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倭國共選了一百人,惜春親自教了一個月的倭國語言,在這一個月的過程中,惜春也了解了智能兒的處境和理想。她的出家本就是被迫的。
后來有了秦鐘的介入,她把希望放在了秦鐘身上,誰想到秦鐘是個沒有鋼性的,只是勾引她這個無知少女,好在惜春當時給了她警示,這才沒能讓她誤入歧途。后來秦鐘考取功名,卻娶了富家女為妻,早就把智能兒忘到腦后了。
好在她與秦可卿在一起,能學到除了佛學以外的很多東西,她師傅凈虛也不能隨意差遣她做這做那的了。
惜春原想著是智能兒放不下秦鐘,所以才想著去倭國的,沒想到人家早就認清了秦鐘的真面目,早就不惦記了。去倭國就是要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現(xiàn)在這條路就擺在她面前了,讓她從師傅凈虛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她自然是要抓住機會的。
這三年多,她與秦可卿已經(jīng)建立起了信任關系,秦可卿也愿意幫她,這也拜惜春所賜,惜春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斷了秦可卿的銀錢,這讓凈虛不敢小看了這個被賈蓉遺忘了的女人。
凈虛是個眼里只有銀子的出家人,惜春從來不相信她能善待一個被國公府拋棄的女人的,因此惜春從來沒斷過秦可卿的銀子,這也讓秦可卿在水月寺過的很是自在,說話也很有力度。沒想到倒是變相幫了智能兒。
一個月后,惜春又隨官軍一路把出使倭國的使團送到了東南沿海,再由南安郡王派人和船只把人送到倭國。
惜春再見到探春時,就是在東南沿海的武器工廠里。姐妹幾個月沒見,再見面定是有說不完的話。
探春把惜春請回了她們住的院子里,這座院子原是南安郡王給惜春安排的。探春和世子來了以后,就直接住了進來。
南安郡王原還擔心,探春這個新嫁過來的兒媳婦,不適應這里的生活,而且小院條件有限,無論與國公府還是南安郡王府都是沒法比的,沒想到探春不但沒有嫌棄,還住得怡然自得,沒有一點點的嬌氣。而且探春與世子琴瑟和鳴,讓南安郡王很是滿意。
南安郡王覺得賈府出來的姑娘,個個都是能干的,而且沒有小姐脾氣,這還是兩個小的,就這么優(yōu)秀了。難怪長女被封了妃,在宮里甚是得寵。
就現(xiàn)在這兩姐妹的水平,就算是上戰(zhàn)場也不會遜色于男子。心里越想越高興,自己兒子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好的眼光。
三日后,南安郡王要親自往倭國送人,把整個沿海的防務交給了世子和自己的副將守著。為此他一同召見了探春,讓她協(xié)助世子,守護沿海諸港。探春領命,南安郡王才放心。
三日后,惜春與探春、世子在港口送別眾人。使團眾人登船而去,惜春與智能兒在港口話別。
惜春把一個鼓鼓的包裹塞到智能兒懷里,道:“出門在外,窮家富路,雖然倭國現(xiàn)在是我們的附屬國,但山高水遠,保不齊會出什么狀況,到時候我照應不到你,你就照顧好自己。到了倭國,你可以隨便扯我的大旗,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有總比沒有好?!?p> 智能兒忍了許久的情緒此時也崩不住了,眼淚順著臉頰傾瀉而下“你也要好好的,只要你好,我在哪里都會好的。我可跟你說,以后我在倭國,逢人就說我是你最好的摯友,到時候你躲也躲不掉?!?p> 惜春幫智能兒試了淚道:“好了,隨你怎么說都行,多學些本事,三年之后回來,你就能當外交先生了?!?p> 智能兒重重的點點頭,在水手的催促下,上了船。
南安郡王與世子和探春作別后,也上了船。
岸上眾人揮手做別,看著船隊向倭國遠去,直到船在茫茫大海上變成一個小點,眾人才往回轉(zhuǎn)。
探春道:“要不是來了這里,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海船,難怪妹妹在這里待了三年。”
惜春道:“姐姐的武器工廠也是讓人大開眼界?!?p> 探春道:“以前我們在府里那方寸之地,一家子骨肉還勾心斗角,真是太過狹隘了。到了這里,看了這一望無際的大海,我才知道,日子還可以這么過,在這里能守護一方平安,還要有心懷天下的胸襟?!?p> 惜春道:“看到姐姐現(xiàn)在的樣子,我真為你高興?,F(xiàn)在南安郡王剛走,你與世子還年輕,沿海形勢復雜,萬萬不能掉以輕心?!?p> “現(xiàn)在倭國已經(jīng)是我們的附屬國,誰還敢與我朝抗衡?”探春不無驕傲的說著。
惜春擔心的道:“除了倭國,還有高麗,她們雖然也是小國,但也非我族類,姐姐與世子要小心高麗人來犯。”
探春聽了惜春的話,疑惑的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高麗能來?”
“不一定,我只是提醒姐姐,沿海的局勢,姐姐可以未雨綢繆?!?p> “你要是讓我未雨綢繆,那就是讓我做萬全的準備。我知道了?!碧酱簩οТ旱脑挍]有不信的,鄭重的答應著。惜春微笑著點點頭。
所有護送使團的隊伍率先回了京都。惜春借口留下來陪探春幾日,沒有跟著回去,等隊伍走了后,惜春也只逗留了兩日,然后自己才帶著入畫等人離開了。
探春與世子按照惜春的囑托,一點兒也不敢松懈。他們夫妻二人看守期間,東南沿海竟比南安郡王在時還要太平。
當所有人都回了京都后,惜春并沒有趕上隊伍。沒有人過問惜春去了哪里,只有同在禮部的寶玉著了急。他問過了一起護送出使隊伍的人,他們都說女使要留在沿海陪世子妃幾日。
寶玉回府里說了這事兒以后,府里并沒有重視。因為整個榮國府都沉浸在賈赦做的腌臜事里,分不出身來理寧國府的事。
原來是,邢夫人為了賈赦能在外面,與兩個異族女子往來,又賃了一處小院子,那院子雖然不大,卻足以讓邢夫人肉疼了。賈赦對院子的條件并不滿意,每每從院子里回來,免不了抱怨她作事欠妥當。
賈母得知情況后,一氣之下,將賈赦攆了出去。邢夫人尷尬至及,此時她定是要與賈赦一起搬出去的,賈母念其家里還住著邢家的親戚,就沒對她發(fā)作。誰都知道賈赦能有今日,也是邢夫人縱容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