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霖是很有情商的那種人,一時沖動這種話說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上前兩步一下?lián)碜∑拮樱骸皩Σ黄?,我最近太忙了,有些著急,別生氣,我和你保證,這錢我絕不亂用,今天我拿走這二十萬,等這個工程結算完,我給你四十萬。”
想法是好的,他在工程界馳騁這么多年,施工監(jiān)工經(jīng)驗是有的,可當老板卻是第一次,沒有別人刻意的扶持,能保平本已經(jīng)算是很了不起了。
夏柳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我沒有不舍得錢,只要我們好好的,就算沒有房子我也無所謂,老公,你以后不要這么大聲和我說話了好不好?”
她真的害怕,從小那樣的生活環(huán)境,別人關門聲大一些她都要嚇一跳,就怕下一秒父親或者母親的棍子落到了她的身上。
王瑞霖心疼夏柳的出身,可他不喜歡她這么從根源上叫衰他。
他皺眉:“別說這樣的喪氣話,我一定會給你買大房子?!?p> 與其說這是對夏柳的承諾,不如說這是王瑞林對自己的要求,這輩子若是沒有一套像樣的房子,似乎他就是失敗的。
安撫好夏柳,讓她去洗臉刷牙,王瑞霖靠著洗手間的門問她:“倪應竹談男朋友了,她和你說了嗎?”
夏柳愣了一下,這話王瑞霖問過她兩次,她上次說沒有,他似乎不高興,還諷刺她們是塑料情誼,這么重要的事都沒有與她分享。
她點點頭:“嗯,說了的?!?p> 王瑞霖在社會摸爬滾打的經(jīng)驗比夏柳足很多,她遲鈍那么一下自己不覺得有什么,王瑞霖對她后來給出的話多少存疑。
“如此,這周末請他們來家里吃飯吧,放心,我來當廚師,超市買菜回來洗菜,我一人包圓。或者家里太小,我們請他們出去吃?!?p> 夏柳嘴間發(fā)苦,他是不是對阿竹和她男朋友關注有點多了。
上次也是,一直說邵溪學長,后來她聽了他和好像供應商還是什么的人打電話,提到了邵溪學長的名字,所以他上一次請阿竹來家里吃飯就是有目的的嗎?
夏柳單純一些,但并非傻子,她撐著洗手池臺面的手摳的更緊:“我問問阿竹,看她最近有沒有時間?!?p> 王瑞霖不能逼她做什么,若不是自愿請來,當著貴客的面給他甩臉色,不是露他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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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許熙森約倪應竹去醫(yī)院驗DNA的日子,一早起床,他心跳的速度有些失真,心里有種興奮仿佛飄在云端,好像這一切都是在夢中發(fā)生的。
王慧君起了個大早,已經(jīng)吃過早餐慢悠悠的在沙發(fā)上看醫(yī)學雜志,見許熙森比平常上班時間早走,還問他:“醫(yī)院有什么事,怎么這么早?!?p> 還沒有確認的事,許熙森不想說出來給母親希望,到時候結果不如意,大家一起抱頭失望。
“嗯,今天約了重要的人,我得早點去?!?p> 王慧君不疑有他,在他出門之前還吩咐兒子:“你們都是年輕人,沒事與阿竹和阿銘常聯(lián)系,別整的自己連個同齡的朋友都沒有。”
許熙森今天心情好,不太在意母親的用詞,他回頭笑說:“嗯,最好是能把他們帶回家,您廚藝好,親自給他們做飯吃?!?p> 王慧君難得的好心情,被識破了心思,笑的很無辜:“你能那么想,倒也不錯。”
許熙森笑了,從昨天見過倪應竹之后,他能感覺到母親那股子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和釋然。
人和人之間的氣場就是這么奇怪,有些人你和她一見如故,也會有些人見面第一次就不是那么舒服,更有像倪應竹這種的,認識了只要想起來就會有個好心情。
今天的事結果無論怎樣,許熙森決定了,未來人生中,他會把倪應竹當成是另一個妹妹。
許小熙是乖巧人設,所以她像機器人一樣,從來不讓自己睡過頭,今天和往年很多次一模一樣,只是她還在房間化妝的時候,就聽見王慧君和許熙森陸續(xù)出門,她連忙簡單的收尾跟在許熙森之后下樓,然后如期聽見了以上這段對話。
阿竹?阿銘?
不用想了,她知道他們說的是誰。
所以昨晚上沒有回來吃飯,還是母子一道開開心心的回家,他們?nèi)ヒ娏四邞窈顽娹茹憽?p> 倪應竹憑什么,她不過是小城市長大的普通女孩,他們對她和鐘奕銘樂見其成,她是被他們許家教養(yǎng)著長大的姑娘,配鐘奕銘難道不是更合適的人選。
許小熙雙眸染上血色,無腦的嫉妒讓它越來越紅,她不服氣,既然可以把她養(yǎng)大,為什么一定要在她想要的婚姻上阻攔她。
許小熙想不明白,她乖巧懂事,名校畢業(yè),馬上就可以進國仁醫(yī)院大外科,她哪里不如倪應竹,要讓他們這般羞辱自己。
想不通的太多了,許小熙赤紅著眼睛憤然上樓,她堅決不容許倪應竹順利的和鐘奕銘在一起,有膽子和她搶男人,她就去死好了。
許小熙第一個想到了張曉蕾,不久前一見,她們最近再沒見過對方,但她斷斷續(xù)續(xù)給她發(fā)了幾條信息,都是關于老爺子和父母最近的行蹤,不關痛癢,暫時可以把張曉蕾穩(wěn)住。
張曉蕾徹夜未眠,年過不惑的女人,沒有一個好的睡眠,一早起床眼下青黑,眼角的紋路加深,再加上被倪應竹害的出車禍,額頭一塊掉皮的青紫。
她曾是個保養(yǎng)有道的女演員,最受不了自己容顏有損,正坐在vip病房的化妝鏡前發(fā)脾氣,收到了許小熙的電話。
張曉蕾的車禍并不嚴重,只額頭有點擦傷,被送進醫(yī)院不到一個小時就醒了,然后應付許海洋,他離開以后,她睜眼到天明。
“喂。”她蔫蔫的樣子,似乎許小熙現(xiàn)在說什么她都并不在意。
許小熙聽不出來她的敷衍一般,該說的一句不差:“昨晚我媽和大哥與倪應竹和鐘奕銘他們一起吃晚飯,到了九點多才回來,他們相談甚歡,約了最近來家里吃飯?!?p> 若是總約在外面,又是只有王慧君和許熙森,或許震撼力還沒有那么強,許小熙添油加醋說他們已經(jīng)要登堂入室了,以張曉蕾聽到倪應竹名字時的反常,不信刺激不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