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清趕到慈安宮的時候錢將軍已經(jīng)不在了,就剩趙明月筆直地跪在大殿,前面的話趙明清沒有聽到,就聽到他倔強道:
“母后您縱使今日將兒子打死兒子也不娶那母夜叉?!?p> 趙明清本來滿是心酸與不甘的心情一下子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
“王弟這話是從何而來?”她整理好裙擺裝作自然的樣子走上前來問。
人家錢姑娘雖說出生將門世家,可是那日見了分明就是個嬌嬌悄悄、溫溫柔柔的小姑娘,那里就是母夜叉了。
趙明月見是她先是一喜,隨后又蔫了一下,“王姐,孤不要娶那個母夜叉?!?p> “人家如何就是母夜叉了?那日春日宴我可是見過人家錢姑娘的,很是嬌俏溫柔呢?!壁w明清忍下酸澀道:“王弟縱使娶了又如何?”
趙明月不吃這一套,道:“王姐看過我卻沒看過,不管看不看,她爹這么兇,她哪里能是個溫柔性子?”
他越說越來勁,里面的曹太后卻是越聽越氣,一個茶盞扔出來,碎瓷片濺到趙明月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趙明清連忙掏出帕子捂住血痕,嘴里埋怨:“母后,您作甚?都流血了?!?p> 曹太后冷哼一聲,“若是流些血能讓他頭腦清醒那哀家巴不得呢。”
“錢將軍乃是朝廷重臣,錢清流現(xiàn)在還在駐守邊關(guān),你如此侮辱他們放在心尖上寵的女兒與妹妹,該是如何寒人心,你想過沒有?”
錢清流可不是個好性子,趙明清心中盤算,與其讓王弟娶個心中喜歡的,不如就這樣也好。
“好漢不吃眼前虧,王弟娶了就娶了,娶回來想怎么折騰還不是王弟的一句話?”趙明清勸道。
趙明月有些意動。
趙明清再加一把火,“王弟昨日不是還吵著錢不夠用?”
趙明月抬頭看著他。
“你若是娶了錢清禾,母后就沒有借口再扣你的園林了?!?p> 趙明月先是一喜,隨即沮喪道:“母后那性子,別孤人娶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有我呢,你娶就是了,王姐保證母后將東西還給你?!壁w明清信誓旦旦道。
姒陌歸不解的盯著陳生,慈安宮里趙明月答應(yīng)納錢清禾為妃的事情應(yīng)該是不到半個時辰的事他就來跟自己說了。
陳生自立在那里任由姒陌歸打量。
他消息靈通姒陌歸不驚訝,畢竟他是曹太后身邊的人,姒陌歸驚訝的是他為何要告訴自己這件事。
“你為何要告訴本宮?你不是太后娘娘的人嗎?”
陳生:“以前是。”
這話說的很是有意思。“以前是。難道現(xiàn)在就不是了嗎?”姒陌歸問。
陳生毫不遲疑的答道:“現(xiàn)在我是長公主的人?!?p> 姒陌歸不解,先不說自己有沒有能吸引他的東西,重點是自己還沒有伸出橄欖枝呢,他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人了?
“你覺得本宮憑什么信你?”
陳生恭敬的彎著腰:“長公主不必現(xiàn)在評判,日久才能見人心?!?p> 說完他就要退下去,姒陌歸叫住他,“等一下?!?p> 陳生停下腳步。
“本宮能問一下為什么嗎?”姒陌歸著實好奇是什么原因讓他投入自己這邊。
“奴婢自是有自己的所求,等時間到了希望長公主不要拒絕奴婢的所求才是。”
若是有所求的姒陌歸就放心多了,她勾起嘴角,“陳公公就不怕本宮不答應(yīng)?”
陳生嗓音沙啞,“奴婢所求定然是不會對長公主不利,也不會違背長公主的原則的?!?p> 話已至此,似乎沒什么可說的了。
冬舞站在身側(cè),只覺得這個陳公公很是莫名其妙。哪里有突然跑來說自己是殿下的人,這誰能信?。?p> 陳生和抱著一大摞書的滿城和魚兒擦肩而過。
滿城先把自己的書小心放下,又轉(zhuǎn)身接過魚兒的書放下,問:“陳公公來做什么?”
“說是趙王陛下已經(jīng)答應(yīng)納錢清禾為妃了?!?p> 說這話的時候姒陌歸特意分出一抹視線給魚兒,不出意外看到她瞬間黯然失色的雙眸。
冬舞端過來一杯茶,姒陌歸親手遞給她,“幫滿城搬這么多書真是麻煩姑娘了,姑娘喝口茶歇一歇吧?!?p> 魚兒拒絕道:“多謝殿下好意,只是女婢該回去了?!?p> 等下公主就要回來了,自己不在不好。
“趙王陛下可是很喜歡本宮帶來的這龍井的,姑娘確定不嘗一下?”
姒陌歸將茶盞又遞過去一分,似乎篤定她會接受一樣。
魚兒接過茶盞,喝了一口,“女婢無福,嘗不出好壞。”
姒陌歸不在意道:“姑娘嘗不出來不要緊,我相信只要趙王陛下說好,姑娘應(yīng)該也是覺得好的?!?p> 魚兒喝茶的動作一愣。
冬舞親熱的攙著她的肩將她按在凳子上,“姑娘不妨坐下來慢慢說?!?p> 魚兒感受到鋪著墊子很是柔軟的凳子,愣住的心神回來,“我不知道長公主殿下何意?!?p> 不知道?不知道春日宴那日對趙明月流露出來的關(guān)心是怎么回事?還有幫著滿城又是怎么回事?
姒陌歸道:“不知姑娘知不知道我和趙王陛下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議?!?p> 魚兒小口喝著茶,不說話。
“所以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是敵人?!?p> “女婢和長公主本來也不是敵人?!濒~兒謹慎的答到。
姒陌歸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應(yīng)該是趙王陛下需要你的幫助?!?p> 魚兒的表情放松了一點。
“本宮不知道你和趙明月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你可以去問趙明月,我和他確實是同一陣營的?!?p> 魚兒抬頭放下茶盞,“長公主要女婢做些什么?”
姒陌歸和滿城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是笑意與驚喜。
姒陌歸道:“沒什么,只是需要姑娘稍微主意一下平日樂安公主的異常舉動?!?p> “樂安公主是王上的姐姐,不會害王上的?!濒~兒道,平日殿下對王上有多好她這個大宮女是知道的,殿下不可能害王上的。
姒陌歸知道她的想法,反問,“本宮何時說過樂安公主會害趙王陛下?”
魚兒不解道:“那長公主讓女婢監(jiān)視公主?”
“樂安不會,可是太后娘娘就不一定了,本宮只是想通過樂安公主了解二一二太后娘娘的一舉一動罷了?!辨δ皻w為難道:“畢竟太后娘娘身邊的事情不好打聽?!?p> 她一副你懂的樣子,魚兒確實也懂了,可是太后娘娘是王上的母后,怎么會······
“哦,對了?!辨δ皻w突然道:“忘記說了,魚兒姑娘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太后娘娘不是趙王陛下的親生母親?!?p> 太后娘娘不是趙王陛下親生母親······
姒陌歸的話恍若一道驚雷劈在魚兒腦海中。過往的一切種種都清晰了。為何太后娘娘對樂安公主這么好卻對王上如此放縱。
她就說,明明王上小時候那么可愛懂事,為何長大了就變成了這副紈绔的樣子。原來是有人縱容。
她就說一個母親怎么會和自己兒子爭權(quán),原來不是親生的。
她就說,為何樂安公主平日如此和太后娘娘反著干太后娘娘也舍不得真的禁足一下,為何王上卻能狠心讓他跪那么久。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王上不是她的親兒子。
姒陌歸給足了她時間反應(yīng)。
魚兒目光聚焦在一起,咬著的唇松開,“我會注意公主平日的舉動的?!?p> 姒陌歸突然轉(zhuǎn)了話題好奇道:“不知魚兒姑娘和于夫子是什么關(guān)系?”
魚兒瞬間眼里滿是警惕,“沒關(guān)系?!?p> “魚兒姑娘別緊張,本宮有幸蒙于夫子教導(dǎo),那日聽樂安公主說起于夫子,所以才產(chǎn)生了問一句的想法”
“你也是父親的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