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祝詞難懂
密契儀式,首先要用血液書寫神靈的尊名,以及相應(yīng)的魔法符號……很符合現(xiàn)在的場景……
可是,密契儀式會將自己的身心全部敞開給神靈。這里的非凡者全憑外在事物,才能獲得非凡能力;他們本質(zhì)上可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舉行密契儀式,難道不會在一年又一年的儀式中,被神靈污染甚至同化嗎?
這難道就是為什么,龍開念認為法箓是不好的事物?不,他又不知道密契儀式;他肯定是看到了不好的現(xiàn)象。
可剛才授箓弟子同步如一的動作,難道不就是不好的現(xiàn)象嗎?
阿爾杰直覺地感到不妙。
如果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我就直接逃跑,不再顧及和玄冥觀的友誼。我畢竟拿著海神權(quán)杖,這里又臨近海洋,他們就算失控瘋狂,也未必留得下我。阿爾杰吸了口氣,冷靜了下來。
至此,整個法壇寂靜無聲。站在壇下的千余弟子,仿佛連呼吸都屏住了。直到龍淵摩擦靈性,刷地點燃了一根蠟燭,兩根線香。
場地之中回蕩起他的聲音:
“玄冥觀嗣弟子龍淵,常侍十殿青玄、太慈寧和、往生禪靈、祝厄惇心、御體覆秘、太乙救苦天尊,敢告于上道開天、古闕皇極、太衍執(zhí)道、御歷鎮(zhèn)宇、發(fā)性無常、福生玄黃天尊:”
“洪荒無定,天數(shù)及窮;生靈臧否,祈祝恒常。螭(chī)赑(bì)渾渾,勿少憂惘;凡人戚戚,殊篤己強。敬天之渝,無敢戲豫;固請視下,佑我繁昌……”
這樣的話語,阿爾杰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聽懂的。他任由這一段段四個音節(jié)一組的詞句從耳邊飄過,心思還留在祭祀開頭的尊名上。
雖然不能精準地把握每一個字的含義,但阿爾杰大致能夠感受到,這長長的一串名字,其實和他熟悉的那些神靈的尊名一樣,是在描述這位神靈的權(quán)柄。
按照他們的語言習(xí)慣,對于一件事物,他們最多用兩個字去描述,偶爾才會使用四個字;這就意味著,這些神靈的尊名,至少對應(yīng)著六七種權(quán)柄。
我熟悉的神靈,一般在尊名中包含了三到四種權(quán)柄;考慮到相鄰?fù)緩降纳耢`有時會有權(quán)柄上的重疊,把它們整合一下,大約就是六七種了。
我的猜測應(yīng)當是正確的,序列之上的神位,就是對相鄰?fù)緩降臋?quán)柄的集合。
如果再進一步,是否就是將所有途徑的權(quán)柄集于一身,成為最初的造物主?那當初的遠古太陽神,又處在哪一個層次呢?
阿爾杰雖然在思考,其實依然注意著首座龍淵的祭詞。他心中知曉,龍淵已經(jīng)說完了對福生玄黃天尊的祝詞,開始“敬告十殿青玄、太慈寧和、往生禪靈、祝厄惇心、御體覆秘、太乙救苦天尊……”
說起來,“愚者”先生從未公布過完整的尊名。這是因為祂的權(quán)柄尚未收回完全?
或者,是因為尊名過長,如果將全稱告知給信徒,就會暴露神靈間力量的不平衡?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龍淵的祭告聲依舊在繼續(xù):
“……天之煌煌,遐福遠欣;神之赫赫,祛厄攸寧。神祇來格,柷(zhù)敔(yǔ)相迎;固請視爾,澤被牖(yǒu)民。嗣弟子龍淵,敬拜冥君之佑。”
聽到那句“固請視爾”,阿爾杰雙眼一瞇。
他清楚地記得,在祭祀福生玄黃天尊的時候,有類似的“固請下視”。
這是……要做什么?意思是,祈求神靈的注視?他們的密契儀式,還需要額外的格式?
還沒等到阿爾杰做出更多的猜測,法壇上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變化。象征著“福生玄黃天尊”的蠟燭上,火苗突然飄搖了起來;香爐中的兩根線香,也加快了燃燒的速度。
無聲的風開始在法壇盤旋。那風盤旋過龍淵,又環(huán)繞向他身后的三位大法師,然后是七名三品弟子,再到四品,再到五品。
阿爾杰的額角突突跳了起來,他的后頸寒毛倒豎。沒來由的危險預(yù)感,讓他幾乎生出了立刻逃竄的想法。
冷汗啪嗒一下從他的額頭上滴下來。
那無聲的風越過了玄冥觀的五品弟子,越過了場中的千余弟子。它毫無道理地鎖定了阿爾杰,直直朝他襲來!
怎么回事!這可不是密契儀式能做到的!
阿爾杰想要動用非凡能力抵抗,想要馭使風力躲避,想要蔓延靈性,動用海神權(quán)杖;但無聲也無形的力量壓制著他,讓他幾乎不能移動分毫。
他仿佛重回了灰霧之上,在最靠近“愚者”先生的位置,直面來自神靈的威勢。只是這一次,威勢只針對自己一人。
站在他身前的普通弟子,甚至連這樣的對峙都無從知曉。
阿爾杰看著面前肅穆又無聲的祭祀場景。危險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的體表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層層鱗片。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我要……死了……嗎……
他的思緒已經(jīng)開始滯澀。
就在阿爾杰覺得心跳已經(jīng)快到極限,整個人即將在神靈的威勢中爆炸時,他看到自己從下往上,被像用橡皮一樣擦掉了。
法壇之上,龍淵若有所感地抬起了身體。在他的面部,沉寂冷漠、狡詐陰狠和悲苦決絕的神情飛快地替換著。
他咬緊牙關(guān),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堅持著說道:“繼續(xù)……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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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不離夢
我就不注釋那些祝詞改自哪了,基本上是我自己編的(用眼神瘋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