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一諾萬千

五十、突發(fā)情況

一諾萬千 夏一九 3015 2021-11-10 22:18:49

  路一航怔怔站住,他回望程諾,潮濕的頭發(fā)讓他的表情帶了一絲霧氣:“你們……”他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語句,“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她腹部的刀疤的確存在。我在殯儀館有個熟人是入殮師,我和老幺是去找他的?!背讨Z表情很平靜,看不出波瀾。

  路一航撐著傘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他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再次發(fā)問:“你去找入殮師的目的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程諾盯著路一航的眼睛說道,“就是去確認于詩涵的尸體有無異樣?!?p>  “為什么?”路一航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我……”

  程諾剛想解釋他今早的行為,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兩人身旁,司機探出頭來招呼兩人:“兩位帥哥,走不走?”

  程諾松了口氣,對路一航說道:“上車吧?”然后將后車門打開。

  路一航上了車,程諾從外面將車門關(guān)上,無奈的笑了笑,道:“路哥,我就送你到這里,”然后沖著司機說道,“師傅,開車吧?!?p>  “程諾,你……”路一航想要拉程諾上車,可當他看到程諾的笑容時,就知道今天在他那里再問不出其他的話來。

  出租車穿過夜幕,漸漸駛向遠方。程諾在雨中注視著前方,直到出租車的尾燈消失在街角處。他轉(zhuǎn)身往回走,拿起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路一航察覺到了?!?p>  ———

  路一航回到住處。他脫下被雨淋濕的風衣,懸掛到陽臺的晾衣架上。然后他放好洗澡水,一頭鉆進浴室。無數(shù)溫暖又柔和的水滴打在他的身上,驅(qū)走了雨水帶來的寒冷,猶如程諾的懷抱。

  不知為何,路一航不斷的回憶起一小時前他與程諾獨處的情景。程諾當時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將他攬入懷中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再深究了。他只是覺得他和程諾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發(fā)生了些許的變化,是一種他也說不清楚的變化。

  他關(guān)掉花灑,身上的水珠還未擦干。新裝的浴室鏡已經(jīng)沾染了一層水霧。他用手拭去那層水霧,那身斑駁的傷疤映入他的眼簾。他有些茫然,用手輕輕的觸碰著那些參差的傷痕。

  “我究竟在想什么?”路一航搖了搖頭苦笑著,用浴巾擦干頭發(fā),轉(zhuǎn)身出了衛(wèi)生間。

  剛才開始就出現(xiàn)的頭痛在藥物的作用下漸漸緩解。他的思維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程諾應該也在懷疑于詩涵的死因,如果說他不在乎,他又為何單獨跑去打聽于詩涵尸體的情況?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究竟有什么事一直在隱瞞路一航?

  路一航始終覺得路一舤和這件事有說不清的關(guān)系。他回想起汪昀的事,又聯(lián)系到于詩涵身上,他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難不成是路一舤把他們的器官賣掉了?

  他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販賣器官無非是為了賺錢。路一舤“路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基本已經(jīng)敲定,他不缺錢,他那輛阿斯頓馬丁DBS就將近四百萬人民幣,如果說他缺錢,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那如果是別人做的呢?

  程諾在這些事情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他有沒有參與違法的事情?應該不會。程諾如果是參與者,他不會單獨去確認于詩涵的尸體。再加上……路一航不愿意相信程諾會參與到這些齷齪事里,他知道程諾不是那樣的人。

  現(xiàn)在唯一不能肯定的是于詩涵是否進行了腎臟切除手術(shù)。如果她所做的不是左腎切除,那路一航所有的想法就會站不住腳。到時候他也只能被冠以“妄想癥患者”這一稱號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如程諾所說的那樣,似乎是鉆了牛角尖。再思考下去他恐怕真的會瘋了。于是他索性放空思想,拿出手機,把上次沒聽完的那本有聲小說繼續(xù)聽下去。

  從早上去參加于詩涵葬禮,到晚上淋雨回來,路一航覺得有些疲乏,小說聽著聽著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當手機鈴聲響起,快要自動掛斷時路一航才堪堪醒來。

  他接起電話,聲音沙啞著:“喂?”

  路一舤略有些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爸心梗了,你快來附院!”

  路一航頓時清醒過來。路順林心梗了?他有些不太能接受。他迅速起床,隨便找了外套就沖了出去。街面上空空如也,他這才看了看手表,表盤上指針指向凌晨四點。

  等了半天都沒見有出租車。路一航有些著急。雖然路順林待他一向不好,父子二人的關(guān)系很緊張,但是真遇到什么事,路一航還是不由自主的為路順林擔心。他只知道路順林有高血壓,程度不重,吃藥控制得很好,其他的到?jīng)]聽說過。如今發(fā)生心肌梗塞這么緊急的情況,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

  路一航的車停在地下車庫。那輛車是他出車禍之后路順林送他的,原來的那輛已經(jīng)報廢了。路順林將以前那輛車的貸款幫他還清了。雖然保險足夠他還貸款,但是路順林為了表達他對兒子的關(guān)心,只能用這種金錢上的關(guān)系來彌補。

  那輛新的酷路澤路一航?jīng)]有開過。自從車禍之后,他對開車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他曾經(jīng)試著坐在駕駛座上,只是輕輕觸摸了一下方向盤,他就瞬間陷入到車禍的幻覺當中,很長時間后他才回過神來,冷汗已經(jīng)把衣服濕透。自從那次之后,他就不愿再碰那輛車,即使老幺或者程諾來開,他坐在副駕駛座上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雖然他急著去醫(yī)院,但是若要他自己開車去,他實在是辦不到。他在大街上無助的站了快一個小時,終于有出租車路過。當他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五點半左右了。

  他趕到心內(nèi)科住院部,護士說路順林已經(jīng)送到心導管室做介入手術(shù)了。路一航趕忙又跑到心導管室,只見心導管室門口站滿了人,有他曾經(jīng)見過的幾名董事,但大多數(shù)人他都不熟。再往里走,他居然見到程諾拄著肘拐站在路一舤身邊。

  路一航心里有一絲苦澀涌了上來。他本來想和程諾打個招呼,卻聽到另一邊的江川說道:“航哥來了?”

  眾人轉(zhuǎn)頭看到路一航,各種目光投射過來,路一航對自己瞬間成為焦點有些不太適應。

  路一舤臉色稍稍一變,用有些責備的口吻說道:“哥,你怎么才來?”

  路一航本來想解釋打不到出租車,但這時心導管室的門打開,有醫(yī)生從里面出來。

  “路順林的家屬在嗎?”

  路一航和路一舤、趙媛兒一同往前。

  那醫(yī)生摘下口罩說道:“病人情況不是很好,右冠狀動脈極度狹窄,導絲無法進入,前降支血栓形成,并且狹窄程度超過百分之七十,溶栓也不排除動脈夾層的可能......”

  趙媛兒茫然的看向路一航:“一航,大夫這是什么意思?”

  那醫(yī)生看到路一航,吃驚道:“老路,怎么是你?病人是你的......”

  路一航苦笑了一下,說道:“是我父親。”他認出了對方是心內(nèi)科的周至源。

  周至源吃驚地張大嘴巴,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路一航是路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醫(yī)院里只有少數(shù)幾個領(lǐng)導知道。再加上他都是靠自己賺錢養(yǎng)活自己,毫無富二代的派頭,所以他周圍幾乎沒人知道他居然有這樣的背景。

  趙媛兒雙眼帶淚,抽泣道:“順林他,還有得救嗎?”

  路一航見不得別人哭,即使是趙媛兒這個他一直都無法接受的女人。他嘆了口氣,對周至源說道:“你好好說,別盡嚇唬家屬?!?p>  周至源“嘿嘿”笑了一下,瞬間恢復了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我沒嚇唬,病情是真的嚴重。病人可能是左優(yōu)勢型,他的右冠狀動脈應該是先天性的狹窄,全心的血供靠前降支和回旋支提供,現(xiàn)在他的前降支因為粥樣硬化造成重度狹窄,再加上血栓形成,已經(jīng)造成前壁心肌梗塞,這個情況比較棘手。從開始發(fā)病到現(xiàn)在不到三個小時,我們可能要先溶栓,然后置入長支架,重新打通血管。但是現(xiàn)在不排除粥樣斑塊已經(jīng)破裂,形成動脈夾層,如果是這個情況,那么就有操作過程中冠狀動脈破裂,從而危及生命的可能?!?p>  趙媛兒一聽到“危及生命”三個字,頓時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路一舤和江川兩人上前把趙媛兒扶起。這時心導管室里傳來護士的喊聲:“病人前面又出現(xiàn)室顫了,用除顫儀剛打回來,白主任問家屬做好決定了沒?”

  趙媛兒神情呆滯,早就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路一舤臉色鐵青,平常的囂張氣焰完全消失了,甚至還有些發(fā)抖。身后集團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似乎在談論著萬一路順林就這么死了,他的財產(chǎn)誰來繼承。

  路一航見沒一個人能做決定,他皺了皺眉頭,沖著周至源說道:“知情同意書給我,我來簽字。”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