有一節(jié),秦宣太后對韓國使臣怎么說來著?”
“臣明白了,臣一定讓莫敬宇有時間多讀《戰(zhàn)國策》,好生領(lǐng)會殿下的良苦用心”。
君臣二人哈哈大笑,酒逢知己千杯少,漸漸地,朱亨嘉喝多了。朦朦朧朧之間,他覺得跳舞的這些美人中,有一個特別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