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良好的第一印象在下個瞬間就坍塌了。
就見石羨玉瞇眼笑道：“那咱們各論各的，你叫我頭兒，我喊你師兄！”
“？？？”
石羨玉從口袋里掏出介紹信：“明天起我就是你們二大隊的代隊長了?！?p> 齊宏宇斜眼瞄了下，面無表情的說：“我是法醫(yī)科的?！?p> “那我去向牟主任要人！”
說完他摸出手機瞧了兩眼，又道：“仇教導找我，我先過去，你們聊。欣欣晚點我送你回去，我準備了燭光晚餐……對了師兄要來不？”
齊宏宇翻個白眼：“你們吃，我有約。”
“那下次約。”石羨玉笑道，又和凃欣欣擁抱一下，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齊宏宇莫名其妙道：“雖然話聽起來好像沒什么毛病的亞子，但我怎么覺得他在針對我？宣示主權(quán)么？他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沒想到師兄你還挺敏感的?！眱蛐佬垒p笑，接著說：“但其實你誤會了……他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過兩天熱度消退，你就知道什么叫人如其名。”
“人如其名？”齊宏宇品了品：“石羨玉……玉生于石，超然于石，是說他上進心很強？”
“你還有文青的一面？”凃欣欣宛然一笑：“是死咸魚啦！”
齊宏宇：……
半晌后，他說道：“真沒看出來。”
“慢慢你就知道了?！眱蛐佬罁u頭：“你對他印象怎么樣？”
“本來挺好的，現(xiàn)在……不好不壞吧。”齊宏宇攤手。
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兒，就回到那間焚化間。
焚化間里的人與之前有不小的變化，多了許多刑警，少了些許工作人員和家屬，估計都被領到其它地方單獨問話去了。
而仇教導和石羨玉站在一旁聊著什么，表情相對嚴肅。
齊宏宇推算推算時間，例行詢問工作應當已經(jīng)完成的差不多了。
“小齊！”看到他，仇教立刻招手喊他過去。
讓凃欣欣自己找個地方休息，齊宏宇向仇教他們走去。
到了面前，仇教說：“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石羨玉石隊長，暫代我們二大隊隊長一職，以后你們多多交流，破案就交給你們了。”
“剛見過。”齊宏宇說，接著道：“那石隊呢？嘿，還挺有意思，兩任隊長都姓石，傻傻分不清?！?p> 仇教導敏銳的察覺到齊宏宇反應有些不對，但沒多問，解釋道：“石隊提啦，任支隊副政（防神獸）委?！?p> “噢?！饼R宏宇點點頭，又看向石羨玉，再次伸手：“多多指教?！?p> “師兄客氣?！笔w玉還是那副瞇瞇眼，與他握了握手：“你是前輩，也聽仇教說了你的過人能力與豐富經(jīng)驗，接下來的日子，還請不吝賜教?！?p> 齊宏宇聽出了商業(yè)互吹的味道。
“行了，說案子?！背鸾虒Т甏晔?，問道：“關于案子，你們怎么看？我想聽聽你倆的想法?！?p> “我剛來，不了解情況，師兄先說吧?！笔w玉搶先道。
齊宏宇看他一眼，隨后搖頭：
“目前我也沒什么看法，這樁案子有點詭異的。目前能確定死者確實是被醫(yī)院下了死亡證明的龔理，而龔理確定死于高溫焚燒，且解剖未見顱腦損傷及顱內(nèi)出血，所以醫(yī)院這邊肯定有問題，那個入殮師的證詞也有問題。
但我想不通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醫(yī)院那邊還好說點，我隱約有個猜測，只是目前暫時沒證據(jù)。
但那名入殮師……我想不通是什么樣的好處能讓她冒險參與其中，更想不通嫌疑人為什么會冒著不必要的風險與她合作，明明能有更好的法子?！?p> 仇教導有些茫然，跟不上齊宏宇的思路。
倒是石羨玉在琢磨了一陣后，忽然開口：“你懷疑……龔開？”
“你不是不了解情況嗎？”齊宏宇看向他，當然這句話沒說出口。
瞧見齊宏宇的目光，石羨玉似乎并沒有想太多，只繼續(xù)說：“來的這么多親屬中，只有三子龔開是醫(yī)生。而且如果龔理當時沒死，以龔開的專業(yè)素養(yǎng)不該看不出來?！?p> “原來如此。”仇教導恍然大悟：“那我們把龔開帶回去訊問？”
石羨玉沒回答，只看向齊宏宇：“師兄覺得呢？”
“可以。”
“那我通知阿臻?！?p> “我覺得蔡姐不用你提醒?！饼R宏宇別過頭嘀咕道。
“也對?！背鸾谭鲱~：“提醒了她說不定還得反過來‘挖苦’我，還是別自取其辱?！?p> “湊這兒聊什么呢？”蔡姐從遠處走來，對自己老公翻了個白眼，又向齊宏宇點點頭，最后笑著對石羨玉說：“羨玉，好久不見，恭喜脫離苦海。”
“你這話有點政治不正確?！背鸾虒о絿伒溃骸斑€有為什么偏偏對我翻白眼？”
蔡臻不搭理他，齊宏宇也只當他倆明撕暗秀，抬頭望著天花板不愿意吃狗糧。
“蔡姐，好久不見，這些日子多虧你照顧欣欣了?！笔w玉笑道，他和蔡臻明顯早就認識。
“言歸正傳吧，”齊宏宇決定主動出擊，不給他們?nèi)龉芳Z的機會，問道：“蔡姐，詢問工作都做完了？”
“做完了，有幾張照片需要你辨認辨認?！辈陶楣槐晃⒁饬?，從口袋里摸出幾張A4紙，說：“剛剛打印的，這里沒照片打印機，顏色可能不是太正，將就一下?！?p> “什么照片？”齊宏宇接過，同時問道。
蔡臻組織了下語言后，說：“是曲潯寅提供的——就那個入殮師小姑娘。她說給遺體化妝前后她都拍了照片，其中幾張正好能看到尸斑，證明她沒有撒謊，龔理當時就死了?！?p> “嗯？”齊宏宇微愣，趕緊將A4紙展開，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
石羨玉則問道：“她還特地拍了照片？”
“也不能說是特地，算是她的一個工作習慣吧。”蔡臻解釋道：
“她給遺體化妝前都會拍些照片在電腦上試著套一下幾個PS模板，看看怎么化合適，她說這樣更直觀些，否則化出來家屬不滿意，再更改很費力。她剛?cè)胄袔讉€月，經(jīng)驗不豐富，做不到看眼尸體就心中有數(shù)?！?p> “還真是尸斑……”此時齊宏宇皺眉說：“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