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便是哭喪著臉都讓人心動,這不,不少小姐姐的目光就時不時地飄到兩人待的角落。
只可惜別人眼中的美景對夏晚來說卻沒有什么,不是少年的美色不動人,而是她心中,哪怕不愿承認,也還有著另一番美景,而且她現在只能看到那變青了的手腕,心里滿是歉意。
“小夏姐姐,那人到底誰啊?看著文質彬彬的,怎么手勁這么大呢?”
“對不起,對不起,”夏晚連著道了幾回歉,也不敢碰少年的手腕,只是站在一旁說道,“你動一動,看看怎么樣?”
“又不是你做的,你道什么歉?!鄙倌昃镏燧p輕地動了動手腕,可就是五指合攏這一動作他也疼啊。
葉落眼里疼出淚花,他是真心地無奈,他也不想這樣,可是他的皮膚嬌氣的很,嫩得完全不像個男人。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可看著葉落呲牙咧嘴、雙眼泛紅的樣子,讓她也不好開這個口,嘴張了張,一開口她就后悔了。
“會不會影響到你工作???”
少年別看年齡不大,卻是海外歸來學藝有成的高級西點師,也是秋憶這家甜品店的首席甜品師。
“小夏姐,我發(fā)現了你根本就不是關心我,你是害怕吃不到甜品吧,哼,你跟那個女魔頭一個樣。”葉落眨巴眨巴眼,扭過頭去,嘴巴撅起。
夏晚連忙否定道:“不是這樣的?!?p> 剛想接著解釋,卻被人打斷。
“這么說你沒法干活了是吧?”女子的聲音雖悅耳動聽,猶如天籟,但在少年的耳邊卻像催命的鑼音,讓他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整個人僵住,少年都能聽到自己轉頭時,脖子上關節(jié)活動的聲音。
這個女魔頭什么時候來的,她不會是聽見了吧?
“沒,能干!”少年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有心展示一下話語的真實性,可仍是沒敢動一下他的手腕,便是抬起來都有抽痛的感覺。
“秋姐。”夏晚朝著背后的來人喊道。
氣質清冷的女子嘴角帶著點弧度,點了點頭??煽聪蛉~落時,那點弧度頓時消失不見,再看到他舉起的手,那手腕上明顯的青色更讓她好看的眉頭皺起。
“那個人呢?”聲音悅耳卻跟女子一般清冷,聽不出喜怒,但是了解女子的葉落和夏晚知道女子是動了真怒。
“這。”夏晚瞥了一眼女子,有些難以開口。
她一說話便將女子的目光引到她身上,頓時夏晚感到一股壓力籠罩在她的身上,這種上位者的威嚴,她已經很久沒在秋姐身上感受到了。
雖然經過這幾年的鍛煉,這種程度的壓力不會對她產生什么影響,但她依舊有些不好受。
秋姐這是真的生氣了,該怎么辦?
夏晚無意識地咬了咬下嘴唇。
葉落看著夏晚頂著壓力為難的樣子,他也不是什么單細胞生物。
他可知道那個女魔頭的氣場有多強,而且作為家中的老幺,從小活在姐姐們壓迫下的他最有眼力見了。
“疼?!彼麆恿讼率滞蟪雎暫暗溃e著爪子,眼巴巴地看著女子。
果然,女子的注意被他吸引了過去,看著他抬手、滿臉委屈的樣子,活像一只想要得到主人關心的大狗。
饒是她還生著氣,眼底也多了點笑意。
好笑又心疼,但別人從她的臉上絕對看不出來,她也注意到了夏晚為難的模樣,知道自己又無形中又給這個小丫頭帶來了壓力。
收回目光,女子看向葉落,問道:“腳沒瘸吧?”
“沒?!比~落擦了一下疼出的眼淚,搖了搖頭。
“那就回你的小窩去,拿冰敷一敷?!?p> “我還有事呢?!?p> 有事?!
提起這個,女子心頭又不舒服起來,眼睛一斜,少年立刻閉嘴,乖乖地起身,跟在女子身后。
“夏晚,你也來吧?!?p> “小夏姐就不用來了吧,”少年猛朝夏晚使眼色,“跟她也沒什么關系?!?p> “眼睛壞了?”
葉落一臉震驚地看著女子的秀發(fā),她這是腦后長眼睛了,怎么看到我的?
女子無聲冷笑,她還不了解他,只不過她這也不是猜的。
下巴一點,葉落順著望了過去,頓時恍然,在他對面的方向上有一作為裝飾用的小鏡子。
我就說嗎,葉落點點頭,可隨后一愣,不對啊,我啥都沒說她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再度震驚,看著女子,可這回女子沒有解釋,只是回頭看了葉落一眼。
極為平淡的一眼,女子跟之前一般沒什么表情,但卻讓葉落汗毛豎起,因為他隱約的看到她笑了。
這位冰山女魔頭還會笑?這絕對是他這二十多年來見過最令他毛骨悚然的事。
本能的,他縮了縮身子,要不是他還對自己的性別有著清楚的認知,他差點要躲到夏晚的身后。
“不疼了?快點走!”
“誒?!比~落連忙跟上,看向夏晚,臉上寫滿了無能為力。
夏晚搖搖頭,跟著他們走到廚房。
店鋪后面的烘培室她不是第一次來了,作為葉落的專屬甜品試驗員,雖是葉落對她的戲稱,但足以證明她十分熟悉這個地方。
這是單獨屬于葉落的烘培空間,不同于店內的田園風格,除了制作甜品的原材料顏色各異外,整個空間都是銀灰色的。
冷冰冰的,跟它的主人一點也不搭,若不是曾向他問過,夏晚一直以為是秋姐裝成這樣的。
熟悉之后,好奇之余,夏晚也曾問過葉落將他的私人空間裝修成這樣的原因。
葉落看了看自己還未完成的作品,停下手中的活,認真地回答道:正是因為世界的單調,才需要甜甜的潤色啊。而我終要將這份甜蜜塞滿整個世界,首先便從塞滿這個烘培室開始。
夏晚現在還能記起他當時的表情,誠懇真摯,眼中閃著光芒。那是深信不疑的執(zhí)著,也是他對這個世界的告白,也是一個美好又天真的理想。
少女想不起當時的她說了什么,或許為少年的理想說了聲加油,她沒能繼續(xù)再說什么,因為她沒有什么理想,不能理解少年的心境,又或許有過理想,可是在那一天后,現實都變得遙不可及,她都沒能給自己留下做夢的余地。
她很羨慕,卻又無從羨慕。
女子對這里也十分熟悉,很快地拿出所需物品制成冰袋,取過毛巾,包好遞給葉落,“敷上,我去給你取藥?!?p> 葉落十分聽話地點點頭,接過簡易的冰袋放在手腕處,看著發(fā)愣的夏晚,輕輕地用肩膀碰了夏晚一下,“小夏姐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