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俊緊緊抱著懷里冷的有些哆嗦的人,輕輕的將自己冰涼的臉緊緊著貼著她的臉,感受著她臉上的溫度,衣服上的水滴像秋雨一樣滴落,帶走了身上存續(xù)不多的熱量,從兩人的身上滴落到樹下,發(fā)出打鐵時咚咚的響聲,山谷里的微風雖然綿軟,像是輕撫在浸泡過鹽水里的千萬條微小傷口,甚至比狂風發(fā)時的威力都讓人覺得承受不住。冷得徹底,兩個人身體都微微顫抖著。
江司俊瞧著月光下的這張有些慘白的像似容不下其它任何顏色的臉,此刻雖沒有任何妝容的修飾,確像是開在皚皚白雪之上,極寒的冰雪之中,仍倔犟盛開的雪蓮,遭遇風雪的侵襲,毅然不倒,晶瑩剔透的花瓣,是那么美麗圣潔,讓人為之震撼。這熟悉的場景似曾相識,像是在夢境之中,可當他感受她身體上陌生的氣息之時,才恍然覺的這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皎潔的月光,發(fā)出金子般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這個孤寂清冷的夜晚,李清竹披在身上的是她在水中從江司俊身上脫掉的外衣,倉促之間,她并沒有穿好,而是圍在身上,僅僅遮住了她做為女性最后的一點外人不能窺視的部位,只可惜這明亮的月光好像故意和她作對,并不打算放過她露在外面的每寸肌膚,想盡辦法照亮每一個汗毛孔,把它們一一展示出來。
江司俊雖然是一個正人君子,可是目光還是不自覺的落在這些散發(fā)著珍珠光芒的肌膚上,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前那個不起眼的花形標記時,便陷入了沉思之中,這里怎么會有一個標記呢,而這個標記如此的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見過,可此刻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江司俊正在努力回想著到底在哪里見過時,他可能忘了自己此刻在干什么,當李清竹看到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身體看時,那目光顯得是那么的無禮,便對他說道:“沒想到堂堂的正人君子,怎么這么下流,不知道非禮無視嗎?”說完就想伸手去拉自已身上的衣角去遮擋,可沒想到兩只手被他抱在懷里,根本抽不出來,她用力想把手抽出來,不曾想被他死死的抱著,也不知道他哪來這么大力氣,隨后便聽他用那低沉的聲音說到:“別動!”只見他迅速的低下頭吻了一下她有些慌亂的臉頰,李清竹頓時就覺的渾身酥麻,血流加快,臉突然就紅的像熟透的櫻桃,心怦怦跳個不停,這要換做以前,她說不定會生氣,覺得江司俊是個輕薄之人,但今天她才覺得,自己把心都愿意交給他,離開他,就像魚兒離開水一樣,可能活不成了。
看到她害羞的模樣,江司俊便放開了她的手,把頭轉了過去,李清竹把衣服穿好,剛剛好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見證這一切的唯有樹下那只執(zhí)著的狼。它依然在那里等待,決不放棄自己心心念念的獵物。
李清竹對付一只狼自然不是什么難事,剛才她并不是害怕那只狼,而是自己沒穿衣服,不想在江司俊面前丟臉,怕被他看光自己。后來在樹上之時,李清竹并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人怦然心動,好像又回到了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心動的瞬間。
李清竹在樹上把衣服穿好后,便從樹上飄落而下,輕的像是一只羽毛落地一樣,沒有一點聲響。那只狼的耳朵出奇的好用,它看到自己的獵物已經出現(xiàn)在它可以捕捉的范圍內,忍耐已久終于可以出手了,兩只眼睛發(fā)出的綠光直射獵物的身體,看的人全身發(fā)麻,像是一個馬上就要發(fā)出的箭一般,鉚足了勁向李清竹撲過去,只見李清竹身體向上一躍,便停留在半空之中,突然身子一轉,用手中的樹枝狠狠的插在狼的頭上,頓時鮮血像噴泉般涌出,流盡后,它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僵硬的尸體在也站不起來了。
江司俊在樹上目睹了這一切,只是結束的太快,他甚至都沒有看的太清楚,只是手掌之中全是汗水。原來,自己那么恐懼的野獸就被李清竹這么輕松的解決了。
兩人順利的回到山洞后,洞里的火已經沒有多少火苗了,馬上就要熄滅了,李清竹找了點軟草又把火生起來了,兩人換了衣服,把濕的衣服都放在火邊烤,這樣暖和多了,不過江司俊看起來就沒那么好了,可能是傷口被冷水泡的發(fā)炎了,此刻居然發(fā)高燒了,有些迷糊,李清竹就讓他睡在自己身邊,自己確不敢睡,害怕又有什么野獸進來。
一整夜她都沒怎么合眼,看江司俊的燒漸漸退了些,才放心,天蒙蒙亮時,她實在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江司俊醒來時,看到一旁熟睡的李清竹,此刻睡的那樣香甜,想著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多虧她,自己才能順利脫險,沒想到自己堂堂的一個大丈夫,居然還得靠一個女人來保護,自己弄得那么狼狽。不過,被人這樣保護也算是一種幸福吧,沒想到郡主野外生存的經驗這么豐富,確實不像她這樣身份的人應該有的。
江司俊想起身,沒想到倚在他身旁的李清竹卻突然醒了,她睡眼朦朧的,用手搓了搓眼,看著江司俊,打著呵欠說到:“你醒了,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我已無大礙了,到是你昨晚一定沒睡好吧,你在睡一會吧!我們也不著急趕路,休息好了再走?!币贿呎f著,一邊又坐在她身旁,一伸手把她輕輕摟在自己懷里,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用另一支手輕輕的撫摸著她有些凌亂的長發(fā),并掏出一個白色的帕子將她臉上的臟東西擦掉,緩緩的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留下輕輕一吻。
嚇得李清竹頓時清醒了,也不想睡了,趕緊從他懷里逃走,滿臉通紅的跑了出去,以前她可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害羞過,可不知怎么了,她都不敢正眼看他,一見他就心跳加速,臉也紅的很,江司俊好像越來越大膽了,像把從前他見她的那副表情全都傳給她了,他反而沒事了。這一夜看他睡得到是挺好,害的自己整夜照顧他都沒有睡好,她真想快點離開這里,梳洗一下,找一個舒服的客棧好好睡上一覺。
兩人起來后,在洞邊的小水潭里洗了洗臉,江司俊可能是昨天嚇著了,寸步不離的跟著李清竹,他們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在樹林里又采了點野果子,這里實在找不到什么吃的,吃點野果充饑,這樣才有力氣趕路,只不過這野果好像沒熟,又酸又硬。
清晨,山林里飄蕩著一層薄霧,有些濕冷,雖然此刻太陽已升起,可它就好像是個擺設,掛在天邊,一道道金光閃過,卻不曾帶來半分溫暖,不過空氣卻是出奇的好,山間獨有的草香花香混在一起,那味道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氣爽。
兩人肩并肩行走著,不知道在談論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這寂靜的山林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