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國,承縣。
承縣境內(nèi)有一座普通的小山村,除了遠嫁而來,這里住的皆姓劉,外人皆稱之為“劉家村?!?p> “咕,咕,咕?!?p> 雞鳴晨起,陽光照射大地,忙碌的人已經(jīng)起床勞作。
村中有那么一間破草屋,五面通風,冬冷夏熱,卻有一個七歲孩童睡在這。
這孩子名叫“劉卿?!蔽鍤q時,父母趕集一去不回,從此獨自一個人生活。
劉卿醒來望著頭頂那一個個窟窿,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雨,屋內(nèi)根本就無處可逃。加之四周墻壁破洞吹進來的風,讓年僅七歲的劉卿染上風寒。
在這個年代,體弱之人染上風寒基本要去半條命,何況劉卿根本拿不出錢去抓藥。
低下頭抱著雙腿默默哭泣,開始日復一日的想念自己的父母。
有人說戰(zhàn)事吃緊,自己父母被軍隊抓了壯丁。還有人說是被當?shù)亓鞲Z的土匪抓去挖礦。
總之,村里老人時常感嘆道:“落在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牲手上,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這樣的例子,村里見怪不怪??蓜⑶涫菑某抢锇岬竭@的,村里也沒有個叔,伯,兄長照應。
當父母出事不到一個月,村里父母開荒的土地,家中稍微值錢的物件都被搶奪一空。
抽泣了一會,劉卿拖著虛弱的身體在村中行走,這兩年他基本是靠吃百家飯長大。
但俗話說:“有一,有二,不可再三。”吃個一兩餐倒是沒問題,長年下去是人心里都會厭煩。
加上近些年國家戰(zhàn)亂不斷,課稅逐年增加,土匪又時常光顧村莊,家家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雖說每天劉卿不停的幫忙砍柴,挑水,還是沒人喜歡他,所以他在這個村莊相當被孤立起來。
走到村中心,一幫與劉卿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便將他包圍起來。
“小乞丐又來了?!?p> “小乞丐,你真臭,多少天沒洗澡了?!币粋€小女孩露出嫌棄的眼神,捏緊鼻子,另一只手扇著面前的空氣。
“小乞丐,傻又傻,只會哭鼻子裝瘋賣傻?!薄?p> 邊說邊扔石子,但劉卿并沒有反抗。
劉卿祖上和這些村莊的孩童本是同源,但整個村莊卻沒有人把他當自己人了。
連路過的大人也沒有阻止那些孩子調(diào)皮的嬉鬧。
劉卿只敢低下頭走路,長年缺乏營養(yǎng),整個人瘦的皮包骨。
雖飽受欺凌,可是肚子一直咕咕叫,今日再不吃點有營養(yǎng)的飯菜,估計就堅持不到明天了!
所以他還是堅持游蕩在村莊各個角落,祈禱有人可憐可憐自己。
瘦弱的身體,拖著長長的影子,顯得疲憊又無助。
直到中午,依舊無人叫劉卿去幫忙砍柴,挑水,所過之處皆是冷眼旁觀,指指點點,卻不知其中多少強盜拿過自己家的東西。
看來今天又要餓肚子了,劉卿內(nèi)心長嘆一口氣,想著下午去哪里挖點草根,觀音土,樹皮之類的東西填填肚子。
長年的飽受風雪,劉卿對于感冒發(fā)燒有了很強的提抗力,經(jīng)過太陽暴曬,身體也恢復了七七八八了。
以前遭受這種委屈,還會哭哭啼啼,如今他的心智堅韌程度已不下成年人,知道哭鬧也起不了作用,搞不好還會引來一陣打罵。
劉卿行走在回家的大路上,這時村莊的村長正帶領(lǐng)一幫人等在路口,滿面笑容似乎在迎接重要的人,想到這里,劉卿倒也不急著回去。
看這架勢,應該是有大人物光臨村子,若是運氣好能蹭點殘羹剩飯,富人的飯菜可是有魚有肉的。
想起上次吃肉還是去年過年,村長喝醉了心情好賞賜的,那味道,至今回想都留口水。
“滾一邊去,不知道今天城里的劉老五要回家嗎?你要是沖撞了他被打死都是應該的?!眲⑶浠仡^,見到來人嚇得臉色蒼白。
身后來人是一個絡腮胡,糙漢子,大家都叫他鐵皮,家里是殺豬的,村長的頭號打手。
劉卿趕緊低著頭,默默走到路邊雜草堆。
醉醺醺的鐵皮走到村長旁邊,指了指低著頭的劉卿。
村長若有所思點點頭,眼角露出狡黠的冷光,阻止別人要趕走劉卿的行為。
離的老遠,就見一輛馬車快速駛向村莊。早已準備好的村長吩咐大家敲鑼打鼓,一時間村口像過年一般熱鬧。
劉卿好奇抬頭看去,馬車行駛到村口速度減了下來,馬夫掀開簾子,從上面走下來一個胖子。
村長趕緊迎上去攙扶,雙方互相抱拳一通寒暄,遠遠望去,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胖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邀請村長一同坐馬車回村,兩人如多年未見的老友,相互攙扶的進入馬車。
馬車從劉卿面前經(jīng)過,讓他好一陣羨慕,擁有馬車的人可不簡單,不說價格,能擁有馬匹就已經(jīng)是身份的象征。
醉醺醺的鐵皮徑直走到劉卿身旁,嚇的他后退好幾步,這個鐵皮有時候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都會發(fā)神經(jīng)打他一頓,身上好幾處傷痕到現(xiàn)在還未褪去。
鐵皮冷笑一聲:“剛才村長讓你到他家去,有事找你,走吧?!?p> 鐵皮冷哼一聲,率先在前面走著,他并不擔心劉卿敢不跟來。
村長家,劉卿被趕到茅坑旁邊站著,臭味熏得劉卿想吐,不過他始終低著頭不敢表達任何不滿。
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過來跟劉老五攀關(guān)系,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也基本了解了劉老五的身世。
劉老五,他們兄弟七個,他排行老五,不過因為各種原因,只剩下三個兄弟在世,不過他有一個兄弟在玄鐵門擔任堂主。
劉老五父輩,祖輩一直是劉家村務農(nóng)的,十年前他弟弟劉老七被一個路過大俠看中,說他根骨絕佳,是個練武奇才,想收他為弟子。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劉老五的父親自然一口答應下來,隨著劉老七在玄鐵門地位越來越高,全家人都搬到城里住,而劉老五托弟弟的福,在城里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此次劉老五回來是因為其父母多次掛念家鄉(xiāng),加上近些年,又是打仗課稅重,又是土匪經(jīng)常光顧,年景不好,家鄉(xiāng)人日子不好過,特意讓劉老五帶點糧食來看望一下家鄉(xiāng)人。
當然這里面有幾層炫耀成份在內(nèi)就不得而知了。
臨到晚飯,村長家是飄出陣陣飯菜的香味,讓劉卿是饞出口水出來。
而他們晚飯整整吃了近三個小時,天也徹底黑了下來,劉卿一天沒吃東西,早已餓都頭發(fā)昏,加上蚊蟲叮咬,早已腿腳發(fā)軟,可有鐵皮的命令,他卻只敢站著不敢亂跑。
又過了一個時辰,村里人陸陸續(xù)續(xù)都回家了,或許是記起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村長讓鐵皮把劉卿帶進來。
廁所旁熏了一天,加上好久沒換洗的衣服,味道重的很,鐵皮都隔著他一段距離,氣味還是受不了。
待他進屋,很快一股騷臭味道讓眾人差點把晚飯吐出來。
村長惱羞成怒,這要是得罪了劉老五自己可沒有好果子吃。
“去,把他扔到河里洗一下,翠花,把老二的舊衣服拿一套出來給這小子換上。”
聽完村長命令,旁邊的婦女捏著鼻子一臉不情愿拿出一套與劉卿差不多合身的衣服,鐵皮拿過衣服把劉卿趕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