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后院。
孟鰲幽幽醒來,嗅到空氣中彌漫著一陣又一陣的惡臭,那惡臭令人非常不適,胃酸翻涌,似乎是從一具死尸上傳過來的。
孟鰲低頭看著自己毫發(fā)無傷的身體,抬頭環(huán)顧,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鐵無垢的寢室之中。
孟鰲用力拍了拍腦袋,試圖希望能想起些什么,但那股惡臭再次侵襲著他的鼻子。
“你醒了?你們凡人的軀體就是脆弱?!毙讖拇惭刈哌^,身軀彌漫著團團黑霧。
“你是?”孟鰲對這副甲胄說道,本想再問些什么,但實在沒忍住玄棺走動中產(chǎn)生的惡臭氣味,張開口干嘔起來。
“哇,你這鎧甲也太臭了吧,有些日子沒洗澡了?”
“洗澡?吾最討厭洗澡,水流過身子,那種感覺怪癢的?!?p> 二者一時安靜下來,氣氛開始有點尷尬。
忽然,玄棺眼中亮起青光,略有種威脅的口吻說道:“汝也看到兩天前,吾有多么強了,有沒有興趣與吾簽訂誓約?!?p> “什么誓約?如果是跟你簽就算了,你太臭了?!泵霄椡崎_玄棺,準備離開寢室,正當孟鰲準備將門打開時,一團黑霧將他團團圍住,正在疑惑之時,一股力量忽然將他甩回了床上。
玄棺一言不發(fā)的立在原地,將手伸入鎧甲內部拿出了自己的劍身,用黑霧掩蓋著氣味緩緩走向了孟鰲,青光在兩眼處閃爍著,讓人不寒而栗。
“你要干嘛?”孟鰲被嚇得連連后退,他努力想回憶起與鐵無垢對戰(zhàn)時的畫面,可是唯一能想到的畫面就只有自己站在校場倒下的情形。
眼前這副鎧甲越走越近,兇神惡煞,雖說用黑霧掩蓋了不少惡臭的氣味,但還是透出少量的尸臭。
一醒過來,就出現(xiàn)這么一個奇怪的鎧甲拿著劍要殺他。孟鰲小時候沒少聽村里老人說什么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現(xiàn)在看來,必有補刀還差不多。
正當玄棺將劍舉過頭頂之時,孟鰲越想越慌,竟然不小心尿在了床上。
“求你。”玄棺將劍身插入木板之下,單膝跪在了孟鰲的面前。
“我去,鬧哪出?!泵霄棻贿@突然的一跪,更懵了。
“吾之前的劍主死了,作為一把劍,吾必須再找人進行契約,不然吾將會消失于世?!?p> “那你再找一個不就行了,找我干什么?”孟鰲焦急地看著浸濕的床鋪,開始慌亂起來:“這可是鐵將軍的被褥啊,要是知道在這失禁了,那明天不得再被拉到校場示眾?”
“你在擔心這床被褥么?我能幫你弄干。”玄棺正準備將劍放在床褥上時,孟鰲立刻從床上彈起:“等等等,你這劍放的位置不對,搞不好我就斷子絕孫了?!?p> “哦哦,那你先起身,吾將劍身放在床褥上,用煞氣烘干上面的水?!?p> “水?”孟鰲心里竊笑?!斑@劍怪傻的,不如再耍耍它?!?p> “汝別想耍吾,汝心里想什么吾都聽得見,劍鋒上沾久了血,也被熏陶出不少人性,最好別耍小聰明。”玄棺抬起用黑霧凝聚形成的頭顱看著孟鰲。
“簽訂誓約對我有什么好處?”孟鰲被那黑霧構成的臉嚇了一跳,不敢再隨便岔開話題。
“這...我可以天天幫你烘干被褥?!?p> “就這?”
“衣物也行?!毙咨斐鲇珊陟F凝聚形成的雙手,開始細細數(shù)了起來?!爱斎?,你還想烘干些什么,我都可以,褲子呀,還有...”
“行了行了?!泵霄棻贿@傻乎乎的玄棺氣得不行,不耐煩地說道:“你之前的劍主簽誓約時,簽的內容是什么?”
“成為天下第一?!毙撞粍勇暽卣f道。
“天下第一的目標完成的話,之后呢?”
“我將完全奪取他的軀體,成為現(xiàn)實的存在?!?p> 玄棺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還會陪在劍主身邊,不是剛才說的那樣。”
“那我不簽了。”孟鰲從床上跳下,準備奪門而逃,忽然一股巨力將門推開,孟鰲被這股巨力一掀,再次被甩飛在了床上。
“又誰???”孟鰲瞇著眼,摸著被撞疼的后腦勺說道。
“我,看看你身體怎么樣了,畢竟明早你就要獨自出城接世子,你要是身體不太好,我就親自去了?!辫F無垢看著床上的孟鰲,冷冷說道。
“鐵...鐵...鐵將軍?!泵霄椱s忙從床上沖下,單膝跪在鐵將軍面前抬手行禮,眼角余光四處瞟著,卻沒有發(fā)現(xiàn)玄棺的身影。
“我剛才我從前院就聽到有人在后院與你交談,是誰?”鐵無垢審視著四周的一切,試圖找到點蛛絲馬跡。
“哪有什么人哦,就你手下那個副官,林副官。”孟鰲被身后的玄棺頂直脊梁慌亂地說道。
“林澈,他來干什么?你不會把世子要回來的消息告訴他了吧,我告訴你,這件事現(xiàn)在就你知我知,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這是要引起朝野動蕩的。”鐵無垢指著孟鰲,有些憤怒的說道。
“沒有,我沒有說這件事,林副官只是來詢問我身體如何,說將軍你老談起?!?p> “我沒有老是談起。算了,你下去吧,今晚你去之前給你準備的客房歇著,我要歇息了?!辫F無垢松了松筋骨,感覺這幾天被軍務勞煩得有些疲憊。
“喂,汝這樣好沒骨氣哦?!毙椎穆曇魪拿霄椖X海中響起。緊接著,孟鰲屁股像被殺威棒打了一下,巨大的痛楚讓孟鰲立馬站起了身。這一下不打緊,問題是剛好鐵無垢從身邊走過,這突然起身與鐵無垢對視,孟鰲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快凝固了。
“怎么?”
“沒什么,我先下去了。”孟鰲低下頭快步向房門走去。
“等等,你把玄棺粘在屁股上干嘛?”鐵無垢看著孟鰲屁股上吸附著的玄棺,不解的問道。
正當他問出這個問題時,他忽然轉念一想,這會不會是孟鰲突然實力大增的秘訣,難道這就是師傅常說的——劍禪?
“額...將軍...我...”孟鰲右手將劍拿起,不知該如何解釋。
“孟鰲,你把玄棺給我,我這把赤鱗就交給你?!?p> “赤鱗?!泵霄椧宦牭竭@個名字,心里再次咯噔一下。
鐵將軍看著孟鰲的神情,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得好好跟你解釋一下,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渤海人,你也清楚,大渝自從商君頒布法令后,一向排外,恨不得將所有蠻夷殺光來換軍功,我這是保護你。至于赤鱗,是我從別人那得來的,如果真如那個人所說,他殺光了赤鱗村的村民,我一定幫你報仇?!?p> “別答應他,這人殺氣比吾還重,吾怕?!毙椎穆曇粼俅卧诿霄椀哪X中響起。
“孟鰲?”鐵無垢看著呆呆立在原地的孟鰲,上前伸出手在孟鰲眼前揮了揮。
“將軍,這個...那個...”
“別這個那個了,就這么定了?!辫F無垢從孟鰲右手搶過玄棺,反手解下赤鱗塞到了孟鰲的左手,然后連忙抓住孟鰲的肩膀一邊搖,一邊說:“寶劍換寶劍,不虧,不虧啊?!?p> 孟鰲接過赤鱗,向后退去時,腦子又一次響起玄棺的聲音:“汝不講信用,騙子!和他打一架啊,把吾搶回來啊,喂~”
不等玄棺把話講完,孟鰲已將房門關上,向著西北邊的客房走去。在周圍的夜色朦朧中,他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從院墻上一躍而下,離開了將軍府。孟鰲用力揉了揉眼,想再仔細點看時,那個身影早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將軍府不可能有賊吧?!泵霄椥÷曊f道。
“雖說是禁軍統(tǒng)領,但也同時作為三軍統(tǒng)帥的鐵無垢,名聲在外,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可能是我多想了?!毕氲竭@,孟鰲開始仔細端詳手中的赤鱗。
“這赤鱗和我小時候在廟里看的一模一樣。玄棺能夠對話的話,那...這把赤鱗應該也是可以的吧。”說完,孟鰲加快腳步,想快點回房一探究竟...
“這劍禪有點硌屁股啊,這真的能練功?”鐵無垢盤坐在床上,細細思量著,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什么,就將玄棺丟回之前放置玄棺的架子上,翻身準備睡覺。
“明天再試試,一定會成功的。”鐵無垢握緊拳頭,咬著牙說道。
“嘶~不對呀,怎么這床上有股騷味呢?誒~還有股臭味,可能是孟鰲這幾天沒擦身子吧,這種情況戰(zhàn)場上見怪不怪了,算了算了,先睡覺再說吧,明天找人過來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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