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
顧懷瑜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洞的白,還有濃烈的消毒水味,看著自己手上掛的鹽水,想必是在醫(yī)院了。
“哎,34號床病人醒了?!蹦贻p的小護(hù)士跑過來,幫他把床背調(diào)高,讓他坐起來。
顧懷瑜的左腿還是動不了,他掀開被子,腿上打了石膏。
“哦,你的腿沒什么大事,就是骨折了,養(yǎng)養(yǎng)會好的,不會瘸哦?!毙∽o(hù)士打趣道。
她整日和老頭老太打交道,還從未見過那么好看的男人,不免有些雀躍。
顧懷瑜避開她灼熱的眼神,清了清喉嚨,“送我來的姑娘呢?”
“啊,一醒來就找你女朋友啊,你們感情真好,”護(hù)士失望道,“她在隔壁房間躺著呢,太累脫水暈倒了?!?p> 顧懷瑜一路昏昏沉沉,有時醒有時睡,睡著的時候也能隱約聽到她的聲音,喘氣的聲音,嘆息的聲音,用力的聲音,擦汗的聲音……
她……為什么要管我呢?大可偷了自己的錢包一走了之。難道,她欽慕于我?顧懷瑜想到這兒,耳朵騰一下紅了。
他拜托護(hù)士幫他扶上輪椅。護(hù)士知道他肯定是去看那姑娘,不情不愿的,但誰能拒絕帥哥呢?
顧懷瑜自己轉(zhuǎn)著輪椅,來到晚謐的病房,就算報答她這次的人情,以后不能對她隨便發(fā)脾氣了,大哥的死……誰也不想的。
他推開門,見床上的女子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吃得正香。房間里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男孩,聊得熱火朝天。
“嗯,這餛飩果然好吃?!?p> “我說是吧,我爹每次帶我來鎮(zhèn)上一定會瞞著我娘偷偷給我買一份?!?p> “哈哈哈你爹這么怕你娘???”
“咳咳?!蹦腥说统恋目人月暣蚱屏朔块g里的歡聲笑語。
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自己一醒巴巴地過來,她醒了為什么不來看他?
“姐姐,那我就先走了?!?p> 晚謐點點頭,給他揮手。男孩喜滋滋地揣著他的二十大洋跑出門去。
晚謐看著臉色不太好的顧懷瑜,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讓他心煩了。
顧懷瑜臭著張臉,就靜靜地坐到她床邊,也不說話。
還是晚謐硬著頭皮打破這尷尬,“醒啦?”
“嗯?!?p> 晚謐尷尬地抿嘴,真是爛到不行的話題,他好端端地坐在旁邊怎么會沒醒。
晚謐看了看手里的餛飩,“沒吃飯吧,要不要帶你去吃餛飩?”
“好。”
晚謐只是看到餛飩隨口一問,沒想到顧懷瑜竟然答應(yīng)了。
晚謐只好下床穿好鞋,推著顧懷瑜出去。
“等一下,你先推我去打個電話?!?p> 醫(yī)院的護(hù)士站是有固定電話的,晚謐把他推過去。
顧懷瑜熟練地轉(zhuǎn)老式座機的號碼盤,不一會對面就接通了。
“我一切都好,不用找我了。還有,我失蹤的事對外封鎖消息?!?p> 說完顧懷瑜掛了電話。
“走吧。”顧懷瑜說。
晚謐的餛飩是張騰打包來的,這孩子話多的很,絮絮叨叨的把餛飩鋪的位置也告訴了她。
晚謐按著張騰說的位置,找到了餛飩鋪。
“老板,要碗餛飩。”晚謐說。
“好嘞,客官要什么餡的。”
晚謐低頭問顧懷瑜,“你要什么餡的?”
“薺菜豬肉?!?p> “好嘞,三文錢?!?p> 晚謐從衣袖里掏出錢包,準(zhǔn)確地說是顧懷瑜的錢包,晚謐心虛地從里面找出三文錢遞給老板,然后把錢包物歸原主。
“我得付醫(yī)藥費才不得已拿了你的錢包,你可別誤會?!?p> “我沒誤會?!?p> “還有我付了張鵬二十大洋,是他用牛車把我們拖過來的?!?p> 顧懷瑜咋舌,她知不知道二十大洋是普通工人兩個月的工錢,但他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