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p> 醫(yī)院病房的門被推開,阿琳一眼就看見了焦急地聚在一起討論自己行蹤的眾人。
“絲諾小姐,崇昊先生,布蘭迪……”阿琳一一叫出了面前眾人的名字,卻唯獨沒有見到自己現(xiàn)在就想見的那個人,“阿朗呢?”
“阿朗他說要回血育之邦查一些事情?!背珀换卮鹬c眾人一同向阿琳圍了過去。
絲諾拉著阿琳左手的衣袖:“真是的,擔心死我們了!之前在醫(yī)院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你呢,剛才還在討論去哪里找你?!?p> 布蘭迪也拍了拍阿琳的肩:“如果有什么要緊事的話,交給我們來做就好了,你現(xiàn)在得注意身體啊,你看看,臉色這么不好?!?p> “抱歉,我本以為反正今天的治療都已經做完了,我就可以獨自出去走走了?!卑⒘瞻咽种械亩Y盒往身后藏了藏,“果然還是得提前說一聲啊,但是我竟然忘記了?!?p> “你去哪里了?那個盒子是什么?”阿琳刻意的動作引起了崇昊的注意,崇昊的話也讓其余兩人發(fā)現(xiàn)了阿琳右手拿著的精美禮盒。
“……我回血育之邦做了一些糕點,想要、想要給阿朗嘗嘗。沒想到阿朗他也回血育之邦了啊,很巧但……但更巧的是我沒有與阿朗碰面?!卑⒘瞻l(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傻——明明曉得有這么多人關心自己,還是偷偷跑了出去;明明知道回來的時候可能會與除阿朗外的其他人碰面,卻沒有想過再做幾個無毒的蛋糕。
布蘭迪、絲諾和崇昊聽了之后愣住了——他們仨都聽欣說過了,阿朗對阿琳做了那么過份的事,阿琳居然還拖著不適的身子特地趕回血育之邦為阿朗做糕點?摩爾哥德斯綜合征都沒法解釋這種狀況吧?
絲諾是其中最震驚的,因為她聯(lián)想到了欣以前看過的、三觀極歪的言情小說——書中的男主逼迫女主挖腎給他的情人,還強迫女主流產。女主最后遍體鱗傷,而且還真心地愛上了向自己道歉的男主……難道阿琳他也是這樣的?!
“你們那是什么眼神啊……”阿琳慌了神,他沒想到自己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大家反而更覺得不可思議了,“請問阿朗他……什么時候回來?”
“……”大家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不知是對阿琳的問題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還是對阿琳的言辭感到不安。
“對不起。”阿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向大家道歉,只是直覺告訴他應該這樣做罷了。
“沒事的,什么事都沒有。對吧?”崇昊說著,用手肘關節(jié)頂了頂絲諾的胳膊。
收到暗號的絲諾也連忙附和道:“對呀,你什么都沒有做錯啊,為什么要道歉呢?好好休息吧,阿朗他晚飯前應該會回來,他也挺關心你的。”
布蘭迪也拿出筆記本,想把話題轉移:“大家晚上有什么想吃的?醫(yī)院食堂沒有的我出去買。”
絲諾和崇昊聞言轉頭看向了阿琳,而阿琳只是搖了搖頭。
“……崇昊同學,我們過去問問欣的意見吧?她是病人,伙食也該以她為主對吧?”感覺到阿琳有些不對勁,絲諾不敢再摻和了,只好招呼崇昊一起離開了阿琳的病房。
“阿琳,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嗎?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 辈继m迪知道絲諾和崇昊是想讓三人中最了解阿琳的自己單獨與阿琳談話,于是他在絲諾和崇昊離開后嘗試與阿琳交談。
阿琳提了提嘴角,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浮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我挺好的呀?!?p> “……我希望是這樣的。”布蘭迪不知道該如何讓一個總是把話藏在心里的人開口,“大家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啊?!?p> “我說過了,我·很·好?!卑⒘找蛔忠活D地吐出這幾個字,這讓他給人的感覺不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了。
布蘭迪緘口不言,只能安靜地陪在阿琳的身邊。
我有一種預感,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們將會……離我而去。
阿琳的心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這種念頭讓他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恐懼感。
“……我有點困,先睡了。”阿琳一個箭步飛到了病床上,抱著禮盒躲進了被窩里。
不行啊,不能到那種地步……明明好不容易才……好不容易才交到這幾個朋友的……
阿琳縮在被窩中,無聲淚下。
…………
“蓋伊,你小子又想要說什么?那個機械的實驗報告單出來了?”阿諾德一進蒸汽之都的門,就感受到一股熱氣伴隨著機油味撲面而來。他借著自己長得高的優(yōu)勢,一手按住了蓋伊的頭,肆無忌憚地薅著。
……扎手。
阿諾德在心里這樣評價道,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薅夠了吧????”蓋伊嫌棄地仰視著阿諾德,他敢怒敢言,唯獨不敢對阿諾德動手。
阿諾德選擇無視了蓋伊的抱怨,依舊是我行我素,揉著蓋伊的銀色短發(fā):“你這里的通風設備不行啊,很容易中毒的。四大組織的首領里你的年紀最小,年紀輕輕就入土為安了可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p> “……你TM就不能說句人話嗎?”蓋伊現(xiàn)在就想賞阿諾德一個滑鏟,但他轉念一想,就自己與阿諾德的身高差距,最后倒下的八成是自己。
“哪次我正經說話你能聽得進去?”阿諾德終于收回了手,跟著蓋伊向蒸汽之都更深層走去,“我真心懷疑你已經慢性中毒了,你這身高別說是我,你跟艾斯克出去大家都會把你當成是他的兒子?!?p> “……我還能再長的?!?p> “‘再長’?你敢跟我說人到22歲還能長身體我把你頭都給擰下來。”阿諾德不停地用手在蓋伊腦袋上比劃,“……你這有一米六嗎?”
“要我說多少次!我一米六五,一米六五?。 鄙w伊真的抓狂了,他此時的炸毛狀態(tài)就像一只十分憤怒的……野雞?
蓋伊無意間瞄見了周圍的屬下向自己投來的驚訝目光,頓時覺得很失面子,于是把語氣變得比較平靜:“我當然不會自然地長高了,我指的是科技的力量能讓我繼續(xù)生長。你也認可我的能力,對吧?”
“……塔米那個瘋女人都有一米七幾了——我記得是一米七四吧?作為一名成年男性矮成這樣實在是離譜啊,你果然是因為從小就接觸超標重金屬的原因才長不高的吧?”
“你根本沒在聽我說話吧!我還懷疑你被那些化學實驗品給搞得腦子出問題了呢!”蓋伊盡全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和阿諾德干一架的沖動——自己的屬下都在旁邊看著呢,打贏了還好,要是打輸了這個首領他肯定做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說正事吧?!钡鹊搅藭h室后,阿諾德才徹底結束了玩笑。
蓋伊一拉室內的拉桿,在嘈雜的機械聲中,會議室的大門自動閉合了。寬敞的會議室內只有阿諾德和蓋伊兩個人,顯得整個會議室空蕩蕩的。
這里的溫度比外面還要高……是有什么蒸汽機之類的在運行嗎?
阿諾德這樣想著,向四周掃視,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會議室里有什么異樣,只是覺得某個機械的聲音仍然是清晰可見。
“這是這幾次的報告單,除了貧民區(qū)的那些實驗樣本,還有一些其他的?!鄙w伊在一個保險柜上輸入密碼,從中取出了一份報告,“有一小部分人在接受機械檢測后出現(xiàn)了不良反應?!?p> “不良反應?是他們身上病毒的潛伏期到了吧?”阿諾德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一直俯視著蓋伊,他的頸椎有些受不了了。
蓋伊把報告單放到了阿諾德的面前:“那一小部分人中有三分之一沒被感染——這是機械檢測出的結果。如果是檢測的錯誤,那就是你提供的技術有問題了。”
“我對人類血液可是已經深入研究幾百年了,自己也實驗過幾次,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卑⒅Z德在腦中模擬重現(xiàn)了蓋伊派屬下去完成實驗的情景,“你們抽血的針管有一人一換嗎?有些步驟的用具不能省?!?p> “我都交代清楚了!除非他們沒按我說的做,不然肯定不會在這樣基礎的東西上出問題的?!?p> “……”阿諾德沉思了許久,對蓋伊說道,“我記得還蠻久之前,暗金帝國還是霓虹共和國的物理學家兼化學家就提出了‘輻射’的概念吧?你的機械有使用放射性物質之類的嗎?”
“拜托,整個世界里都多多少少都會有輻射的好不好?只是劑量問題,大部分時候輻射并不足以影響到我們。而且如果是輻射的原因,我派去操作機械的屬下們?yōu)楹味及踩粺o恙?只有那些實驗品中的一部分出現(xiàn)了狀況!”蓋伊拍著桌子,覺得這次的事簡直是無解的。
“……那些在實驗后出現(xiàn)癥狀的人都出現(xiàn)了什么癥狀?”
“有的從身體內部開始腐爛,有的出現(xiàn)了癡呆的癥狀……反正就是生理上出的問題會比較明顯。”蓋伊翻動著桌上的報告單,“之前我這邊有個兄弟就是出現(xiàn)了腐爛的癥狀,他是自愿充當了實驗品,畢竟做實驗也要多樣化對不對?”
阿諾德原本想靜下心來思考對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的實驗對象除了貧民區(qū)的人還有別人?那個桐蓓絲學院的綠毛小子也是你的實驗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