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舒適得仿佛云團的大床,若每天躺在上面睡到自然醒,其實也是件挺幸福的事情。司玖睜開雙眼,望著窗外清晨美麗的風景,粉紅唇瓣愉悅地勾起。
早餐時分。
“封禹,等忙完手上的事情,我要離開京都幾天。”這段時間的祛毒生肌藥湯,自己已經(jīng)配置齊全,對方只需要按時使用即可。司玖吃完盤子里的煎餅,擦擦嘴角,懶懶朝椅背一靠。
有些事情,有些人,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幔斜斜灑落進來。坐姿好似沒個正形的少女,長卷眼睫低垂斂去所有情緒,唇角慣常噙起的弧度淺淡了幾分。
“怎么,打算去見見那邊的親人?”敏銳察覺出她心情的變化,封禹稍稍思索了一秒后,丹鳳俊眸劃過了然,喝完杯里的牛奶,“以你的能耐,哪怕魑魅魎魍,也有收服的法子?!?p> “我可沒那么厲害?!蔽⒂牭靥羝鹈碱^,司玖漂亮面龐隱含的笑容頗具深意,對方的直覺實在太準了。自己都還沒開口解釋呢,他就已經(jīng)猜了出來。
“我從來不會看走眼,其實有句話藏在心里許久了?!辈敛磷约旱氖?,封禹出乎意料地揉揉她柔軟發(fā)頂,開口道,“小丫頭,你究竟還有什么是不會的?”
“呵,只要想學,自然也就會了?!彼揪翉膩聿挥X得這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若非命運所迫,誰愿滿身絕學。
偏頭避開對方的手掌,她重新整理自己被揉亂的馬尾辮,烏墨似的瞳眸微微一壓,“我可不是小孩子,惹火我,你那只手永遠也別想好?!?p> 確實,如果此時司玖仍舊是個十五歲懵懂的孩子,在和傅家斷絕關(guān)系后,必定會回到鄉(xiāng)下投靠唯一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外祖母梅蘭。
可惜,她早就已經(jīng)不是了。
前世,被傅家掃地出門的司玖,走投無路后確確實實去南家村找過自己的外祖母梅蘭,并且住了整整一年之久。在南家村的日子,對曾經(jīng)的她而言,猶如噩夢般,不愿回想。
偏遠山村的生活,本就貧瘠落后,外婆又是個性格古怪,脾氣火爆的老人。稍稍不如她的意,非打即罵。那會兒的司玖,感覺自己就像寄人籬下似的多余。
洗衣做飯,喂豬澆菜,甚至下地種田。她仿佛陀螺般地不停轉(zhuǎn)著沒有休息,還得時不時忍受外祖母無端的謾罵與責打。
那時司玖幾次三番地想要離開,但每一次都被南家村的村民抓了回去,換來好一頓毒打。她想不通,明明是自己親外婆的梅蘭,為何對她就像仇人似的,毫無親情可言?!
一次偶然間意外得知,她的好外祖母梅蘭給她尋了門婚事,以三千塊的聘禮,將她送給深山里的鰥夫做老婆。司玖氣怒之下,夜晚故意點著了外婆家的房子。
趁著南家村民慌亂救火的功夫,司玖這才順利逃出村子,沿途近乎乞討似地又回到了京都。直到后來她被關(guān)進精神病院,也沒有再回過南家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