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榮國府的眾人不同,寧國府里,惜春睡的格外香甜,她命人早早就把所有的門都關了,又給鄭嬤嬤婆媳換了屋子,心里莫名的踏實起來。
秋初的天氣,還沒有那么涼,入畫還早早的灌好了湯婆子給她曖被子。身上曖了,睡的就格外踏實。
第二日一早,惜春從夢中醒來,她有一種當家做主的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竟有些興奮,自己現(xiàn)在真正的成了這府里的主人。
惜春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安排好了府里的瑣事。就帶著晴雯和入畫坐著馬車出了門。臨走的時候,讓焦大把門都鎖好,閉門謝客。
主仆三個沒事兒人一樣,一路歡聲笑語的往封氏繡坊去了。
入畫擔心的道:“小姐,封夫人和英蓮小姐還不知道我們去家里,她們要是去了學院怎么辦?”
惜春滿不在乎的道:“那我們就去學院?!?p> 晴雯道:“姑娘現(xiàn)在只要不回榮國府,哪里都去得?!?p> 惜春看著睛雯,給了她一個“你懂我”的表情。三人到了封氏繡坊,正如她們說的那樣,家里大門關著,只有繡坊的門開著,若桔接待了她們,說夫人和小姐去學院了。
惜春也沒多留,直接上了馬車往學院去了,到了街市,馬車走的很慢,惜春許了晴雯和入畫戴著圍帽下馬車去逛,二人離馬車很近,買些喜歡的東西。
惜春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簾,閑閑的看著二人像蜜蜂一樣在各攤子之間穿梭。要是車離的遠了,惜春就命車夫慢點兒趕,就這樣等三人到了景山學院已經(jīng)巳時了。
惜春昨天剛過來送了御賜的筆墨紙硯。今天又過來,連著兩天過來的情況,在以前是沒有過的,眾人都詫異不已。封夫人把她們迎到了女先生的休息室,惜春對晴雯和入畫道:“你們先去逛逛吧!”
二人知道惜春應該是有話與封夫人說,就一起退了下去。她們剛出去沒一會兒,就見英蓮下了課,晴雯把在街市上買來的團扇送給英蓮。
英蓮道了謝,激動的道:“你們來了,四小姐呢?”
晴雯道:“小姐與夫人說話呢!讓我們出來了?!?p> 英蓮興致駁駁的道:“昨天四小姐帶來了那么多的筆默紙硯,聽說還是皇上御賜給小姐的,把學子們都高興壞了。聽父親說,男子部那邊有幾個學子還立誓要考個功名,將來要報答小姐,也要效忠朝廷。是個好的開始?!?p> 晴雯道:“可別說這話了,我們小姐就因為這件事兒,都被二老爺趕出榮國府了?!?p> 英蓮瞪大了眼睛問:“為什么?那不是公然與皇上做對嗎?”
晴雯道:“二老爺說小姐做事太大膽,擔心連累了全家跟著獲罪??墒俏覀冃〗阒鲝埿薷牡穆煞?,以后朝廷官員犯法罪不及妻女,那個賈雨村已經(jīng)是受益者了。”
英蓮道:“賈雨村?他的妻子是嬌杏?”
晴雯道:“是吧!以前常去我們府里,那人就是好沒眼色,還要給林姑娘說親呢!現(xiàn)在聽說回老家去了,鉆迎了一回,都是白忙活?!?p> 英蓮簡單的說了嬌杏與自己家的淵源,還有那賈雨村獲罪竟是因為自己被拐一案審的糊涂,不知道怎么捅到皇上面前了。
晴雯和入畫聽了吃驚不已,竟有這樣的事兒。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就見小囡囡遠遠的跑過來,笑嘻嘻道:“英蓮姐姐,夫人和小姐叫你們過去呢!”
英蓮帶著二人回到休息室時,封夫人看晴雯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那眼里有憐愛、有寵溺。
封夫人只拉著晴雯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晴雯一下子拘謹起來:“夫人,奴婢不敢。”
封夫人看了看晴雯,又看了看惜春,笑著道:“你們小姐沒與你說,那就我來說,我知道你一直以來與英蓮交好,情同姐妹,我有心想把關系更近一步,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晴雯一頭霧水,求助似的看著惜春,惜春道:“你聽夫人把話說完?!?p> 封夫人道:“以前你是四姑娘身邊的人,身份不同別個,我們小門小戶的,不敢僭越。如今四小姐有這個心說了出來,也了了我的心愿。我收你做我的義女,不知道你愿意不?”
晴雯聽了先是一怔,然后再看惜春,只見惜春鼓勵的看著她。晴雯一下子跪了下去,眼里含淚,道:“奴婢終于有娘了?!?p> 封夫人拉著她的手,讓她先起來,。晴雯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封夫人磕了三個頭,叫了一聲:“娘!”才被英蓮和入畫扶著起了身。
這一聲“娘”叫的封夫人眼眶瞬間紅了:“我還擔心,你會嫌棄?!?p> 晴雯道:“哪能呢!奴婢從小就離開了娘,不記得自己的親娘長什么樣,蒙夫人不棄,收為義女,以后夫人就是我的親娘?!?p> 惜春笑著道:“以后就不要總自稱奴婢了?!?p> 英蓮高興的道:“我有妹妹了?!闭f著與晴雯互相福身行了禮。
原來惜春是擔心,晴雯與焦繼廉說親時,焦繼廉已經(jīng)是軍中的教習了,晴雯還只是個丫鬟的身份。又擔心自己要是有一天真的不在這里了,她沒有個娘家可以依靠,才有這這樣的安排。
封夫人心地善良,晴雯又對英蓮有過幫助,封夫人一定會對晴雯好的。惜春滿眼欣慰的看著這認親場面。感覺自己又完成了一件大事兒。
再看入畫,滿臉是淚,已經(jīng)哭成了個淚人兒,惜春一把把她拉到身邊道:“你這是怎么了?看晴雯有了娘,你也想娘了?”
入畫點著頭,道:“太感人了,奴婢也想奴婢的娘了?!?p> 惜春道:“你要是想你娘,今年除夕讓你回去一趟?!?p> 入畫眼里閃過一縷光,然后瞬間熄滅,堅定的道:“奴婢不回去,奴婢要是走了,誰陪著小姐呢!”
眾人正說著話,就聽外面有學子進來,說道:“夫人,小姐,校門外來了好多的人,說是來捐贈筆墨紙硯的,還有直接送學子進來的。院長請夫人、小姐們過去呢!”
封夫人對惜春道:“我們一起去看看?!?p> 眾人從女子部往甄士隱的辦公處走的時候,就聽學院的大門口一陣喧囂。有趕著車來的,也有抬著轎子來的,還有下人挑著挑子來的,還有幾個管家模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