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贊返回乾國京城,顧不得休息,便直接進了皇宮,向陛下稟報一路上所發(fā)生之事,并帶回來了大商皇帝的國書。
乾國皇帝將國書放在龍案上,并未急著打開閱讀,而是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在聽曹贊講路上發(fā)生的故事。
說到最后,曹贊將話題引到了自己最想問的那件事上,陛下為何會突然停止對徐牧的通緝呢?
他不僅殺了杜子晉,就連府尹于燁都很有可能是他所殺,這兩件事分別放在大商、乾國,可都是殺頭的大罪。
曹贊這一番話所得義正言辭。
乾國皇帝沉默半響,只悠悠說了一句話。
這是若安離開乾國前最后一個請求,朕怎能不答應?
聞言,曹贊駭然。
御書房內(nèi),君臣二人各自沉默無言。
不久后,曹贊退去。
乾國皇帝坐在龍案后,一點點展開國書,一字字認真看去,笑意盎然。
吳若安的‘犧牲’,并沒有白費。
兩國結秦晉之好,一榮皆榮,一損皆損,大商國會陸續(xù)派出使臣前往其他國家,試圖將諸國聯(lián)合在一起,共抗禹國!
乾國皇帝合上國書,長出心中積郁許久了一口濁氣,與女兒分別之痛,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身子向后仰,依靠在椅背,笑容淺淡,喃喃道:“女兒,莫要怪爹爹......”
......
兩天過去了,姜漁托著腮,直勾勾盯著七彩琉璃瓶,皺眉道:“怎么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瓶蓋‘砰’的一聲彈了出去,一縷煙塵打里面沖了出來,瞬間遮住了她的視線。
煙塵之中,一道身影漸漸浮現(xiàn)。
許久未見天日,徐牧仰起頭,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好在瓶子里有光彩照明,不然的話,這一突然出來,不得把眼睛刺瞎嘍。
頭發(fā)亂糟糟的,衣衫襤褸,渾身散發(fā)著酸臭氣。
徐牧直接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這兩天中,他沒合過眼,沒吃半點東西,也沒喝一滴水,在七彩琉璃瓶中還不覺得怎樣,可當出來后,各種不適感接踵而來。
眩暈、饑餓、疲憊、口渴......
“喏,喝水?!苯獫O遞過來一個水囊。
徐牧一把搶過水囊,‘咕咚咕咚’狂飲起來。
姜漁趁此機會打量了他一番,眼窩凹陷,眼睛上布滿了血絲,嘴角干裂,這都不算什么,胸口那一條斜著的猙獰傷口,十足的觸目驚心。
緊緊數(shù)息時間,整整一袋水囊就被徐牧灌入了腹中。
徐牧四仰八叉,平躺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
姜漁蹲在他身邊,笑瞇瞇問道:“這兩天,可有什么收獲?”
徐牧望著天,目光有些呆滯,“收獲頗豐。這都拜你所賜?!?p> 姜漁哼了一聲,“得便宜賣乖。別人都求著我,將他收入瓶子里,還得看我愿不愿意呢?!?p> 徐牧索性把眼一閉,閉目養(yǎng)神,可沒過一會兒便沉沉睡去,發(fā)出輕微的喊聲。
姜漁伸手一招,七彩琉璃瓶落入她手中,隨后一揮手,眼前出現(xiàn)一道青銅門。
道玄山山頂,陸離站在木屋前,瞅著從青銅門走出的姜漁,打趣道:“舍得回來啦?”
姜漁白了他一眼,扛著劍就往木屋里走。
陸離看著她的背影,問道:“姜漁,你怎么突然對徐牧如此上心了,竟然還把七彩琉璃瓶拿出來助他練劍?”
姜漁停下腳步,淡淡道:“因為他如今是劍修了。”
聞言此話,陸離微微一笑,什么都明白了,對于姜漁而言,這世上僅存的劍修,就如同像自己的家人一般。
“姜漁,我很好奇,當年仙妖大戰(zhà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天下劍修竟然十不存一?!?p> 姜漁臉色驟變,回過頭,怒聲道:“不關你事!”
......
徐牧一覺醒來,四周不見了姜漁的身影,想來她應該是已返回冥都城了。
見四下無人,徐牧將玄武玉佩取出,掛在腰間,然后又將那根千年桃樹枝,放在了地上。
這根桃樹枝,是在轉(zhuǎn)生池簽到得來的,因為不具有先天靈性,所以不能算是劍胚,也就一直被放在須彌袋中。
今日徐牧讓這根千年桃樹枝重見天日,是要干一件,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大事。
徐牧盯著桃樹枝,默念起玄黃煉化術來。
已干枯千年的桃樹枝,周身泛起一層粉紅色光暈,隨之熒光一閃,桃樹枝搖身一變,成了一柄袖珍飛劍,懸停于面前。
徐牧微微一笑,心念一動,鎮(zhèn)妖飛出中元宮,圍著粉紅飛劍轉(zhuǎn)了幾圈,似乎在歡呼雀躍。
徐牧看向鎮(zhèn)妖,輕聲道:“讓灼灼出來吧?!?p> 鎮(zhèn)妖呈‘彎腰點頭’狀,一道幽綠色光束從劍身發(fā)出,照在地面上。
光束中間,出現(xiàn)了灼灼的身影。
徐牧抬手將一只紙簪插到了灼灼的發(fā)間,柔聲道:“灼灼,若是后悔了,現(xiàn)在還來得及?!?p> 灼灼傻傻一笑,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大哥哥,我不后悔?!?p> 鎮(zhèn)妖突然在一旁來回晃動,徐牧瞅向它,瞬間失神后,開心道:“鎮(zhèn)妖說,你以后若是后悔了,它隨時會幫你與飛劍分開?!?p> 灼灼仰起頭,沖著鎮(zhèn)妖擺擺手,笑得很甜。
鎮(zhèn)妖飛在她的面前,用劍柄蹭了下她白嫩的小臉。
徐牧心中對鎮(zhèn)妖一陣鄙夷。
這時,灼灼伸出雙手,握住了粉紅色飛劍,慢慢把眼閉上。
下一刻,灼灼的靈魂與飛劍融為一體,成為了這飛劍的劍靈。
之前說了,這棵千年桃樹枝,不具有先天靈性,所以不能稱之為劍胚,所以就算煉化成了飛劍,只能算得上一件本命法寶。
徐牧望著慢慢旋轉(zhuǎn)的粉紅飛劍,柔聲道:“灼灼,這飛劍以后就叫做桃花如何?”
話音剛落,桃花飛劍‘蹦蹦跳跳’,徐牧可以清晰感受到,灼灼的開心和喜悅。
心念一動,兩柄飛劍各歸其位。
鎮(zhèn)妖返回中元宮,懸于劍湖之上。
桃花來到泥丸宮,與魂海上空的本命印章作伴。
了卻一樁心事,徐牧心情大好,正要準備啟程上路,臉色驟然一變,呈雪白之色。
噗!
隨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摔倒在地!
他體內(nèi),劍湖和魂海突然下墜,穿過早已消失不見的膈膜,出現(xiàn)在靈海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