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披星戴月的楚歌們,總算耗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走完近一個月的路程,千辛萬苦地來到了涿郡涿縣。
看著眼前黃土修筑的低矮城墻,正中有些殘破的城門處上方,寫著涿縣字樣時,楚歌有種想哭的沖動。
這時他來到東漢末年時期,走過的最遠的路程。在前世動則飛機,慢則火車、客車,幾乎在沿途欣賞風景的過程,就會不知不覺地過去千里之地。
哪里曉得在這個年代里,用落后的行駛工具一路行來,會走得如此艱辛,數(shù)百公里的路程,用了足足半個多月,跑得連馬車都快散了架,連馬都一路上吐了數(shù)回白沫,才總算活著來到了此處。
車馬勞頓之下,他們一行數(shù)人臉色漆黑,比逃難的人容顏好不了多少,連忙進入城內(nèi)找到一家干凈的客棧,開了數(shù)間上房,待大家洗漱一番后,連飯都顧不得吃上一口,闔上眼皮就開始發(fā)出震天動地般呼嚕聲。
接下來的幾天里,楚歌讓其他人在客棧內(nèi)歇息,單獨帶著貂蟬滿城的東游西逛,很快將張飛在郊外常住的農(nóng)莊打聽了出來,沒等他興奮地前往時,卻在清晨的集市上意外碰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身材中等勻稱,身著一襲普通布衣,長相忠厚,皮膚白皙,雙耳奇大,雖然沒有傳說中雙耳垂肩那樣夸張,但在五官中卻顯得異常突出。
他兩手指頭十分細長勻稱,顯得很是靈活,有些像前世鋼琴家的妙手,總之這個人雖然長相普通,卻有種能讓人過目不忘的氣質(zhì)。
“喲,玄德兄,今天生意如何?”
楚歌初始并不太注意此人,只是正常漫步走過集市,恰巧迎面走過來一個青年人,來到此人面前禮貌地一聲稱呼時,徹底讓他停下了腳步。
“劉備,字玄德?!?p> 楚歌在心中輕輕呢喃了一聲,見他腳下的草席和編織的草鞋時,越發(fā)肯定此人,就是他日后最大的對手之一劉備。
也許是歷史的巧合,劉備此時擺攤的地方,正在張飛的肉鋪附近不遠之處,看到這里,此時的楚歌總感覺要有事發(fā)生,心中有股不妙之感。
劉備這時也感覺到有人似乎在暗中窺視自己,便抬頭尋去,見是街道上,站著一個身高略低于自己的少年,雖然相貌不俗,但是年輕的面孔很是陌生,心中也未曾多想,便移開了目光。
張飛的肉鋪前,也匆匆趕來一名賣肉的小販,他伸手掀開了案上的蓋頭,又從懷中掏出塊被揉捏成拳團大小的金子。
他面現(xiàn)傲慢之色,左右環(huán)視周圍后,將金子往肉案上重重一放,這種奇特之舉,頓時吸引過來不少好事者圍觀。
“現(xiàn)在就差張飛和關羽兩者之間在此爭斗鬧事,如果再如實發(fā)生的話,真得就很難阻止后續(xù)勸架、相識、結拜的事情。”楚歌有些擔心地說道。
“怎么了?”貂蟬本來在其它攤前看著一些有趣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楚歌停下腳步,在自言自語地說著什么。
也許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地巧合,這時一個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十左右的紅臉青年人,長髯飄逸,身著一襲破舊卻很干凈的綠袍,正往這集市中大步走來,在人流中頗顯得鶴立雞群,氣勢不俗,正是落魄中的關羽。
只見他兩手空空無一物,神情似乎有些低落,這次山中歸來沒有絲毫收獲,讓他內(nèi)心很是沮喪。
在路過張飛的肉鋪時,看到有眾人圍觀并且指指點點,跟往常有些不同,便停下腳步觀望一番。
“我家主人說了,誰能將金子當中的銅錢,完好無缺的拿了出來,此攤上的金子,包括井中的鮮肉和日后賣肉的銀兩,可以隨意取用?!?p> 賣肉的小販得意地叫喊著,隨著圍觀的人越多,他喊出的聲音越發(fā)響亮了起來。
原本不屑一顧此種事情的關羽,聞言后心中一動,暗道:“吾今日沒有錢財買米度日,不妨出手借用一次?!?p> 想到這里后,關羽便擠到肉鋪案前與小販說道:“此話當真,完整取出內(nèi)中銅錢便可?”
“我家主人的話還能有假,就怕你有心無力,到時出丑也愿不得別人?!毙∝溈戳丝囱矍案叽蟮募t臉大漢,現(xiàn)出不屑的神情。
此時劉備和楚歌的目光,也被如此的一幕吸引了過來,開始目不轉睛地關注著。
關羽沒有再說什么,伸手將拳頭大的黃金,拿在了手中掂了掂份量,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將大手合攏緊緊攥著手里的金子。
不多時便聽見圍觀的眾人喊道:“快看,金子化了,這是金汁?。俊?p> 更多的人聞言后擠了過來,他們定睛一看,果然如此,關羽手中正嘀嗒嘀嗒,往案上流著熱氣騰騰的金色汁液。
有些緊張的小販,見狀后伸出的手指,往石案上未曾凝固的金汁上一沾,便聽見“哎喲”一聲下,只見他的指尖頓時被燙掉一塊肉,疼得他是淚一把鼻涕一把。
數(shù)分鐘后,關羽伸開手掌,掌心處有一枚完完整整的銅錢呈現(xiàn)出來,眾人見到紛紛叫好,只有那小販哭喪著臉,捂著受傷的手指在看著。
關羽也不客氣,伸手將石案上有些凝固的黃金摳了下來,用手輕輕一搓,立刻成了一小堆金粉,他拿走當中的一半揣入懷中后,剩下的在肉案上又分成十幾個小堆。
轉身將一些看似更加窮苦的百姓叫到身前,指著這些金粉說道:“這些就賞你們了?!?p> 這些拿到金粉的人紛紛跪地朝其磕頭,口中感恩不斷,關羽也不在理會,轉身就要走開。他更不會去取什么井中肉,原本就無貪婪之心,要不是腹中無食,就是白送他黃金也不會去要。
眾人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正要散去時,忽聞后面一聲大吼:“何方游俠出手,憑白得了黃金也不與主人打聲招呼就要離開,實在是無理至極!”
大家目光皆朝聲音出處看處,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正虎虎生風地走來,濃眉豹眼,滿臉鋼針般的黑須,根根豎立甚是醒目,顯和如同年畫上的鐘馗一般威風凜凜。
說話間他已經(jīng)幾步來到關羽面前,看其身高竟然兩者相仿,只是身材后來者顯得更加強壯一些。
“你憑白拿了俺的黃金,也不說聲謝謝,怎是如此無禮。給老子賠個不是,就放你離開。”大漢虎聲虎氣地說道。
“張屠夫來了,定有好戲看!”
眾人中無不認識面前的莽漢,紛紛叫出聲來。卻讓一旁的楚歌頓時心驚肉跳起來,感情真得是張飛和關羽即將要動起手來,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