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雅悠嘿嘿一笑,委屈道:“我能有什么辦法?”她心里是同情房翊的,有這么個驕縱野蠻的郡主盯著他,他就算想找個心儀的人也沒機(jī)會啊,誰要是入了房翊的眼,恐怕要被李可柔給弄死!
房翊道:“好好學(xué),明年考進(jìn)了宮學(xué),我考慮送你一樣?xùn)|西?!?p> 章雅悠道:“嗯,好!您這是要走了?”
房翊沒說話,李設(shè)這時走了過來。
“丫頭,我等一下就回了,你要不要一起走?”李設(shè)笑道。
房翊道:“李二公子,照顧好我家表侄女?!?p> 咦,這是什么意思嗎?投桃報李,也把她賣了?要不要這么小心眼呢!再說了,她和李設(shè)又沒什么關(guān)系嘍。
李設(shè)笑道:“這個自然?!?p> “我想在這里多住幾天,這里多好啊,鳥語花香,清幽自然,最適合讀書了?!闭卵庞菩Φ?。
李設(shè)道:“行吧,我過段時間來找你玩?!?p>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熙園,章雅悠讓黃鶯回去多拿些衣物、用品和書籍來,再和長孫氏知會一聲,打算在莊子里多呆一段時間。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在這半個月里,章雅悠每天下水捉魚,上樹捉鳥,進(jìn)廚房學(xué)做菜,還跟著老婆子們?nèi)ナ詹恕⒎N菜,就連馬場喂馬的事情也要摻和一下;只要天氣好,總出去曬太陽,在草坪上打滾,摘一些花去插花瓶,再不然和長孫靖出去打幾只野雞兔子什么的。
當(dāng)然,射箭、書法、文章等也沒落下,又不用去晨昏定省,也不用去學(xué)堂,每天都過得特別充實和歡快。
章雅悠的小臉曬得黑里透著紅,加上長孫靖帶著她做一些體能訓(xùn)練,練練拳腳什么的,整個人看起來健壯了許多。
長孫靖對此很滿意,笑道:“這才是健康的狀態(tài),小悠兒就是長安城里最美的。”
“舅舅,你就別笑話我了,最美的肯定不是,我看我是最黑的吧?你看看紫燕黃鶯,她們都比我還像大家閨秀!”章雅悠摸摸自己黑紅的小臉,有些惋惜,那細(xì)嫩的皮膚喲,這才半個月,就變成這樣了?
這健康的膚色就像李設(shè)那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發(fā)亮哦。
咦,突然想起了李設(shè),那個要找自己玩的小混蛋壓根沒來找自己玩哎。
“黑了有什么不好?你舅舅我也不白嘛?!遍L孫靖哈哈大笑,作為世閥大族中的異類,他的灑脫不羈令很多人羨慕。
章雅悠見他心情好,想著這也玩鬧了半個月,要謀點正事了,笑道:“舅舅,有個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說?!遍L孫靖笑道。
“你之前不是送了我個小莊子嗎?聽說一直閑置著,我想自己請幾個人,在里面養(yǎng)些藥草什么的,試著經(jīng)營一下。”章雅悠一直有這個想法,這次來莊子之前,也是想著若是遇見長孫靖就把這個要求提出來。
前年,長孫靖來看章雅悠,正好遇上章雅悠慶生,沒準(zhǔn)備什么禮物,順手給了一張白契。地契雖在章雅悠的手里,但莊子還沒接手,長孫靖也沒時間打理,就一直空在那里。
“可以呀,過兩日我就帶你過去,把莊子交給你。你這是打算自己找營生了嗎?”長孫靖笑道。
章雅悠道:“我們章家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祖上留下的只是些薄產(chǎn),到我這輩,孩子多,公用的物資根本不夠分的。我想著,自己攢點錢,將來也像舅舅一樣游山玩水,豈不悠哉?”
“不嫁人了?”長孫靖笑道。
章雅悠道:“遇見我中意的就嫁,不中意的,就一個人過著。所以,我要攢錢啊,有資產(chǎn)傍身,還把找不到人服侍、孝敬自己。”
長孫靖哈哈大笑,道:“有出息,有出息!不枉舅舅白疼你一場,像我。我早說過,你最像我!能有你這一番想法,不簡單,舅舅相信,你不愁嫁的!走,我現(xiàn)在就帶你接手那個莊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和舅舅說?!?p> “舅舅,你最好了!”章雅悠拉著長孫靖的手又蹦又跳。
長孫靖把熙園的管事侯云也叫上了,那個小莊子沒人打理,之前是讓侯云找了兩個人去看管的。
出門的時候,一匹老馬在門口站立,見到章雅悠的馬車行過來,一聲嘶鳴。
“這不是李設(shè)的老馬嗎?”
長孫靖道:“嘿,還真是李設(shè)那天騎得老馬呢?!?p> 章雅悠從馬車上跳下來,老馬身上有個竹筒,打開一看,里面有個小紙條,寫著:老馬識途,它代我找你玩了,我近來事務(wù)纏身,這匹老馬送你。
長孫靖正好也看到了那個紙條,笑道:“想不到這安郡王的二小子還是個有意思的人,他這是對你有意思?”
“舅舅,你說什么呢!我還是個孩子!”章雅悠小臉紅起來。
長孫靖笑道:“我說笑的。這是匹好馬,雖然牙口老了些,但看這皮毛、這馬蹄,確實是良駒,能自己跑到這里來,通人性的。過兩天我就帶著你練習(xí)一下騎馬?!?p> “舅舅,我小時候摔過。”章雅悠小聲抗議。
長孫靖道:“我小時也摔過,騎馬沒有不被摔的。學(xué)會了騎馬,你就能打馬球了?!?p> 讓莊子里的小廝把白馬牽了進(jìn)去,長孫靖又囑咐馬夫好生照料,這才帶著章雅悠繼續(xù)趕路。
那個莊子也在皇城外,距離熙園有五六十里地,坐馬車的話,大概要兩個時辰,到那里的時候已經(jīng)未時了。
一進(jìn)莊子,撲面而來的塵土氣息,院子里又臟又亂,僅有的三間茅草房子也處于年久失修的狀態(tài),在門口站了半天才出來兩個人,是一對夫妻。他們不認(rèn)識長孫靖、章雅悠,卻識得侯云。
“侯總管,您怎么來了?快到屋子里坐?!敝液竦闹心昴腥碎_口了。
侯云捂著鼻子道:“院子里這么臟,也不見你們收拾,平時都偷奸耍滑了吧?”
那男人急忙搖頭,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您雖讓我們只看著院子,地里頭的事情不用管。小人家里幾代是佃農(nóng),看著那么好的田荒在那里,實在可惜,就和婆娘辟了一小塊地,種了點大豆包谷什么的,這才剛收上來,都堆在倉庫里?!?p> 章雅悠環(huán)視了一圈,莊子位于兩山之間,有一半的土地在山谷內(nèi)。莊子比較破敗,完全超出她的想象,要不是為了接手,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