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習(xí)慣于深淵的種族,但是也并非就習(xí)慣于完全黑暗。
喬霓一行人前進之處開始能發(fā)現(xiàn)符合婆羅族人生活的幽幽的暗光環(huán)境,輻射范圍不大,但是相比外面明月當(dāng)空的夜晚也黯淡不了多少。
她們的步伐謹慎了些,由喬霓探路,慢慢靠近具有明顯光源處。
“似乎是長明燈?!笔捲苾赫f道。
文柔問:“這不就是普通的油燈嗎?”
莫曉問道:“不,長明燈看起來是一種普通的油燈,但其根本的不同在于燈油和燈芯。相傳燈芯是由深海鮫人死后體內(nèi)唯一的一根腮筋制成,放置萬載而不腐,灼燒萬年而不化,同時它又具有較好的浸透性,所以就成了最好的燈芯材料?!?p> “而燈油則是取自常住深海的一種巨型肉鯨身上的皮肉凝練而成,聽聞一只成年肉鯨身上的皮肉只能凝練出兩到三滴純粹的燈油,而每一滴燈油借由鮫人身上制作的燈芯可燃燒百年?!?p> 而文柔注視著幾盞長明燈的燈底,幾乎都有著薄薄的一層燈油,如果按照莫曉問的計算方式,那么這些燈再燃燒個幾千上萬年應(yīng)該問題也是不大,不過這也就意味著當(dāng)時為了制作這些長明燈死亡的肉鯨也是難以計數(shù)。
“聽起來好殘忍啊,曉問姐姐?!?p> “不過也很神奇?!?p> “那你是怎么知道它就是長明燈的呢?”
“婆羅族深淵有一道墻上刻有壁畫,講訴了這種燈的來源?!?p> “那他們的仇人應(yīng)該很多吧?”
“不知道?!?p> “雖然難以理解,但是婆羅族能被天羅帝國覆滅讓人想起來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p> “時間長河之中,難以理解的事情可多了,任何現(xiàn)在難以想象的事情放在當(dāng)時可能都會變得極為正常?!?p> “嗯。”
幾人邊聊天變借著燈光看向四周。光線照射之下,通道也不僅僅是個單獨的通道,變得更加寬敞。而且四周開始出現(xiàn)一些明顯精心制作著可用于坐或者躺的石墩,而且有些上面還有鋪陳著一些由破舊的干草制成的草席。
她們坐下去,能感覺到草席之上傳來的獨屬于它的那絲舒適感。
“我感覺,這是她們的家?!?p> 她們,指的是婆羅族的女人。
“確實有一種家的感覺?!眱A離說道。她們繼續(xù)看著,然后發(fā)現(xiàn)空間越來越大,類似的石墩,還有些類似人類的木床都開始出現(xiàn),墻壁上的涂鴉,映射出的文字也是同樣越來越多,總體的展現(xiàn)似乎真的有很多人在這里居住過的樣子。
“這些字畫似乎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喬霓根據(jù)字形說出了她的發(fā)現(xiàn)。
蕭云兒聽見也是特別的再次看了看,因為她之前過多的留意字的內(nèi)容去了,而字的內(nèi)容似乎多有人名,而且像信——自言自語的信。
“真的唉?!?p> “誰會這么無聊在墻上畫那么多畫,寫那么多字呢?”莫曉問。
“不知道……”
喬霓這邊的發(fā)現(xiàn)就是這樣,右邊是屬于婆羅族的女子休息的地方,而且似乎曾住在里面的一個族人非常無聊,像個小孩一樣喜歡在石壁上寫寫畫畫。
而余光這邊進入洞口后也是順著水流聲快速前行,然后也是看到了長明燈映射著的走廊。
這邊不像另外一邊墻上有著很多字畫,但是依然有著各種各樣的巢穴,凳子,草墊……這證明著這個地方確實是屬于婆羅族男性起居的地方。
那么,問題來了。
起居就起居,那為何石壁會在他們進來后就封上了呢?只進不出是什么設(shè)計?或者說,有沒有可能他們進來時遺漏了什么開關(guān)?其實他們是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像進來時一樣輕輕松松的走出洞外?
搞不懂,但是不排除這個可能,他們進來后并沒有意識到能出去。
他們隊伍中對于婆羅族的文字只有項浪和劉小祥兩人知道一點,所以很多東西都得憑借他們多年冒險生涯的經(jīng)驗。
“真沒想道,當(dāng)時期待我們?nèi)艘黄鹛诫U的想法實現(xiàn)得這么快。”項浪道。
“是啊?!眲⑿∠樽龀龌貞?yīng)。
“李歐大哥,能不能求求您不要習(xí)慣性的在這種環(huán)境隱身啊,我滲得慌……”集中注意力探險的余光突然提出了這個要求。
“好的,殿下?!?p> 李歐發(fā)出了聲,顯露出了他的氣息。
周圍人皆是一驚,小聲喃喃:“的確滲得慌?!?p> “哈哈,不好意思~”
至于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其實也很簡單,余光不用荒人法器的時候還好,但是一利用起荒人法器的時候,直接就覺得身邊多了個飄忽不定的妖怪一般。而其他人,自從進入秘藏之后似乎就沒怎么意識到身邊還有李歐這么一號人……
繼續(xù)前行,余光終于是看到了那處他早早就聽見了的水流源頭。不得不說,有了荒族祭司們所用的法器之后,余光的感知力確實到了非??鋸埖牡夭?。
水流源頭是個瀑布,順著瀑布下去是一條河道,河道兩旁二二三三的一些窄口,而窄口之處往往伴隨著一些石階。
不難想象,這應(yīng)該是婆羅族人平時洗漱的地方。而洗漱的地方和休息的地方也有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就體現(xiàn)在雖然河流也屬于一種幾近黑暗的地方,但是它的兩岸卻是整整齊齊的有著一種看著不高但是感覺相當(dāng)有活性的植株。幽暗環(huán)境中它的顏色很難看清,但是上面葉片卻如同利刃一般。
余光有心體驗它的觸感,于是小心翼翼的將手指伸了過去。
“??!”
他感覺自己的手如同被刀割一樣難受,然后自己的傷口處傳來一股吸力,開始源源不斷的吸食著他的鮮血。他趕緊把手拔開,心中震撼莫名。
“不要碰它!”他以自己的經(jīng)歷告知著周圍人。
就那一瞬間的接觸,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腦袋中傳來了一陣失血過多帶來的暈厥感,他可是名副其實的頂尖煉體武者??!一個頂尖煉氣士拿著劍用盡全身力氣或許都破不開自己的元力壁,可是就是這樣小小的一株植物之上的小小葉片不僅破開了他的元力壁,并且還輕松的割進了連皮帶肉的肌膚。可以想象,若是一個人不小心摔在它的上面,或者出于好奇直接用手去拔它的話,那其中的結(jié)果又將如何。
而吸食了他血液的小草也是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后莖葉同時發(fā)出一陣陣的紅光,然后才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真邪門!”周圍人感嘆。
“要不然把它們都砍了?”
“算了,避開它們就好,畢竟是我打擾了它。而且它體內(nèi)似乎有著毒液,若是除去還不知道會不會對周圍環(huán)境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影響?!?p> ————
“噬魂草!”
另外一邊,同樣出現(xiàn)了一條河流,而喬霓也是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在她的書籍中,噬魂草可以說是世間幾乎接近消失的一種草。對普通人意味著不詳,對修仙者似乎也是弊大于利,而書籍上的介紹則是這種草是煉制還魂丹的主藥。而還魂丹,是一種有機率讓人死而復(fù)生的一種藥。
“不要碰?!?p> 喬霓拉住了文柔想去看看的想法。
“此藥有毒,而且會吸食活物的精元。”
“還好還好?!蔽娜崤闹乜趹c幸道。
“霓兒姐姐,我記得你之前說殿下他在黃泉通道聽到過流水聲,您說會不會就是面前這條河流呢?”
“有可能吧。”
在她們想道這一點的時候余光已經(jīng)開始帶著他的隊伍像下游趕來了。
原因自然是因為那句:上窮碧落下黃泉。
反正意思嘛就是靠著文小祥的理解。
“什么是龍行于淵下黃泉?”
文小祥道:“龍指的是男性,淵指的是婆羅族深淵,而下黃泉自然是指的我們走的這條通道?!?p> “那什么是紅塵生死兩不怨呢?”
文小祥答:“紅塵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尾聯(lián)中的姻緣二字。生死或許意味著想完成這個姻緣需要通過一些有關(guān)生死的考驗,”
“也就是說,這條河還是姻緣河?”
“正是如此?!?p> “那后兩句的意思難道就意味著如果女子想追求姻緣的話就得順著河流往上走?”
“對?!?p> “那姻緣為何又誰知?這一句難道是根據(jù)頷聯(lián)提出的問題嗎?”
“是的?!?p> 余光承認,文小祥的話把他講服了。
“先看看再說。”
繼續(xù)尋路,他們使用著夜明珠伴隨偶爾出現(xiàn)的長明燈倒也沒發(fā)生什么狀況,不過半個時辰左右他們也是走到了河流盡頭。不得不說,河流還是挺長的。
河流盡頭的河流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在它之前出現(xiàn)了一道激不起一絲水花的石壁。
這種情況就像黃泉門和碧落門時一般,它的阻隔作用極具針對性。
那個時候是男人能過,女人不能過。
而這個時候是水能過,人不能過。
“這怎么辦?”余光問道。
眾人東奔西看,沒看到什么機關(guān),也沒看到什么其它的通道。
“我去水中看看?!庇喙庹f道。
“不行。”
在他們眼里,這條河是孕育了毒草的毒河,充斥著危險。萬一下面還有什么類似的毒草,那真的不敢想象……
“沒事,我抗毒,小心些就好。你們多喊喊,說不定霓兒她們在那邊可以聽見?!?p> “好吧,小心些。”
余光脫下上衣,頭綁一顆夜明珠小心的避開噬魂草躍入水中,水面激起了一陣波濤。
“真沒想到,周圍充滿毒株的河流中竟然有這么多魚,這條河和外面那條河是否又有關(guān)系呢?”躍下水的余光嚇散了湖中的小魚,隨后就感受起了水流動的姿態(tài),進而感受著阻擋了他的石壁。
而結(jié)果是,水流沖刷著他,但是并不會帶著他的身體跟著向下。
“如果自己是水就好了,那自己就能和水一樣穿過這道石壁,也就能看到霓兒她現(xiàn)在還好不好,安不安全了?!?p> 基于這種想法,余光突然發(fā)覺自己身體慢慢的可以變得柔軟,變得開始感覺不到水流的沖刷感……他不自覺的就把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融入了當(dāng)時李歐教他的法門之中。
自然而然的,他忘卻了自己,自己的身體也神不知鬼不覺的如水一般流入了阻擋著他的石門。
“余光?!?p> 岸上的眾人突然發(fā)現(xiàn)河中久久沒有動靜,都是開始呼喊了起來。
“你們把東西拿著,我去看看?!表椑苏f話之余也是迅速脫下來上衣。
“小心些,先在腰上系一根繩子?!?p> “行?!?p> 項浪也是綁著夜明珠躍入水下,可是尋找許久他卻什么都沒看到。
“找到了嗎?”岸上的人問。
“沒有?!?p> “有夜明珠還有他的衣物在嗎?”
“也沒有。”
“那快上來,別在水下待久了,快上來。”
久久的,項浪爬了上來,他是水中好手,可在水底仔細尋找了許久就是沒有一絲蹤跡。
“有沒有可能說余光他已經(jīng)通過某種方式穿過了這道石墻?”
李歐道:“有可能?!?p> “為何?”
“因為如果能穿過這道墻的是水,那是不是說它的法則就是水呢?如果說掌握了水的法則是不是就等于能穿過這道墻?而殿下他,據(jù)我所知,水木雙屬性元力方面都掌握得極其精通?!?p> “有道理?!表椑苏f到。
“可是,我們怎么辦???”大憨二憨發(fā)表哭泣感言。
巖山盾牌一跺道:“放心,我會保護你們的?!?p> 項浪說道:“瞧你們那樣,我下水沒死就證明水里沒有毒,而且水里有不少的魚,有吃有喝的難道還能餓死你們不成?”
“我擔(dān)心公主她們呀……”二憨繼續(xù)哭。
“哼哈大哥,別哭,殿下過去了,她們一定都會好好滴?!苯舶参恐@個軍中帶著大家一塊訓(xùn)練的哼哈二將。
“真的嗎?”
“真的?!?p> 大憨二憨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