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去見見太后吧
牛輔一早離開洛陽，前去說服樊稠和張濟。
皇宮后花園。
李儒陪劉辯漫步在青石小路上。
“董卓嫁給牛輔的女兒如何？”劉辯問他。
“身形肥胖，很像董卓?！崩钊寤氐溃骸昂迷谂］o體格健壯，換個瘦弱些的，房事時她若在上，一屁股能把人給坐死?！?p> “有那么夸張？”劉辯笑了：“牛輔也不嫌棄？”
“為了攀附董卓，當初他是認了。”李儒回道：“如今多半想換個夫人?！?p> “換什么夫人?！眲⑥q說道：“多娶幾房妾室不就成了?！?p> “陛下問起她的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顧慮？”李儒問道。
劉辯點頭：“她畢竟是董卓的女兒，朕有些顧慮也是難免?！?p> “要不要……”李儒的意思，是解決掉牛輔家的夫人。
“當然不?！眲⑥q搖頭：“已經(jīng)赦免，若是再殺，豈非失信？”
“那就把她支回西涼?！崩钊逭f道：“不在牛輔身邊，當可放心。”
“不！”劉辯否定了他的說法：“朕不僅不會打發(fā)她走，還會要她經(jīng)常入宮。”
“入宮？”李儒錯愕：“做什么？”
“皇后需要有個人說說話。”劉辯對他說：“心懷仇恨，那就慢慢消磨。她父親當初雖要弒君，朕偏偏反其道而行?！?p> 李儒懵逼。
聰明如他，也沒想明白，皇帝這么做的意義在哪。
“董卓當初欺凌皇室，皇后受過不少苦?！眲⑥q笑著對他說：“她也憎恨董卓。兩個相互懷著仇恨的女人在一起，又得顧全大局，那得多熱鬧？”
李儒算是明白了。
皇帝的目的，是要通過皇后召見，讓牛輔的夫人明白，她父親曾造過多少孽。
如今她還能活著，已是皇恩浩蕩。
就不要再給朝廷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是要誅心？”他問劉辯。
“殺人從來不如誅心?！眲⑥q點頭：“對那些容易威懾的，還是誅心比較好?！?p> “百姓開墾荒地，水利能不能跟上？”他問李儒。
李儒回道：“最近開墾的荒地太多，臣每天都在組織民夫，開鑿水渠，解決灌溉。”
“大漢臣民，指望田地養(yǎng)活?！眲⑥q說道：“遇見問題，無論多困難，一定要給解決?！?p> “天佑大漢，今年雨水充沛。”李儒應道：“一定會有個好收成?！?p> “洛陽雨水充沛，其他地方如何？”劉辯又問。
“都差不多?！崩钊寤氐溃骸霸偻比?，才會缺水?！?p> “朕要討伐公孫瓚，你認為他有沒有可能先發(fā)兵洛陽？”劉辯再次岔開話題。
“不太可能?！崩钊寤氐溃骸八c袁紹爭斗，雖占些上風，卻并未取得決定勝利，根本抽不出兵馬進攻皇城。臣以為，即便陛下此時殺了公孫越，幽州大軍也不可能殺來?！?p> “真與公孫瓚作戰(zhàn)，朝廷有多少勝算？”
“至少八成。”李儒回道：“朝廷討伐任何豪雄，都是師出有名，反之則是叛賊逆臣。袁紹多少知道些顧忌，不會與朝廷公然為敵。公孫瓚卻不同，臣以為他越是張狂，陛下滅他越有把握?！?p> 劉辯點頭。
李儒的分析，與他的判斷不謀而合。
李儒離開后，劉辯回到北宮，批復奏折。
除了回歸朝廷手中的三輔之地，其他地區(qū)不會有奏折送到洛陽。
擺在面前的折子沒有幾卷。
劉辯正批著，何咸給他送墨和絹帛來了。
看了一眼何咸，劉辯招呼：“表兄有些日子沒到北宮來了。”
何咸惶恐：“陛下如此稱呼，直叫臣雙股戰(zhàn)栗。”
“沒那么夸張?！眲⑥q笑了：“最近在忙什么？”
“也沒別的事?！焙蜗袒氐溃骸盁o非為陛下整理文房用具。”
“太后那里，你沒去過？”劉辯問他。
“沒?！焙蜗陶f道：“臣不過區(qū)區(qū)守宮令，老是往太后那里跑，怕不合適。”
“沒什么不合適。”劉辯很大度的說：“你是太后的侄兒，多探望姑母，也是份內(nèi)的?！?p> “陛下覺著臣該去，稍后臣就過去?！焙蜗虘馈?p> “想不想做大官？”劉辯突然問他：“像你父親一樣？”
何咸大驚：“臣能耐有限，不敢奢求。”
“你的能耐其實不差。”劉辯說道：“做個守宮令確實屈才。等你見了太后，去做太仆吧。”
太仆位列九卿，掌管宮廷車馬和牲畜。
從守宮令到太仆，簡直是一步登天。
何咸錯愕：“臣做錯了什么，陛下只管責罰，斷不敢如此戲耍?！?p> “你這個人倒是有趣。”劉辯放下筆：“朕給你說真的，你卻不信。你是皇親，由你掌管宮廷車馬，朕也放心?！?p> “謝陛下洪恩?！焙蜗滩辉偻妻o。
“給他一道見太后的手諭?！眲⑥q吩咐孫辰。
拿著手諭走出北宮，何咸后脊梁都是濕的。
太后逼宮，雖被皇帝壓住不許外傳。
身為守宮令，整天在宮內(nèi)伺候，何咸怎會沒有風聞？
他本沒打算去長樂宮探望何太后，無奈皇帝要他去，只能硬著頭皮前往。
長樂宮內(nèi)，
何太后有些日子沒見著外面的人。
每天除了唐姬來陪她說話，再沒有旁人。
何咸持著手諭來到，太后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陛下要臣來的?！焙蜗袒氐溃骸俺家膊幻靼资鞘裁匆馑肌！?p> 發(fā)現(xiàn)他衣衫被汗水濕透，何太后問：“你很熱？”
“天氣雖熱，臣身上的卻是冷汗?！焙蜗陶f道：“陛下說的每句話，都讓人不得不用心揣摩。萬一哪里做的不妥，可能就會引來殺身之禍?！?p> “你是皇親，皇帝會輕易殺你？”何太后不解。
“若是陛下動刀，最先殺的就是皇親?！焙蜗袒氐溃骸俺⒛苡薪袢眨踩囉诖?。”
何太后皺眉，思索著他說的話。
何咸突然跪下：“臣求太后，不要再給何氏惹災殃了！”
“本宮如何給何氏惹災殃了？”何太后完全懵了。
“太后想要重回朝堂聽政，臣已勸說。”何咸對她說：“本以為只是向陛下發(fā)發(fā)牢騷，哪想到竟會逼宮。太后是陛下生母，他不會怎樣。娘家人卻可能被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