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赴上海03
租界又稱國中國,多么諷刺啊。鴉片戰(zhàn)爭以后,中國簽訂了很多不平等條約,其中就有租界的誕生。租界租界說得好聽是英國人法國人美國人跟中國租的土地,但從未付過租金。本是屈辱的事,現(xiàn)在倒好,正還需要他們庇佑。因為日本人還不敢和他們作對。
晚謐踏上上海的土地的時候這座城市剛剛蘇醒。
這和書里還是電視里看到的都不一樣。她從前當(dāng)真以為就像歌里唱的“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
并非是這樣,一條黃浦江把上海劃成兩個世界。一個繁榮昌盛,燈紅酒綠,一個宛如廢墟,死氣沉沉。
晚謐懷揣著說不明的心情來到了莫家。
獨棟的三層洋房,司機(jī)為他們打開車門,莫父莫母便迎了上來。
莫母抱過兒子后,來抱她,“謐謐,總算把你盼來了。你再不來,這小子估計還死心眼的陪著你,怎么叫都沒用,急死我了?!?p> “媽,你別說了。”莫景衍少見的不好意思了起來。
“莫伯父,莫伯母好。”晚謐禮貌問候。
莫母給晚謐安排的房間很滿意,白色為主調(diào)干凈清爽,漂亮的落地窗,弧形陽臺,將滿園春色都納入房間。丫鬟們也一應(yīng)安排妥當(dāng)。莫母顯然是用了十分的心的。
晚謐很喜歡這里,明亮溫馨,但卻沒有那個在南京只住過兩天的古老宅子有安全感。她想,等穩(wěn)定下來,還是要尋一個自己的家的。
晚謐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回想著這不可思議的幾天。地震,穿越,舉家搬遷,終于……懸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向上移了幾米。
晚謐睡得昏天黑地,一覺就到了晚上,正趕上莫家晚飯。
“失禮了伯父伯母?!?p> “沒事,那混小子這不現(xiàn)在還沒下來。水路搖晃的很,想是這幾天你們都累得狠了?!蹦刚f。
餐桌上都是中式家常菜,清燉雞湯,糖醋排骨,松鼠桂魚,清炒時蔬……都是很合晚謐胃口的。
莫父往碗里盛了碗雞湯,把桌邊的報紙遞給晚謐,少有的開了口,“這幾日你們在船上消息閉塞,想來也是不知道的。你看看……”
晚謐以為莫父要和自己聊時局,接過報紙,沒想到自己的臉赫然映在報紙上,還有一干民眾送別的照片。標(biāo)題是“南京江家變賣家產(chǎn)贈糧與民”。
“咳,咳……”這報道的內(nèi)容也忒夸張了點,“伯父切勿全信報道。我不過是盡我綿薄之力罷了,并沒有說的那么夸張?!?p> “你過謙了。若是人人都如你,戰(zhàn)士們就能吃飽飯穿暖衣拿著精良的武器去搏殺……”莫父嘆息。
“是啊,那么好的姑娘,要是嫁給我們莫家做兒媳就更好了?!蹦赶沧套痰卣f。
晚謐一愣,并不接話。
這一幕全被剛下樓的莫景衍看在眼里,暗暗苦澀一笑,隨即又掛上笑臉,“哇!做了什么那么香,我快餓死了?!?p> 這幾日晚謐都躺在房間里,無所事事。莫景衍則不同,天生就是個閑不住的主兒,況且莫家少爺去哪里都是眾星捧月,整天都在外面瘋玩。
咚咚咚---
不是莫景衍還能有誰。
“干嘛!”晚謐沒好氣的說。這幾日瘋玩的莫景衍也沒忘了她,每日必要磨她一起出去。
“謐謐,你今晚必得和我出去,可憐我人生地不熟就我還沒找到女伴?!?p> 晚謐才不信他胡扯。
“啊呀,我這幾日結(jié)交的那些個朋友知道你暫住我家非要見見你。”
“他們怎認(rèn)得我的?!你是不是又瞎說了什么話?!蓖碇k不理莫景衍,自故坐下,捏起錦桃新做的糕點,軟軟糯糯甚是好吃。
“現(xiàn)在這些公子小姐圈里的誰人不知南京江家,更誰人不知菩薩心腸又貌比天仙的江家大小姐?”
晚謐這幾日宅在房中,并不是她懶得出門。她自然也是想瞧瞧這萬千浮華的上海灘,可她越安逸心里越是愧疚和不忍……她也是軍人,自己的做法無疑是一個懦弱的逃兵。
拗不過莫景衍,晚謐答應(yīng)了他。
“走!”莫景衍一把拉過她,帶她下樓。
“不是說晚上嘛!”
晚謐看著客廳里一排嶄新的禮服,不由得震住了。
中式旗袍和西式洋裝一應(yīng)俱全,每一件都有華麗的刺繡和鑲嵌著閃亮的珠寶。作為現(xiàn)代人的她,況且還是個每日穿著制服的軍人,自然是沒見過這些。
做江家小姐之后,每日穿的都是素色的中式長裙,婉約典雅。
晚謐看了一圈,擇出一件白色旗袍長衫,重工蕾絲刺繡,領(lǐng)口邊緣鑲嵌飽滿珍珠和閃亮水鉆,低調(diào)卻不俗。
“就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