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又是一場平平無奇的朝會。
魏忠賢這幾日心神不寧,上朝時全然沒了昔日那般張揚跋扈的模樣。
就在他準備宣布退朝的時候,眼角余光忽然瞅到一個人影從人群中竄了出來。
“臣錦衣衛(wèi)僉事許顯純有事啟奏!”許顯純忽然跳了出來。
人群見是錦衣衛(wèi)的人,眼皮子都跳了跳。這錦衣衛(wèi)的人跳出來,能有啥好事?也不知誰又要倒霉了。
魏忠賢也眉頭一皺,將目光投向了田爾耕。卻見后者同樣一臉的困惑,顯然不是他授意的。
很快,魏忠賢便清楚的認識到了這點。
只見許顯純手持奏疏朗聲道:“臣彈劾錦衣衛(wèi)指揮使陰謀不軌、意圖謀逆。這是臣查貨的罪證,還請皇上頂多!”
“啥?”
“他竟然彈劾自己的頂頭上司?”
隨著許顯純話音落下,百官頓時炸鍋了。這可比御史們的彈劾狠多了,這消息實在太過勁爆,百官們已經(jīng)顧不上維持朝堂秩序了。
“許顯純,爾說什么胡話呢?是不是昨夜的酒還沒醒呢?”魏忠賢同樣大吃一驚,隨即厲聲呵斥,試圖挽回局面。
田爾耕也急忙跳出來自辯道:“皇上,臣對我大明、對皇上您向來忠心耿耿。這絕對是這個貳臣賊子栽贓陷害,請皇上明鑒。”
對于魏忠賢和田爾耕的駁斥,許顯純并不怯場。他只是將手中奏疏舉高點,開口道:“皇上,凡事都要講究證據(jù)。臣若是沒有鐵證,斷然不敢隨意彈劾的?!?p> 坐在寶座上的朱佑孝同樣‘一臉震驚’,他看看三人對身邊的高時明道:“把許顯純的奏疏呈上來!”
隨后,他便仔細翻閱起來。過了片刻,他鐵青著臉質(zhì)問道:“田爾耕,爾膽敢私藏甲胄、還蓄養(yǎng)死士?爾來給朕說說,這不是要造反是作甚?嗯?”
氣急之下的朱佑孝,一把將奏疏扔到了地上。群臣集體石化,錦衣衛(wèi)號稱天子親軍。才太祖設(shè)錦衣衛(wèi)來,還沒聽說過這種事。這實在太過駭人。
田爾耕還要狡辯,朱佑孝哪里肯給機會,對著百官厲聲道:“來人,將此逆賊給朕拿下?!?p> 說完,朱佑孝又冷著臉沖許顯純道:“此事既然為爾檢舉,那此案便交由爾來審理。一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許顯純心中激動不已,皇上將田爾耕交給自己處理,那結(jié)果怎么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他連忙領(lǐng)旨操辦此事去了。
這下原本就沒啥精神的魏忠賢越發(fā)驚恐,早朝結(jié)束了。他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拖著沉重的軀殼上了轎子離開了。
望著失魂落魄的魏忠賢,朱佑孝心中冷笑不已。這才哪到哪呀,這就承受不住了?好戲還沒開場呢。
-------------------------------------
魏府,密室內(nèi)。
還沒到正午,魏忠賢的密室內(nèi)便坐滿了人。
也由不得他們不著急,畢竟都火燒屁股的時候了。現(xiàn)在感覺不想個辦法,下一個被收拾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魏忠賢的密室會議,就是在這樣驚恐不安的氣氛中召開的。
這次,魏忠賢連說話的心思都沒了。他眼中沒有絲毫光澤,整個人衣冠不整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這許顯純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主持大局的崔呈秀鐵青著臉,盯著錦衣衛(wèi)指揮崔應(yīng)元問道。
也不怪崔呈秀有此一問,他崔應(yīng)元和許顯純向來過從甚密。就連辦案子都是一起進行,眼下許顯純到底在搞什么鬼,恐怕也就只有崔應(yīng)元清楚了。
崔應(yīng)元慌慌張張的搖搖頭,擺手否認:“許顯純只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昨天他還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間他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竟然敢敢我們對著干,著實可恨?!?p> 崔呈秀還要逼問,坐在上首的魏忠賢搖了搖頭:“人家想求功名富貴,便讓他去吧。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快想想法子和田爾耕撇清關(guān)系,免得引火燒身。到時候誰也別想跑?!?p> 魏忠賢這番話說的眾人心神一凌,頓時人人自危不知該如何是好。
站在地上的崔呈秀搖頭一番,長嘆口氣道:“皇上今兒個今兒個竟然聽都不聽老祖爺爺您的勸諫,直接就將人拿下了。顯然此事是早有預(yù)謀的,看來皇上早就對俺們有想法了,這田爾耕啊多半只是道開胃菜,還商討甚,回去準備棺材吧?!?p> 說完,他也不管魏忠賢什么反應(yīng),便要奪門而出。
“慢著!”魏忠賢忽然來了精神,叫住了崔呈秀。
后者轉(zhuǎn)身不解的看著魏忠賢,拱手問道:“老祖爺爺,您還有甚要吩咐的嘛?沒的話,我就去買棺材了?!?p> 魏忠賢心中害怕極了,但他不甘心就此失敗。他帶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難道咱們真的無路可走了嗎?倘若,俺們眼下向皇上自首,可還來得及?”
崔呈秀搖了搖頭:“沒用的,即便皇上放過了我們。您覺得東林黨那幫人會放過我們嘛?”
此話一出,魏忠賢如喪考屁,一個不穩(wěn)差點沒從太師椅上跌下來。
“都散了吧,想去自首的便去自首,想揭發(fā)俺的便去揭發(fā)俺吧。事已不可為!”不知何時,魏忠賢的發(fā)冠掉在了地上,整個人披頭散發(fā),看起來可怕極了。
人群呆立原地,沒人敢離開。他們不知道,離了魏忠賢的庇護,他們還能去哪。
“都給俺滾??!一個個都想看俺的笑話是嗎????”
見沒人肯離去,魏忠賢突然跟發(fā)瘋了一般,將他能看到的東西都扔在地上。人群見狀,哪還敢觸霉頭。紛紛飛也似的逃了。
很快,偌大的密室只剩下魏忠賢一人。他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不禁悲從中來。
越想越是悲憤的魏忠賢,猛然抽下一段綢緞,將其拋上房梁,將自個掛了上去。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正當他痛哭掙扎的時候,忽然沖進來個小廝哭喊起來。
“老祖爺爺,您為何想不開啊!”小廝一邊哭喊,一邊喊人幫忙。
這才救下了面色發(fā)青的魏忠賢。
我真是小明啊
有的人缺收藏,有的人缺推薦票,我就不一樣,什么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