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正閉著雙眸,看似在假寐著,實際上心里面正默默地感應著對方的呼息頻率,對方看似鼾聲震天,但呼吸卻是顯得雜亂異常,一呼一息之間,間隔時長時短,還偶爾吧嗒著幾下嘴。
根據(jù)多年的刺殺經(jīng)驗,貂蟬心知對方定是在假睡之中,實際上暗自觀察著室內(nèi)的一舉一動,在誘暗中之敵出手,如果是一個經(jīng)驗不夠的刺客,此時冒然出手的話,必然會受到對方的雷霆一擊。
因為一個進入熟睡之人,他的內(nèi)呼吸聲必然平穩(wěn),哪怕鼾聲不斷亦是如此,修煉過內(nèi)功的人更是擅長此道,因為在睡眠中也可以讓體內(nèi)的先天源體,自然吸納著外界的真氣。
對于常年在外征戰(zhàn)的將軍,自然是仇敵無數(shù),哪怕是在睡覺時都會睜著眼睛,小心提防別人的暗算,只有危機在短暫消除后,才會悄然熟睡一會兒,否則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保不住身家性命。
貂蟬的耐心超呼尋常,認為不妥之時自然會等待下去,她不信對方喝了如此多的酒,哪怕暗自用真氣逼出體內(nèi),也會留下些殘留的酒精在麻醉著身體,她要等他安然入睡的那一剎那才會出手。
兩人就這么在室內(nèi)靜靜地耗著,慢慢一個時辰過去了,躺在床上的公孫贊利用翻身之機,悄然睜開的朦朧雙眼閃過一絲精光。
他知道如果此時屋內(nèi)有敵人想要刺殺他,目前正是絕佳的時機,可是依然遲遲沒有動靜,說明今晚只是他有些疑神疑鬼。
可是他自從進入屋內(nèi)時,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心驚肉跳之感,哪怕十分短暫,他也知道這是心頭警示著可能有危險的存在。
他便暗自將體內(nèi)的酒液壓下,開始裝睡起來,眼看著快到五更天時,仍然感覺不到絲毫的動靜。
并且這股危機之感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他這才有些放心起來,畢竟今夜大戰(zhàn)一場,無論心神還是體力都有些消耗,準備開始好好休息一番。
漸漸心神和身體都放松下來的公孫贊,不多時便真正進入到了熟睡當中,但是其外表的鼾聲仍然不斷,不了解其中內(nèi)涵之人,根本無法分辨出剛才與此時的真正區(qū)別。
等候良久的貂蟬,驀然睜開凌厲的雙眸,也已經(jīng)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頻率恢復到正常,平穩(wěn)而有序,她依然又靜等了一會兒,感知依然是如此,說明此時的公孫贊才沒有了防范之心,真正是睡著了。
一旦認準了,出手從不拖泥帶水的貂蟬從房梁上飄然而下,身體尚在半空之時,她的右手中已經(jīng)陡然出現(xiàn)一柄鋒利的短刃,如同閃電般朝床上的公孫贊劃過一抹驚鴻,直朝其丹田處迅疾地刺去。
速度之快不過數(shù)息之間,公孫贊突然怒目圓睜從床上坐起,低頭看著沒入丹田處的刀柄,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卻沒有迸出絲毫的話語出來。
他只是死死地看了一眼,站在床前身著黑衣僅露出雙眼的貂蟬后,便又仰面重新倒在床上昏厥了過去。
貂蟬裝做有些受驚地樣子拍了拍胸口,又頑皮地朝其吐了吐舌頭,剛才那一刺已經(jīng)令他丹田破碎,在真氣渙散那刻時,突然坐起的公孫贊,只不過是正常破功后的機體反應。
他實際仍處在睡眠之中,只是他那雙眼睛看她的時候,真得太像清醒過來的樣子。不過他就是此時醒來,也已經(jīng)功力全廢,貂蟬一只手就能制服得了受重傷的他。
此后公孫贊的勇猛過人,在修煉者的眼中,也不過是尋常武將的蠻力而已,至于他能不能醒后還記得,她當時刺他時的黑衣模樣子,就不得而知了。
完成任務的貂蟬深吸一口氣,臨走之時自然忘不了留下一小截殘留的衣角,如同姆指般大小,然后悄然放在房梁上一處不易察覺的地方,就像是粗糙房梁木刺掛破留下來一樣,讓人感覺不到是故意留下的線索而已。
不要小瞧這截小小的衣角,只要有心之人經(jīng)過細心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這跟州牧劉虞貼身護衛(wèi)所穿的獨有衣物相同,近而就會將疑心放在對方的身上。
劉虞雖然一直樸素示人,但是其家人和護衛(wèi)卻是異常奢侈,平常所用之物無不是鮮麗華貴,了解他為人的公孫贊自然深知此事,常常背后說他乃是表里不一的小人。
畢竟兩人有舊恨在前,如今再添新仇,保不定兩人很快就會火拼起來,生死相搏一場,無論兩者誰勝誰負,都會為楚歌統(tǒng)一幽州提供一絲契機。
翌日清晨,公孫贊的侍衛(wèi)們發(fā)現(xiàn)了將軍的異常,接著他的屬下將領們也匆匆趕來,在看到公孫將軍丹田處的恐怖傷口時,頓時感覺到前途面臨著一片暗淡,他們能夠走到今天,完全是因為有公孫贊這個精神支柱在撐著。
公孫贊能混到今天,他除了個人的勇武和謀略外,手下也不乏一些細心之輩,他們感覺事有蹊蹺,便在室內(nèi)仔細地尋找起蛛絲馬跡來。
一個輕功較好的侍衛(wèi),總算在房梁上查到貂蟬留下的一塊衣角,雖然料子不太大,但明顯是華麗的綢緞所制服飾上所留,普通老百姓根本穿戴不起,也不是一般的游俠所擁有。
有了線索總是不難判斷,常年與州牧劉虞大小打交道的他們,很快便猜測到,這是州牧近侍護衛(wèi)獨有服飾上的衣角,開始紛紛大怒起來。
他們譴責州牧劉虞的無恥小人行徑,公孫贊本因內(nèi)功被廢而生不如死,看到義憤填膺的下屬時,急火攻心之下又在床上氣暈了過去。
療好傷的公孫贊雖然內(nèi)力不在,但是依然有其獨具的人格魅力,讓大多數(shù)的將領沒有心存異念,還是死心塌地的跟隨著他,如此的深仇大恨自然不可能罷手,他們開始秣兵歷馬,同時展開了瘋狂的報復行為。
時任遼東太守的公孫越聞聽自己的哥哥,受到劉虞所派的刺客暗殺導致丹田受損嚴重,辛苦修煉十數(shù)年的內(nèi)力皆廢,盛怒之下,連夜率領屬下五萬兵馬日夜兼程趕來。
所有受過劉虞恩惠已經(jīng)歸降的烏桓族人和其首領,包括一些因為懷柔政策遷居過來的夷族百姓,還有一些州牧委派過來的當?shù)毓賳T。
甚至一些傾向于對方的士族豪紳,均都受到公孫贊軍隊的無情的屠戮,一時間鴻鳴遍野,哀怨不斷,同時無形中也樹下了無數(shù)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