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不知名的混混家。
余光來時心里一緊,遠遠的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我的兒??!”
“殿下,要進去嗎?”文柔問道。
“讓我做下心理準(zhǔn)備吧?!?p> “這次準(zhǔn)備多少銀兩?”
“還是一樣?!?p> “柔兒,之前的事件內(nèi)容用筆記好了嗎?”
“放心吧,殿下,全在我腦海里了?!?p> “我要你用筆寫下來?!?p> “不要了吧,殿下。”文柔委屈巴巴。
“那我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我?guī)ЬG衣出來,不,我?guī)麸L(fēng)出來?!?p> “不,不,我寫,我寫還不成嘛?!?p> 余光微笑。
“余光哥哥你竟然威脅我?!蔽娜崽统黾埞P,神情幽幽的說道。
余光神情一僵。
這兩個混混是鄰居,標(biāo)準(zhǔn)的狐朋狗友,也和傳言中的一樣確實上有老下有小。只是為什么偏偏就不識好呢?子時才回家,回家還偏偏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
大門是開的,他們還是禮貌的敲了敲門。
院內(nèi)一眾披著白布的人都看向了他們,哭泣的是個老婦人。
根據(jù)文柔之前對于雙方家庭的描訴,這家人確實有些慘,雙方屋子里好像都只有一個成年男子,然后現(xiàn)在都死了。
一個男子有個母親和一個媳婦,還有對兒女;另一個男子有個母親還有個兒子,聽聞妻子走的挺早。
這樣的家庭面臨的痛苦確實可想而知。
余光心里也有些責(zé)怪喬霓了。
畢竟兩個醉鬼而已,何必如此!這個代價真有些大了。不管他們做了什么,喬霓畢竟是個先天武者啊,不理他們也做得到的吧。
而對于喬霓來說,這種連自己行為都控制不住的男人,不殺了留著干嘛。
她的道理總是很簡單,他也懂。
可是當(dāng)他需要幫她擦屁股的時候,心理有些委屈也還是避免不了。
“你們好,我是這次負責(zé)調(diào)查此事事件的人,想就此事找你們做個筆錄。”余光依然用著合適的禮儀開口說道。
“大人啊,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那個哭泣的老人突然就從棺材旁邊哭著抱了過來。
嚇得余光雙腳趕緊一退,然后雙手扶住她的肩膀。
“老人家,有話慢慢說,別急。”他感覺自己有點招架不住。
此事似乎隔壁也快速得到了消息,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小男孩也是聽到消息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一個女子,滿臉悲戚的樣子,因為聽說妻子早亡,那她很有可能是死者之一的姐姐啥的。
事兒一塊來辦,正好。
余光扶著老婦人走向一旁被人坐滿的木桌周圍,他們讓開凳子,余光將其扶著坐在上面,文柔也扶著另外一個老人坐在了對面,她身邊跟著的婦人也跟著坐在旁邊。隨后余光坐在下方,文柔站在了他的后面。
這個場面一度給人極強的類似開會的莊重感。
“老人家,有啥委屈你現(xiàn)在慢慢說吧。”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人吐苦水的準(zhǔn)備。
“大人,我那兒啊,是我唯一的兒子啊,他的哥哥因為參戰(zhàn)死在了南邊,至今尸骨都沒帶回來啊,可憐我唯一僅剩的兒子,至今死的都不明不白,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p> 軍屬家庭遺孤!這難辦了呀。
“大人,我那兒子走了,我家就剩我和一個小娃了,請一定要將紅線繩之以法啊?!?p> 繩之以法!這是要讓我殺喬霓嗎?
可是余光此時就是不敢回話,甚至屁都不敢放一個。
“想當(dāng)年,我家孩子還小,我就抱著他~~”老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說了很多,余光從這些話中感受到了兩位老人對自己孩子的溺愛。
因為第一個老人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生得還挺多,但是大兒子參軍得早,所以就對家里唯一僅剩的男丁小兒子呵護有加。這很符合人情,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兩個兒子死了,兩個女兒也沒了消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另外一個老人則是只有一兒一女,但女兒很幸運的是嫁得比較近,同時老人和她這個當(dāng)姐姐的都同時很寵這個家里的唯一男丁。
而且,兩個老婦人他們的男人有個共同點,就是都死得早。
余光嘆了口氣想到:“好在他們家都有了自己的后人,算是留下了苗子?!?p> “老人家,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們應(yīng)該珍惜還活著的人。像你們的孫子,孫女,那都是我們天龍帝國的未來啊?!?p> “我們知道,可是紅線.....?”
非要提到紅線,余光有些氣。
“紅線能逃脫二十幾年不是沒有理由的,無論是民間還是官府都從沒停止過對她的追殺,我們只能說盡力就好?!?p> 很官方也很人情味的回答,沒人能挑出一點毛病,除了余光自己。
又是一番長談,文柔幫著噓寒問暖,寬慰老人。
最后余光拿出兩張令牌,分別交給兩位老人并告知她們以后可憑借這張令牌每月初一可前往當(dāng)?shù)毓俑I(lǐng)取一枚銀子的賞銀補貼家用,直至家中小孩長大成人。
因為天已經(jīng)黑了,兩位老人在長久的交談中也漸漸認同了這個結(jié)果。
她們感謝余光,余光告知不要感謝他,這是天龍帝國官府該做的事。
這樣才晚晚的走出屋子。
“殿下,這次的內(nèi)容應(yīng)該不需要我全記下來吧?!蔽娜嵊挠牡馈?p> 余光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你是不是傻?!?p> “那就是不記了唄。”
“誰告訴你不記了,記關(guān)鍵的就行了呀?!庇喙饧{悶,這丫頭腦袋是真壞了。以她的性子來看,應(yīng)該是被悶壞的,畢竟一直在聽兩個老人和他一直說一直說,硬是沒在中間插一句話。
“哦。”
沒有精神的文柔讓余光也感覺沒精神了。
“先回客棧吧,文柔。”
“喔,好?!?p> “明天記得去官府留個30金?!?p> “三十金?頂多25金吧。文柔不知為何思路一下就清晰起來?!?p> “總要讓幫你忙的人吃些回扣對吧。”
“可是,這也太多了....。”
“小丫頭,記得,咱現(xiàn)在不缺錢。”
“喔。”
“要不要我背你?”余光看著無精打采的文柔問道。
“好啊好啊?!?p> 她瞬間的精神讓余光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他蹲下身,示意文柔趴在她的背后。
文柔小心翼翼的慢慢趴在他的后背,給余光帶來一絲溫?zé)帷?p> 距離上次他背文柔的事好久了呀!他清除掉腦中的心思,一步步的朝著不遠的萬年客棧走去。
客棧二樓,一抹倩麗的身影看向他們二人的身影,眉頭微皺,隨即又釋放開來。
余光感受到一抹熟悉的注視,不由內(nèi)心一緊。
“是她嗎?”
因為每次只要是她靠近,他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感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和文柔的房間都是二樓,他將她扔進了她的房間,隨后關(guān)上門走了出來。
“霓兒,你在嗎?”他嘗試性的輕喊。
坐在床上的喬霓挑了挑眉似乎在想:“知道我在這還敢背女孩子回屋?”
這個女孩子她見過,那夜從余光身后的帳篷鉆出來的人之一,看那樣子關(guān)系似乎相當(dāng)親密。
但是她不想理他,于是余光自覺沒趣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待了太久的靈堂,確實需要適時的清理晦氣,洗漱后,他也坐回了床上。
“修煉,修煉,加養(yǎng)傷。”
一夜無眠,但精神卻是更加矍鑠。
“干活,文柔!”
“好勒?!?p> 文柔推開門,妝似乎早已化好了,渾身處于一種充滿電的狀態(tài)。
“這小丫頭,渾身使不完的貓勁!”余光納悶。
文柔打開自己的小本本。
今天要做的事:
一:去縣衙存點錢。
二:將昨日事跡整理成稿,按余光的要求將事情做出一個兩面性陳訴。
三:找出附近所有的畫師(這是她不知道原因的持續(xù)性任務(wù),簡單來說就是還有后續(xù)。)
說干就干!
“殿下,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自己一邊玩去~”
“那早餐呢?”
“幫我多帶兩份?”
“兩份?”
“今天有些餓,想多吃點。”
死殿下越來越懶了,文柔罵罵咧咧的一步步走下樓梯,留下使懶的余光裝作沒聽見。
房間內(nèi)的喬霓覺得兩人此時有些有趣。
有趣到明明沒用眼睛看到只是想想都能看到他們相處的有趣畫面。
“只是,他為什么要多點兩份呢?”
文柔是罵罵咧咧下去的,但是是蹦蹦跳跳拿上來的。
“拿去,我走了!”
這次是蹦蹦跳跳走的。
余光的表情表示習(xí)慣了,他走向了喬霓那個窗外正對客棧面前長道的二樓房間。
“阿勒!怎么被他發(fā)現(xiàn)了?!?p> 余光敲了敲門,位置準(zhǔn)確無誤。
門輕飄飄的開了,仿若有特異功能。
余光吞了吞口水,膽戰(zhàn)心驚的提著盒飯走進了屋子。
門栓上連著一根金線。
看著余光進來了,金線如蛇吐信一般的將吐出去的線又快速收了回去。
這線,能被她開發(fā)出一百零八種用法!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坐在窗前桌子前的喬霓問道。
“昨晚我沒睡覺,不小心夢到了?!庇喙獾ǖ恼f道,將盒飯還有青鋒劍一起放在了喬霓面前說道。
“這把劍,是我見過最好的武器。真舍得?”喬霓懶得理會他的瞎扯,反問道。
余光淡淡的語氣中帶點深情的眼神說道:“霓兒,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自己都給你。”
“劍我可以接,你的命我也要?!眴棠抟廊坏ā?p> 意識到自己的意思被故意曲解的余光開心道:“就怕你不要呢!那才會傷心死?!?p> “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心冷了可不能讓飯也冷了?!?p> 余光打開了喬霓面前的兩個盒飯,熱撲撲的盒飯露出了絲絲熱氣。
“為什么點兩個盒飯?”
“怕你想殺我的時候沒有力氣?!?p> “你才沒有力氣?!?p> “那你沒吃完的話可以分我一點?!?p> “也行?!?p> 于是余光又打開了自己手中的一個盒飯。
依然是余光認識的那個喬霓,知道害羞卻又不懂得打情罵俏的喬霓。在她眼里,分食物似乎只是意味著對于食材的不浪費,要說其它含義,她不是意識不到,只是她的認知里覺得那樣沒有必要。她很喜歡遵循原則之外很簡單而又自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