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到了凌晨三點多,守夜的人也從崇昊和絲諾·柯波蘭換成了布蘭迪和欣·迪曼。
“對對,所以我當時就說是他多慮了,但按傍晚大家各自的情報來分析,那個人真的可能有問題?!辈继m迪和欣一邊在靠窗的位置守著,一邊低聲討論著今天的情報內(nèi)容。
欣點點頭,看向窗外:“說起來還真是巧呢,今天出去踩點的所有人都遇見他了?!?p> “是啊,這是不是預(yù)示著……什么呢……”布蘭迪前一秒還在與欣聊天解悶,后一秒就感覺體力不支、意識模糊,轉(zhuǎn)而靠在了窗臺上。
“唉,布蘭迪先生也很累了吧?白天忙碌了那么久,晚上還要守夜?!毙郎锨胺鲎〔继m迪,把他扶到了沙發(fā)上。
布蘭迪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對欣說道:“你累嗎?你先去睡覺吧,這里交給我就行了?!?p> “哎?那怎么行!這是我們兩個的任務(wù)?!毙懒x正言辭地拒絕了,“大家都為了安全守了那么久的夜,我怎么可以偷懶呢?”
“……好吧?!辈继m迪將頭轉(zhuǎn)了回去,“能幫我拿壺水過來嗎?”
“嗯嗯?!毙浪斓卮饝?yīng)了。
過了一會兒,欣把水拿到了布蘭迪的面前,布蘭迪向水壺伸出手,但是并沒有抓住水壺,在他的指尖觸碰到那壺水的一瞬間,水就沖出了壺口,往欣的身上蔓延,不等欣張口尖叫,水就在欣的身上覆蓋上了薄薄的一層,然后結(jié)成了堅硬的冰。
“嗯……這個小鬼的靈性比其他孩子都要強一些,那個白發(fā)綠瞳的假小子也是?!辈继m迪繞著欣看了一圈,“是因為魔物的靈性加成么?但是資料上說夏立的女兒也是魔物持有者啊,為什么靈性只跟普通的孩子差不多?是魔物的問題還是她本身靈性就比較弱?”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自己要做的正事:“差點忘了……果然我的能力會受本體影響。這個叫作布蘭迪的家伙平時估計就是不記事的人吧?”
夜色很深很深,過不了多久就將迎來拂曉。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回過神來的欣看著沙發(fā)上熟睡的布蘭迪,摸了摸自己不同于平常的肌膚,“……我怎么覺得我的皮膚水潤了許多?難道熬夜能補水?”
欣雖然感覺蹊蹺,但也沒有在意。她叫醒了布蘭迪,布蘭迪醒來后懵懵地看向四周,滿臉問號。
…………
凌晨五點,出租屋內(nèi)的眾人除了敏以外,全都醒來了。
“說實話,我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要帶敏來。她還小,能幫上什么忙?”崇昊看著還在夢鄉(xiāng)里的敏,一邊疑惑地發(fā)問一邊換上了偽裝。
絲諾笑著說:“正是因為敏是個小孩,所以才能做到一些我們做不到的事?!?p> “崇昊,絲諾,賴蛤蟆,我們今天要在血育之邦附近埋伏,等待時機跟蹤血育之邦里的重要人物,摸清他們的作息時間?!笔烙鸢褌窝b工具分好后分別遞交給了參與任務(wù)的人員,“布蘭迪,血育之邦附近包括血育之邦里很多人眼熟你,你又被懸賞了,即使有偽裝風險也很大,你最好不去。今天麻煩你照顧其他人的安全了?!?p> “沒問題,放心吧。”布蘭迪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我們這次出門會帶食材回來的,麻煩你們留在家里,避免有人做手腳。”世羽還是使用了昨天那個占卜師的偽裝——一來因為沒有帶很多偽裝工具,二來世羽偽裝成占卜師是比較有模有樣的。
崇昊把昨天賴蛤蟆穿過的衣服重新搭配了一下,裝成平民的樣子,并摘下了眼鏡。摘下眼鏡的崇昊與戴眼鏡的他完全是判若兩人:“感覺有點短……這衣服是給賴蛤蟆量身定制的嗎?”
“哦,那就是老賴自己的衣服。”世羽回答說。
崇昊聽后有了脫下衣服的沖動:“好歹也買件新的?。∽屛掖┮患郧百嚫蝮〈┻^很多次的衣服,換成誰也受不了?。 ?p> “加上昨天那次也就穿了兩次。”賴蛤蟆回答說,他這次穿了增高的鞋子,終于與崇昊等高了。再貼上長胡子,戴上一個墨鏡,穿一身大褂,手持一把二胡——好家伙,偽裝的同時還能賺點錢回來呢。
“其實我感覺我更適合扮成算命的,我自我感覺我的推理能力不錯,大家一定都會說我算得準?!辟嚫蝮∞哿宿酆?,借此來練習隱藏的動作。
“算得太準會很引人注目的。”絲諾給自己畫上黑眼圈,把頭發(fā)也弄得很亂,再借助鬢發(fā)掩蓋了一下臉型,背上畫板、帶上繪畫工具,活生生一個街頭藝術(shù)家,“我今天的裝扮有參考那個頹廢男呢,像嗎?”
“還行吧,主要是畫技。在觀察的同時保證畫的質(zhì)量并不容易?!笔烙饌窝b好以后還沒有立刻進入狀態(tài),“你和賴蛤蟆是定點蹲守的,我和崇昊則會在目標人物出現(xiàn)后進行跟蹤。注意,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要暴露我們認識的事實?!?p> “沒問題!”大家齊聲答應(yīng)下來,進入了表演狀態(tài)。接著他們就按照說好的順序,每隔一段時間就出去一個。
…………
“嘚兒嘚兒~嘚兒嘚兒嘚兒~”賴蛤蟆坐在路邊拉著二胡,墨鏡很好地遮住了他向街上看去的雙目。
他在血育之邦大門的一百米外,目前還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絲諾在另外一條街上蹲守;世羽一直在逛,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崇昊就坐在街對面的一個攤子上喝茶。
雖然阿諾德的身份顯赫,但還是有很多人路過血育之邦門口,或者在這附近擺攤,完全沒有繞路的意思。
“我以前一直以為大家對四大組織會敬而遠之,沒想到他們即使在阿諾德的統(tǒng)治區(qū)域,也生活得逍遙自在。是因為習慣了嗎?還是說四大組織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壞,不會無差別地傷害別人?”賴蛤蟆想著,有些走神,拉的調(diào)子也有一些走調(diào)了,還好他及時發(fā)現(xiàn),改正了過來。
血育之邦里偶爾會有幾個人出來,但要么是管家,要么是女仆,沒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因此坐在附近的崇昊遲遲沒有行動,表面悠閑實際緊繃著心地享用著早餐。
又不知過了多久,血育之邦的大門被打開了,守在門外的兩個人對走出來的一個人鞠了一躬,然后關(guān)上了門。
賴蛤蟆斜眼看去,那個人長得挺高,雖然看不清臉,但賴蛤蟆也能從其它特征認出那個人就是阿朗。
“快樂地騎著小馬駒~顛簸地行駛在草原上~~~跟著我阿姐的馬兒呀~上高原嘞~~~”賴蛤蟆用殷紅語唱出了自創(chuàng)的歌曲,嘹亮的歌喉和賴蛤蟆難得沒有跑調(diào)的調(diào)子,贏來了街邊人的駐足傾聽與掌聲。
崇昊收到了賴蛤蟆的暗號,沒有馬上跟上去,而是故作輕松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再想方設(shè)法地追上阿朗。
為了不被懷疑,崇昊甚至沒有快步走,只是像普通人飯后轉(zhuǎn)悠一樣不快不慢地走著。
可惡??!沒戴眼鏡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動作細節(jié)!
崇昊現(xiàn)在才意識到,遠距離觀察時自己的視力根本就不夠用。
是我大意了……沒辦法,只能想辦法拉進距離了。
崇昊硬著頭皮加快腳步,故意把動作做的扭扭捏捏的,讓人感覺他只是個內(nèi)急在到處尋找衛(wèi)生間的人。
很好,那個人叫阿朗的人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公共衛(wèi)生間,我只要在他之前沖進去躲一躲,然后在他路過之后出來,就能有效地縮短距離了!
崇昊剛邁開步子準備以體測的極限速度沖刺時,天空一聲巨響,一道雷劈在了崇昊的身上,崇昊眼前一黑,倒地了。
當他能重新看見事物時,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受傷,但很快他心中又有了另外一種更加驚奇的感覺——他身上的偽裝消失了!崇昊變成了原來的樣子,身上還是桐蓓絲學院的校服!
崇昊抬頭看向了四周,有許多人因為崇昊被雷劈到而趕過來圍觀,議論紛紛。而最要命的是,崇昊發(fā)現(xiàn)了人群中有阿朗的身影!
“桐蓓絲學院的人為什么會在這里?那所學校不是在殷紅王國嗎?”阿朗發(fā)話時,人群散開了,人們各做各的事、各走各的路去了,只剩下阿朗在于崇昊對視。
“噢,我想起來了。阿琳被帶回來的時候是穿著桐蓓絲學院的校服?!卑⒗蕸]有給崇昊逃跑的機會,一把抓住崇昊的腳踝把他甩向墻壁。
“啪!”
崇昊被砸在了墻上,頭破血流。
街上人來人往,但是沒有人在意阿朗的暴虐行為,像是默認了一樣。
阿朗看著墻邊忍著疼痛站起來的崇昊,步步逼近:“你是想把阿琳帶回去嗎?是否還有其他同伙?布蘭迪那個小瘋子現(xiàn)在也是跟你們一伙的了吧?”
“呵……”崇昊捂著頭,從腰間抽出一把左輪手槍,“桐蓓絲的人永不服輸!”
“你喊這種像是要英勇就義的話是什么意思?”阿朗掐住了崇昊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墻上,“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
“不等我扣動扳機,一切就都還是未知數(shù)!”崇昊將槍抵在阿朗的太陽穴,這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