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孤獨與拯救【給盟主肖斗神加更】
“姐姐!”
千歲大叫一聲,忽然從夢中驚醒,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心臟狂跳的聲音直接在腦中響起,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明亮的眼眸卻透露出無盡痛苦。
那年東京,那個祥和的平安夜,那個破舊的小花園,那個互相打賭的捉迷藏,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已經(jīng)成為她這輩子最恐懼的夢魘。
無數(shù)個深夜驚醒,無盡的愧疚與痛苦,折磨著她的身與靈魂。
隨著她漸漸長大,已經(jīng)明白那晚姐姐所遭遇的一切,是何種非人的對待,她甚至不敢細想下去,萬一姐姐被……
對一個小女孩而言,大概會造成永生永世都難以磨滅的陰影吧。
羽沢千歲深吸一口氣,眼中的痛苦無法抹去,她知道這是屬于她的罪孽。
在千鶴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因為懦弱、因為恐懼,選擇拋棄了姐姐,親手折斷了姐姐所有的希望,將她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這種內(nèi)疚會永遠纏繞著她,哪怕她是……也不可能凈化,只會慢慢的墜落。
在自己離開后藏起來的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千歲不得而知,她也從來沒有勇氣向姐姐問起那段恐懼而又絕望的經(jīng)歷。
只知道那天晚上,很晚很晚,姐姐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家,她的身上很臟,扎成好看的小辮子也散開了。
她站在門口興高采烈的迎接,想給姐姐一個溫暖的擁抱,卻被姐姐蠻橫的推開,望向她的目光再也沒有以前的寵溺,而是難以想象的冷漠。
從那一刻起,千歲知道,姐妹倆從此有了無法抹去的隔閡。
她們不再一起玩耍,甚至不再一起吃飯,每年的圣誕節(jié),也再也沒有一起玩捉迷藏。
姐姐變得越來越孤僻,而自己又何嘗不是變得越來越孤僻?
從感情最好的姐妹,變得像是兩個平行的陌生人,這種事情就算說出來,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而自己,正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祝?p> 千歲捂住心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然后像是珍珠一顆顆掉落,她把頭埋在被子里,發(fā)出無聲的大哭。
哪怕Sensei能夠理解那個逃走的小女孩,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千歲無數(shù)次希望時間能夠倒流,能夠回到過去,回到那個祥和的平安夜,回到那個破舊的小花園,回到和姐姐捉迷藏的夜晚。
她一定不會一個人跑了!
她會孤注一擲的沖上去!
就算自己也被欺負,那也是和姐姐在一起!
就像今天晚上,Sensei不顧一切的拯救自己一樣。
可是那時候的姐姐,又有誰能夠像Sensei拯救我一樣,拯救她呢?
在無盡內(nèi)疚和痛苦的折磨里,一遍又一遍的輪回那個充滿恐懼的夜晚,她活得實在是太累了。
這么多年,她想方設(shè)法的跟姐姐和好,可是每次都被冷漠的拒絕。
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眼神,連她都感到害怕。
那樣堅強的姐姐或許并不需要別人施舍的溫柔,她會獨自一人面對所有困難,然后輕易的跨過去。
所以,千歲也逐漸用孤僻偽裝自己。四眼相對,行同路人,誰都不會去主動提起那個令人絕望的夜晚。
良久。
千歲從內(nèi)疚中清醒過來,一旁的南山裕美還在熟睡,Sensei和精神病少女都不見了人影。
難道是去約會了?
她默默的望向窗外,雷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止,只是依舊吹著清冷的狂風(fēng)。
她已經(jīng)睡不著了,跑到浴室沖了個熱水澡,然后換上已經(jīng)烘干的衣服,悄悄出了門。
現(xiàn)在時間是凌晨5點20分,手機里有Sensei留下的郵件,發(fā)件時間3點42分。
不出意外的話,他和精神病少女兩個人,此刻正在動物園排隊。
“Sensei,你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走在空曠冷清的大道上,羽沢千歲發(fā)出自語。
香香是她提議來看的,其他人并沒有這么強烈的期待,也就是說,Sensei完全是為了滿足她的個人愿望,連覺都不睡,就連夜趕去排隊。
“Sensei,你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彼僖淮巫匝宰哉Z的說道。
旅館離上野公園只有短短的兩百米距離,四月中旬的東京,凌晨五點半,天色已經(jīng)微亮。
路上除了往來的車輛,還有許多晨跑愛好者,道路兩旁的門店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開張,招攬來自各地的游客。
千歲踏著落了一地的櫻花走向上野公園,順手買了三份面包、果醬和牛奶。
天才開始蒙蒙亮,又經(jīng)過了一夜暴雨,上野公園的游客已經(jīng)很多了,數(shù)百人擠在動物園門口排起長龍,想買到進入熊貓館的門票。
這些人,都是來看香香的。
千歲挨個看了過去,終于在長龍的頭部發(fā)現(xiàn)了正在排隊的江源新一,順位第七,但是卻沒有看到那個精神病少女。
“Sensei,給?!鼻q一臉微笑著貼了過去,把手中的早餐遞給他。
「自己的特色是不斷被生成的東西,所以從一個具體行為被他人認識的自己的特色,也只不過是暫時的?!?p> 江源新一默默的對東大語文試題的論點作出解答,回過神,發(fā)現(xiàn)千歲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
“阿里嘎多?!彼舆^早餐,“你怎么來了?開園時間是上午9點半,現(xiàn)在時間還早,怎么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了,又正好看到你發(fā)的郵件,想著無聊就自己找過來了。”
江源新一點點頭:“裕美呢?”
“她還在睡覺,睡得跟豬一樣沉?!鼻q沒好氣說道。
“你和裕美一起睡,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哪里不對勁的地方?”江源新一想起源梨雅的好意提醒。
“不對勁?”千歲微微一愣,“迷戀你算嗎?”
“算了,當(dāng)我沒問?!苯葱乱蝗〕雒姘?,把果醬涂在上面,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道。
“Sensei,那個精神病呢?不是跟你一起出來,現(xiàn)在怎么沒看到人?”
“不知道跑哪兒去了?!?p> 江源新一想起自己唯一的福澤諭吉,心都在滴血,那個女人該不會是借了他的錢就跑了吧?
看著江源新一大口吃面包的側(cè)臉,千歲忽然說道。
“Sensei,我終于明白昨天晚上你說的,「不想讓自己內(nèi)疚一輩子」是什么意思了。”
南風(fēng)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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