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奇怪,但是灰原泉還是十分淡定的接受了面前的幾個東西。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情。
灰原泉看了看自家神社的門,突然感覺到十分的不安全。
以往都是因為在樹林里面,比較隱蔽,神月神社也比較窮,沒什么好偷的,所以根本沒有上鎖。
結(jié)果現(xiàn)在都那么直接且肆無忌憚的進來放東西了——趁他熟睡的時候。
灰原泉掂了掂這柄黑金的打刀,感受到上面的冰涼和沉重的感覺,那絲絲的涼意就像是刻畫進了打刀本身一樣,指尖只要觸及,就會被寒意入侵,捏的久了甚至?xí)惺艿轿⑽⒋掏础?p> 而那種殺氣的感覺其實也是很微妙的,看見一張古畫、一本古籍,人總會想到歷史,想到這些東西身上的故事,從而有了那么些代入感,感受到了它們身上蘊藏著的厚重意味。但這柄刀卻是仿佛真正上過戰(zhàn)場一樣,只要摸上,就能感受到那種猶如千軍萬馬過境一般的氣勢,那種廝殺的感覺瞬間便隨著刀的造型涌上了心頭。
做工精良,感覺厚重,要么是真正的古物,要么就是打造的師父很厲害。
或許是內(nèi)山匠覺得他們這種跟妖邪‘對抗’的人更需要這種東西。
然而灰原泉仔細的思考過這個問題。之所以所有鬼怪妖物使的武器、對抗它們的武器都是冷兵器,是因為古代只有冷兵器。
如果真的有鬼物,根據(jù)時代發(fā)展,怎么都得上槍炮吧。
面對大型鬼物,直接導(dǎo)彈核彈氫彈往上沖,這才合理吧。
灰原泉收起了這些東西,騎車去了便利店打工,隔壁的青春照相館已經(jīng)徹底拆除了,還圍著施工的字樣,可能是要新蓋什么建筑,而淺野松石也已經(jīng)出院了,見到他也算是十分欣喜,各方面都很愉快。
“灰原桑,你們是不是遇到那件涉谷的鬼屋爆炸事件了?”
果然。
灰原泉早就料到淺野松石要問這個問題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早就想好了。
“沒有,我們當(dāng)天沒去,打算第二天去的,結(jié)果下午出事了,就沒去,所以提前回來了?!?p> “這樣啊……”淺野松石嘖嘖感嘆,“聽說又是一起天燃氣爆炸事件!本來和國就有好多天然氣爆炸事件,但是最近也太頻繁了吧?我記得每個國家都有這種現(xiàn)象發(fā)生,國際委員會甚至專門開會討論過這個問題,就針對的是各個國家不停的有人喪命天然氣爆炸的事情,但是和國一直位列前茅……”
“對了,灰原桑,水島同學(xué)……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啊?”
淺野松石眨了眨眼,眸子亮晶晶的湊過來。
一副純情少男的模樣。
灰原泉一看便知他什么心思,淺野松石也表明水島花音的動向是她朋友爆出來的。
畢竟這種事情嘛……
“什么都沒有。”
“又糊弄我……灰原桑你這種就算高冷也備受女孩兒追捧的人不懂啊?!睖\野松石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桌子上,“水島花音可是校花,那是名副其實的溫柔女神,學(xué)習(xí)好,長得好,追的人也很多,就是一心學(xué)習(xí),不想談戀愛……”
“你喜歡她?”灰原泉早就看出來了,但還是直接問出了聲。
“喜歡啊,全年級誰不喜歡?!睖\野松石嘿嘿一笑,“漂亮的女生大家都喜歡,灰原桑你怎么看?”
灰原泉想了想他熟知的幾個女孩子,早見綾乃、璃子、栗原葵、冰室沙耶,水島花音只不過是類型不太一樣的一位女生而已。
不過她們好像顏值都挺高的。
“一般般吧?!?p> 如果是上輩子,他可能會關(guān)注。
這輩子……灰原泉拿起了自己的《大學(xué)英語作文精講》。
淺野松石的白眼兒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盎以D愀揪筒荒荏w會我們這種普通人……”
‘叮鈴——’
入口門上掛著的鈴鐺響起,一個帶著口罩的女人走了進來,年齡約摸二三十歲。
灰原泉和淺野松石趕忙說了聲‘歡迎光臨’,那女人卻只是自顧自走進了貨架,拿了兩包薯片出來,就放在了收銀臺上。
“就這些。”
女人的聲音嘶啞難聽,仿佛被火灼燒過的嗓子,聲帶都融化到了一起,根本聽不清。
灰原泉注意到她伸出的手腕兒上有一道深沉的疤痕,就像是被燙傷之后的痕跡。
“就這些,結(jié)賬吧。”女人全程沒有抬眼,只是看著收銀臺上的兩包薯片。她好想知道自己的聲音十分的難以辨認,特地慢速重復(fù)了一遍。
“嗯嗯,好?!被以鐗舫跣?,給她掃描了薯片,錄入了系統(tǒng)。
“二百零五,謝謝惠顧。”灰原泉接過女人遞過來的錢,女人的手臂一直顫抖著,灰原泉不慎觸碰到了她的手腕兒,她就像受驚的刺猬一樣猛地收回了手,任由紙幣掉在了收銀臺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被以荒鞘滞髢荷媳鶝龅挠|感嚇了一跳,緊接著就收了錢,給她裝了包裝袋子。
女人的頭發(fā)一直披散著,劉海很長,幾乎看不清雙眼,又帶著口罩,完全無法讓人辨清面容。
“你……在看大學(xué)的書嗎?”女人突然開口。
灰原泉回過神,意識到她看見了自己平攤在收銀臺上的英語冊子。
“是的,大學(xué)的書,我是高中生,在這里打工的?!?p> “我看得出來?!迸它c了點頭,不知怎么的,灰原泉總覺得她的動作十分的僵硬。
“你這么用功,還提前學(xué)習(xí)大學(xué)的知識,那你一定很厲害了。”雖然看不清女人的神情,甚至有點聽不太清女人的話語,但是灰原泉還是感覺她是這么開口的。
“還好的,我跟其他同學(xué)沒什么不同。”灰原泉笑了笑,將袋子和便利店小票遞給了她。
身上帶著燙傷疤痕,手腕冰涼,聲音嘶啞,不敢明示見人,害怕與人肢體接觸,二三十歲,對上大學(xué)很感興趣……
女人正要走,灰原泉一把拉住了她,女人的胳膊冰冷的像被冰箱凍過一樣:“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訴我?!?p> 我可以幫你找醫(yī)生,或者警察?;以沁@么想的,但是后半句話沒有說出口。
這個女人……看起來很奇怪、很需要幫助的樣子。
被神宮司的‘博愛’思想影響后,灰原泉總是對這些社會上比較特殊的人群比較關(guān)注了。雖然他沒什么能力,但是送個祝福之類的還是可以的。
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神社的好處了,假裝自己是神職人員,為他們祈福,也看不出來什么不對。
雖然這些祈??赡軟]什么用,但是在很多時候卻能成為特殊人群心中的光明,為他們的生活提供了支撐下去的原動力。
這也算一項有意義的事情了。神宮司很樂意干這樣的事情,也帶著他干過不少這樣的事情。
灰原泉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這是和國,這樣主動的提出,確實有點不太禮貌。
見女人看過來,他立馬松開了手,輕輕的鞠躬:“不好意思,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就是看……”
“沒事的。我沒事。”女人輕輕的搖了搖頭,之前一直沒有看向灰原泉,此時此刻卻是抬起了頭,用清亮的眸子看向了他。
灰原泉感覺她的眼神中有微微的笑意。
“謝謝你的關(guān)心?!?p> 女人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門鈴聲音響過,灰原泉才回過神兒來,淺野松石也從庫房里出來了。
“怎么了?”淺野松石看了看已經(jīng)走遠了的女人的身影,不由得聯(lián)想了一下她遮遮掩掩的性格,“剛才那個顧客嗎?應(yīng)該是個社恐患者吧。我剛才聽見她聲音了,很可能遭遇過什么病痛才這樣的。天底下又是一個可憐人……不過這都跟咱們無關(guān)。”
“沒什么?!被以獡u了搖頭,繼續(xù)拿起筆寫自己的大學(xué)英語。
那個女人的情況,很可能遠不止淺野松石說的這樣簡單。
她身上的疤痕和聲音,怎么聽都不對勁,而且她的眼神——盡管那張口罩的下面,她的外貌可能并不出眾,但是她的眼神卻是格外的清麗。
眼神沉重,淡然,仿佛沒把周圍的事情放在心上。
這種毫不在意的眼神,不應(yīng)該是這種畏畏縮縮的行為特征的。
有點矛盾,讓人更加在意了。
灰原泉淡定的將全身心都投入到英語題目之中。
反正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新宿區(qū),明誠寺。
“陰陽寮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了?!?p> 住持皺著眉,坐在主位上,偌大的佛堂里,長老、方丈,還有栗原葵、早見綾乃,都在。
內(nèi)部人員和外來者都在,這場會注定不會開的有多圓滿。
“我相信您已經(jīng)知道了清水寺這邊的意思,我們會一直協(xié)助下去,盡全力找到妖鬼?!崩踉届o的開口,情緒并沒有多少波動。
早見綾乃也是應(yīng)聲附和,“我雖不能代表整個北野天滿宮,但是協(xié)助找到妖鬼是每一個除靈界人士都應(yīng)該做到的事情,我也會繼續(xù)協(xié)助下去的?!?p> 陰陽寮要關(guān)停這個事情,說他們搞出了大麻煩。
不僅死了很多普通市民,還差點兒讓上頭壓不住新聞。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弊〕值哪橁幧模斑@件事情是肯定要查的,但是之后可能就不能擺在明面上查了,陰陽寮方面現(xiàn)在是不批準搜查令了。也就是說,只能我們暗地里尋找。這件事情明誠寺會全力投入,清水寺那邊找了借口,會跟早見小姐一樣,就說是來明誠寺歷練?!?p> 除靈界的每一個人都有著獨一無二的身份編碼,在除靈界長大、處理除靈界事務(wù)的除靈師,更是被陰陽寮盯得死死的。
無孔不入的密網(wǎng),現(xiàn)代社會的科技夾雜著各種除靈方面的秘術(shù),讓每一位除靈師無所遁形。
雖然必須撇開上一任特級除靈師來說這個事情,畢竟那位是十六年了都還是失蹤狀態(tài),但是對于他們這種普通除靈師來說,是根本沒有辦法完全避開陰陽寮的監(jiān)視的。
得不到批準,就肯定進行不下去了。
住持覺得事情不簡單了起來。
他們才要開始查妖鬼,就突然有人埋伏襲擊早見綾乃一行人,緊接著這事兒就鬧的非常慘烈,還捅到了陰陽寮,根本不可挽回。
除靈界身為人間的暗界,首要的職責(zé)就是保護他人,結(jié)果這次不僅妖鬼沒找到,甚至還害死了那么多普通民眾。再加上陰陽寮一直不認同妖鬼出沒的說法,這一下是直接加重了對明誠寺的疑慮,直接下令禁止了找尋妖鬼這件事情。
就好像有人不允許他們找一樣。
如此一來,便更得去找了。
“那事情便先這么定下來吧。妖鬼還是得去找尋的,只不過得換個說法,就當(dāng)是普通的除靈,今后明誠寺會全力關(guān)注異樣的除靈事件,然后交由小輩處理,我本來想著是讓你們?nèi)フ覍げ粫⒄`明誠寺原本的除靈業(yè)務(wù),結(jié)果現(xiàn)在看來,是不得不讓你們?nèi)チ恕!?p> 只有讓早見綾乃和栗原葵這種小輩去,才不顯得怪異。
如果一件事情出動了除靈機構(gòu)全部的上層力量,很快就會被陰陽寮盯上。
這件事情讓住持覺得,也許陰陽寮里也一直有眼睛盯著下面。
“元吉會加入你們的,我也會?!焙驼恢弊谙旅姘察o的聽著,此時卻是開了口,“畢竟他是我?guī)е?,你們有什么處理不好的事情,我會去幫忙,如此,尚可??p> “可以?!弊〕执饝?yīng)了他的請求,又差人發(fā)了幾張照片給早見綾乃和栗原葵兩人。
彩色的照片上,黑發(fā)的女人戴著口罩,長發(fā)披散,厚重的劉海遮蓋住了雙眼,面部什么表情都看不清。
之所以能在這張黑白分明的圖上看出來是彩色照片,還多虧了那女人微弱的幾乎看不清晰的肉色肌膚。
“這個人,是明誠寺接到的一項小單子,一開始只是普通的失眠來祈福,結(jié)果祈福之后那個人卻死了。根據(jù)殘留的怨氣勾勒,最終勾勒出了這個女人的樣子。只不過,整個新宿,都沒有這個女人存在過的記錄,只有怨氣時不時的出現(xiàn)。”
“應(yīng)該是個會空間術(shù)法的怨靈,或者說,是詛咒。接觸過她的人都死了,很危險,預(yù)估二級到一級。你們就從這個人開始接手明誠寺的一些比較特殊的除靈。希望能摸索到一些痕跡。”

深淵白花
六一兒童節(jié)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