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泉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手機上的消息。
四個未接來電和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
[乃v戀o巫女大人：灰原桑，沒有怨氣。能力是否合格？]
“？”
灰原泉很快反應過來。
中二用語什么的，他應該習慣才是。
更何況兩人還簽過合同。
[愛學習的神月：合格。]
[愛學習的神月：是不是得安排一些除靈教學了？]
[乃v戀o巫女大人：你終于在了。]
[乃v戀o巫女大人：是的，而且有大活找上門了。]
早見綾乃剛剛在元吉的病房內開完會。
開會內容除了元吉偷看漫畫被罵了之外，還有關于受傷的事情。
不是怨氣，不是靈氣，那就只能是妖氣了。
人死為靈，物老成精。精中作祟者為妖，妖中道行尚淺，未能變化人形，面目可憎者為怪。
傳統說法如此，但實際上靈是情緒的合集，人死后也只是存在那股怨氣，從而構成怨靈。
精、妖、怪更是稀少到不能再少，歷史上被發(fā)現的也是屈指可數，最泛濫的僅僅是靈而已。
而在這三者之中，精不會害人，怪基本上就是個傳說，歷史上壓根兒沒發(fā)現過；便只剩下妖，至少和國有個大妖玉藻前的真實傳聞，不過聽暗界留言，妖是歷史上真真存在過的。
每一次出世都是大禍害，上一次就跟特級除靈師同歸于盡了。
早見綾乃聽過無數個傳聞版本，許多人都對此有不同的見解，但是對于妖的印象倒是鐫刻入骨。
這一次元吉遇到的很可能就是這樣的妖，而且是大妖，早田路附近根本沒有櫻花林。
能夠制造幻境、結界、亦或是小世界的妖，是百分之幾萬的恐怖。
人類根本沒有對抗的手段，就算是用核彈也只能殺死人類本身而已。畢竟，對方開個結界、開個小世界就直接把你的攻擊隔絕吞噬了。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能夠創(chuàng)造世界一樣的能力，妖的能力。
明誠寺方面顯然很相信元吉的自白，而且和正也是親眼見識過元吉的慘狀的，根據大伙的推測，這妖應該就是戲弄元吉玩兒而已，很像是剛剛出生，還帶著孩童稚性。
但是陰陽寮方面顯然不相信。
畢竟申請查探是可以申請到查探費的。
陰陽寮雖然是除靈界的政府意志，但是真的沒那么多錢。
要真來個啥事兒就懷疑是幾百年都沒有一只的妖，申請資源和費用進行查探，陰陽寮早就被掏空了。
所以明誠寺決定自己出錢查探。
而且找的人就是早見綾乃。
新宿五寺也算是除靈界赫赫有名的存在了，但是相互之間并不是很對付，求助什么的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場外援助，早見綾乃，北野天滿宮下一任的大巫女，就很合適。
“我昨天還聯系了京都清水寺，對方說會派一個人過來?！?p> 住持點了點頭，“就看你們的了，我們幾個老家伙都忙的很?！?p> 早見綾乃覺得，這種處理方式簡直是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覺得自己還不是很夠資格去查，盡管是有清水寺這種除靈界第一寺的加持。
盡管來到明誠寺才短短的幾天時間，但是她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排外。
她雖然是來學習的，但畢竟是個外人，紅葉大會的時候也只會代表北野天滿宮出場，近些年北野天滿宮式微，想要取而代之的比比皆是。
這種操作，從另一種層面來說，就是在為難她。
不過早見綾乃并不是很想從這種方面去思考問題就是了。
她愿意相信這是明誠寺對她的信任和試煉。
更何況……灰原泉的實力絕對夠格去做這件事情。
“綾乃可以?！?p> 早見綾乃笑著應允了這件事情。
于是出門后，早見綾乃給灰原泉發(fā)了消息。
[愛學習的神月：什么大活？]
灰原泉本來還在想要怎么進行這‘除靈教學’，結果就見早見綾乃劈里啪啦發(fā)了一堆消息過來。
[乃v戀o巫女大人：[東京地圖.jpg][新宿地圖.jpg]]
[乃v戀o巫女大人：在東京找尋一只大妖，主要搜尋地點是新宿，時間不限，主要是要找到。]
[愛學習的神月：……]
[乃v戀o巫女大人：[銀行卡酬金入賬.jpg]]
[乃v戀o巫女大人：怎么了？]
[愛學習的神月：沒，活很好，很大，什么時候開始？]
灰原泉看見內容的時候就覺得有點離譜，結果看見銀行卡余額的一瞬間立馬回心轉意。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乃v戀o巫女大人：即刻開始。]
[乃v戀o巫女大人：今天下午你就跟我一起在新宿找吧，就先從早田路找起。我記得你今天下午不打工。]
灰原泉看了一眼身邊正在化妝的美少女們，敲下一行字。
[愛學習的神月：恐怕不行。我也找了一個單子。]
[乃v戀o巫女大人：？]
五分鐘后，早見綾乃成功到達了新宿電視臺。
幾名ONE DAY的成員已經進了錄播廳開始接受采訪了，經紀人、助理、一些工作人員、還有灰原泉，都等在外面。
早見綾乃進來的時候還被攔了，還是灰原泉專門找ONE DAY經紀人說了一下才把她放進來。
“你一個人來的？你怎么找到路的？”灰原泉小小的驚了一下。
早見綾乃冷哼一聲：“打車到這里也就兩萬日元?！?p> 灰原泉：“……”
實在貴的離譜。
不過這里也確實很遠，雖然是新宿電視臺，但是離市區(qū)卻還有一段距離，比北原大街還要遠。
早見綾乃沖著看過來的經紀人和一群助理笑著鞠了鞠躬，又環(huán)視了一遍周圍的情況。
美少女偶像們已經開始采訪了，錄播廳不斷有歡聲笑語傳出，外面倒是安靜的打緊。
早見綾乃悄悄開了口：“你是怎么接上這種單子的？”
一般來說，像是什么公司社長、藝人之流，是最信這種東西的，畢竟非常的玄學，而他們所處的行業(yè)也是十分玄學，越有錢越信這個。
但是因為人家有錢，所以都找的是頂尖的，一般跟他們這種小除靈師是打不著干系的。
灰原泉想了想見面會上尷尬的場景。
“……說來話長?！?p> 他在跟警察昨晚筆錄后本來就想走了，結果ONE DAY的經紀人主動找了過來，請他去后臺。
灰原泉一抬眼就看見黑川直美隔得老遠在看他。
到了后臺之后，黑川直美更是直言由于職業(yè)原因，每天通告多如牛，沒有時間單獨抽空找他除靈，所以希望他這段時間能夠跟著她趕通告。
近期的通告都是新宿一個地方的，灰原泉也不用擔心會離開新宿，而且黑川直美表示除靈費用翻倍。
樂于助人擁有一副熱心腸的灰原泉自然是選擇同意了。
……咳。
“她說她最近老是做噩夢，夢中有一個女人糾纏她。”
灰原泉復述了一遍黑川直美在采訪之前偷偷跟他說的話。
“那個女人穿著白衣服，皮膚發(fā)青發(fā)紫，每天晚上都會入夢，而且黑川直美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自己在睡覺，腳被人抓住了?！?p> “第一天是腳被抓住，第二天腿也被抓住，第三天是腰，第四天是胸……”
“進度十分緩慢，但是上一次入睡，那個扒住她的女人已經從她的被窩中露頭了，還看著她笑。她到現在都不敢再次入眠，上一次夢對方已經露頭，下一次入夢對方說不定會殺死她。”
灰原泉淡定的復述完畢。
說實在的，他覺得這種是心理問題，需要求助于心理醫(yī)生。
他也確實這么做了，已經在網上預約了心理咨詢師，打算今天或者明天找過來給黑川直美開導開導。
聽著很恐怖，其實還是壓力造就的噩夢。
看黑川直美卸妝之后的精神狀態(tài)，確實也不好。
當明星每天都要承受互聯網的惡意，更何況是她們這種只管唱歌跳舞的少女偶像團體，罵名背遍，有的成員還是未成年，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自然就更需要心理上的呵護。
經過灰原泉在這短短幾分鐘之內的資料搜查，得知了黑川直美是ONE DAY的隊長，也就是要處理很多事情的那種角色。
因為是隊長，要給未成年的隊員做精神表率，必要時還要負責安慰隊員，團結隊員，因此憋住自己的內心世界是很常見的。
黑川直美本來就是安靜的性子，被這樣搞得更加安靜冷漠了。
——這都是灰原泉在網上看到的，他也不知道對不對，不過大體上是這樣的吧。
“噩夢？”
早見綾乃想了想，入夢的怨靈也是有的，不過算是少見了。
因為怨靈如果要找你事情，直接找就行了，沒有必要拐彎抹角還入夢嚇你。
這種情況就像是本來就跟那怨靈有仇，然后那靈來找事情了，目的不是直接吃掉你，而是要先搞人心態(tài)。
“黑川直美還有說些其他的什么嗎？”早見綾乃掃視了一遍房間，發(fā)現這里的怨氣濃度就是正常的負面情緒濃度。
“沒有?！?p> 灰原泉搖了搖頭。
“多謝您~”
幾名少女的笑聲從房間內傳來，緊接著門就被打開了，偶像成員們還未等喘上一口氣，經紀人就立馬過來安排接下來的通告內容了。
早見綾乃和灰原泉都上了ONE DAY的面包車，在粉絲的擁擠之中坐車趕往了下一個地點。
上車之后，幾名成員都累壞了，基本睡倒一片，助理和經紀人還很貼心的給她們蓋上毯子，甚至被瞌睡蟲傳染，也打著哈氣睡著了。
唯獨黑川直美沒有睡覺。
“大家睡眠時間都很少，昨天就睡了三個小時，只能在路上補覺，這種時候都是睡的比較沉的，二位有什么問題不妨現在開口?！?p> 黑川直美笑著看向早見綾乃和灰原泉，聲音中是抑制不住的疲憊。
“黑川小姐，您現在是不敢睡是嗎？”早見綾乃率先開口。
黑川直美點了點頭。
“下一次入睡，那個女人大概就會殺掉我了。她摸索了這么久，估計很期待這一刻。我也很害怕。”
“您或您的朋友之前有沒有經歷過什么奇怪的事情？”
如果說是那種，不小心踩了墳地什么的，或者是朋友不小心踩了墳地，把靈的詛咒帶過來，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
“沒有?！焙诖ㄖ泵罁u頭。
“那您有什么仇人嗎？”
“沒有?！?p> “家人方面有信神佛這種的嗎？”
“沒有。”
“那您自己有沒有對這些鬼鬼神神的事情做過研究？”
“沒有?！?p> “……”
最后等到早見綾乃又把黑川直美問了五分鐘，都沒有找出任何相關信息。
黑川直美跟怨靈相關根本搭不上邊，但是她被靈盯上了。
這種情緒產物想要盯上一個大活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能是她不說，或者是她真的沒有注意過。
早見綾乃嘆了口氣，“灰原桑，你給她寫個符咒，直接除干凈吧。”
她累了。
ONE DAY組合經過的地方怨氣都過高，不過這都是負面情緒造成的。
壓力越大負面情緒越高，一般就是演員明星、程序員這種身上怨氣高。
早見綾乃都見習慣了。
也就是說黑川直美身上并沒有怨靈直接停留過的痕跡，而且這怨靈還是直接入夢的那種，比澤口可乃那種電腦里的不知道難除了多少倍。
除這種入夢的一般需要找到一個‘媒介’來入手，早見綾乃還想要大展身手一番，結果根本沒地方施展。
那就交給灰原泉吧，反正不管是什么靈，只要讓他出手就一定能除掉。
早見綾乃覺得自己墮落了。
之前跟著灰原泉一起除靈，亦或是讓灰原泉跟著一起除靈，是為了提升自己的除靈技藝。
結果沒想到現在……變得更加懶了。
她本以為灰原泉會教育她，亦或是自然接過話題，當場畫個符咒什么的。
結果沒想到。
灰原泉打開了手機，將一串電話號碼露了出來。
“陽光心理咨詢室的職業(yè)心理咨詢師，今天明天都有空，可以線上咨詢，我已經約好了，這個是Line號。”
早見綾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