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蹤谷。
天,陰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大雨就要從天而降了。
風,呼嘯而過,樹枝搖曳,白霧彌漫,不見前路。
谷中的迷霧似乎更濃了,同時也更加的危險了。
本就人跡罕至的迷蹤谷,這下更是連一只飛禽走獸都沒有了。
靜,死一般的寂靜。
谷中深處,曾經(jīng)開滿奇異鮮花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為焦土。
滿目瘡痍,生機盡失。
一個瘦小的人影,正蹲在一堆半熄的火堆旁,手里拿著一支光禿禿的樹枝,似在灰土中掏什么東西。瘦弱的身子包裹在大大的衣袍中,單薄瘦弱的身軀看上去脆弱易碎,抓著樹枝的手干癟的只剩下了一層皮。
“應該好了!”
李二深吸一口氣,看著從燒盡的土中扒出來的東西,丟下樹枝,抹了抹臉上的汗水,那張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臉,頓時成了花貓。
“這段時間你一直就吃它?”
忽然間,一個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李二聞言,面色一喜,抱起地上的東西轉(zhuǎn)身就跑了過去。
“大醫(yī)師!你終于醒了!”李二大口喘著氣,這幾步路竟讓他如此耗力,可見大醫(yī)師醒來,他高興壞了,什么也顧不上了,咧開嘴笑道:“這里只有這些了——我在地下挖出來的,開始覺得不好吃,后來也就習慣了,要不是這些東西,你睡著的這些日子,我說不定就給餓死了!”
“胡鬧!”大醫(yī)師看著他懷里的東西,面色一沉,蒼白的臉頓時烏云密布,伸手一把將他懷里的東西打落到了地下,“我之前不是說過!這林里的東西不能亂吃!洞中存放的食物是能撐上許久的!你為什么不吃?你為什么不聽話?”
“我
“我、我——”李二委屈地耷拉的腦袋,像只可憐的小狗,聲音里隱約帶了一絲哭腔,“我不知大醫(yī)師什么時候醒,我吃的少,每天吃一點點就夠了,大醫(yī)師身強體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醫(yī)師出聲打斷:“夠了,你先跟我進來——”
話還沒說完,他就轉(zhuǎn)身走進了洞口。
李二看著他那挺直高大的背影,心中莫名的安定下來,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下的東西,正想跟進去,大醫(yī)師的聲音再次傳來:“還在磨蹭些什么?”
李二精神為之一震,臉上滿是笑容,大笑著說:“來了!”
風起,火堆熄滅,整個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
花府。
這幾日的氣氛卻不是那么好了。
自從那夜之后,花碧云就是憑空消失了,花府上下連她的影子也見不到了。
但花府仍舊同往常一樣。
鳳池梧、阿梧二人日夜不分地守著小貂兒,片刻不離,自也沒留意到此時,可月寒疏就不同了,他心里很焦急,面上卻是故作鎮(zhèn)定,每日在府上各處游蕩,誰人不知他這是在找花碧云。
花碧云不想讓人找到她的時候,別人就找不到她,除非她自己出來。
“女人心,海底針??!”
月寒疏靠在欄桿之上,望著面前盛開的艷麗花朵,無奈一笑。
長廊遠處,風煙搖曳而至,笑語嫣嫣:“月公子,長吁短嘆,這可不像你?!?p> “你錯了?!痹潞桀^也不回,“沒人是一成不變的,不變的只能是死人了。”
風煙無奈搖頭:“月公子沒事提這晦氣的事情做什么?”
月寒疏轉(zhuǎn)頭看著她:“聽小風煙的意思?莫不是發(fā)生大事了?與花府有關?”
風煙點頭:“與花府無關,與月公子的那位嬌客有關。”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小樓。
風煙端立著,朝著鳳池梧盈盈一拜:“姑娘,您前日拜托家主的事情,已辦妥。只是方才下人們帶回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鳳池梧抱著小貂兒,輕揉地撫摸著它的皮毛,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她:“風煙姐姐,先坐下,你我都是朋友,有什么事直說便是了?!?p> 風煙搖頭:“我就不坐了。方才下人來報,他們一到岳州,便打聽到了姑娘口中的柳家。同時也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這柳家不知得罪了何人,一夕之間,滿門被滅,據(jù)說連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下人們打聽到柳家的所在之處,果然,見柳府門庭冷落,落葉蕭蕭,緊閉的大門已被官府貼了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