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春沒幾天了王家以及江南大小地主都帶著絕望的情緒了,剩下的時間里即使那些佃戶全都回來也來不及趕上最早的春耕了。
只能期望能補上多少算多少,王昇領趙王和方鵠來到了屬于自己的土地,一望無際的田地了稀稀拉拉就一些老人在勞作。
“方大人,看到了吧!這一片水田足有六萬多畝可是你看看。如今沒有人及時耕種這要是耽誤了可是天大的損失啊!而且我王家還有幾塊這樣的田產(chǎn)就連這些老貨都找不到人。方大人你可是新政總管啊,只要您一句話馮瑩一階女流商賈哪敢拂您的面子??!”
“方大人,過往種種本王卻有過錯,但如今春耕大事刻不容緩。即使是林謙之他在這里也不敢耽誤這些事,本王不要你如何幫襯只希望你那些佃戶們回來完成春耕其他事情本王絕不為難你!”楊鑫也是耐著性子勸著方鵠,這里面涉及問題實在是太大了。
“王爺,王家主,非是本官推托只是有些話本官即使說出來你們也不會信!”方鵠看著那些雜草橫生的良田也是心疼。
“今日無人,你但說無妨,自會辨認對錯!”看到方鵠有松口的跡象楊鑫趕緊趁熱打鐵。
“那些佃戶雖然名義上是馮瑩姑娘掌管,但其實他們是和林大人簽署的協(xié)議。而且協(xié)議里面有著巨大的罰款制度這一點你們都知道,真正難辦的是林大人曾下過命令。這兩年的時間里這些佃戶都是沒有下田的機會,因為林大人和馮瑩姑娘做了一筆生意。您看如今修橋鋪路這些就是他們的生意,如果馮瑩姑娘不能如期完成既定的任務那么她就要傾家蕩產(chǎn)?!?p> “那些佃戶如果不能如期完成他們的工作,就要接受更加苛刻的補償。這就是為什么本官在這件事情無能為力的原因,林大人把這一切都算的死死的沒有任何空子讓人鉆?!狈靳]一臉無奈的把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信息透露出來。
“那我王家豈不是完蛋了!”王昇兩眼無神的喃喃自語,所有的事情只要和林曦搭上架基本就完蛋。
“王家主還是想辦法發(fā)動自家人加緊春耕吧!距離晚春沒兩天了,錯過了最佳時期到時候新政的土地局官吏就要找你啦!”方鵠搖了搖頭就這么施施然的離開了,只留下無言落淚的王昇和趙王。
踩在田埂上方鵠看著那無垠的良田,費了好大勁才壓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再過不久這些良田就會從新回到朝廷的手里。到時候那些無地的百姓就能均田,他方鵠的名字也能隨著新政一起名留青史。
回到家里的時候妻子娟娘聽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給他端來了茶水,看著妻子和頭發(fā)花白的老娘方鵠的心情頓時凝重起來。
在書房里來回趟步幾經(jīng)思索之后一咬牙,從臥室里拿出一件東西走出了家門。
戴著一頂大檐帽低著頭方鵠走進了一家販賣雜貨的小店,和里面的店家對好暗號之后他被引進了里屋。
“方大人,怎么有空來這里不知道有何事要我們辦?”一位布衣老者笑問道。
“我死不要緊,但我老娘和妻子娟娘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尤其是娟娘他已經(jīng)有了身孕,可否保她安全!”方鵠低聲求到。
“方大人今日不來我們也要去找你,那些人動手估計就在這兩天。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人手到時候可保老夫人和夫人全身而退,大人無需為這些事情傷神。這里還有一件事情要和大人交代,吳家事情已然查明我以上報,接下來的事情你只需要照計劃行事就行?!?p> 得到這位相貌古怪老者的肯定答復方鵠也放下了所有的擔心,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大事。
雖然王家和其他家族各種威逼利誘,但依然沒能找到足夠的人手完成最后時節(jié)的耕種。大片的田畝撂荒即使王家老小齊上陣依然杯水車薪,直到清明時分也才完成百來畝的春耕。
清明過后第一天作為新政設定的春耕最后期限,以土地局為首的官員領著執(zhí)法隊開始挨家挨戶的盤查春耕土地的規(guī)模。
走到王家名下的田產(chǎn)下,底下人都熟練度拿出測量的長繩,丈量王家已經(jīng)完成插秧的田地。得知消息的王昇火急火燎的趕來,把這些人從自家地里趕走,不過趕走前官吏們也都完成了自己想要的數(shù)據(jù)。
為首官吏當場填上數(shù)據(jù)然后去往下一家,不論王昇軟硬兼施這些人都油鹽不進。
當所有的數(shù)據(jù)匯總之后,方鵠親筆勾選了同意執(zhí)法的文書,第二天土地局稅務局以及執(zhí)法隊就紛紛去往那些土地閑置的家族。
因為王家的特殊性這一對由方鵠親自帶隊,可惜王家大門緊閉面對這樣的局面方鵠一點也不意外。
示意屬下人把對于王家的宣判大聲通讀三遍,并且再三警告如果不開門就要砸門。
王昇在趙王的陪同下走了出來,往日神采飛揚的王昇看上去老了十歲一樣,嘴角的燎泡潰爛可見這段時間里他日子有多難熬。
“見過趙王爺,今日前來乃是公務還請王爺不要讓下官等人為難?!闭f完又看向王昇。
“王家主,根據(jù)下面官吏的測量你今年的土地只完成了兩百畝的耕種,而你王家名下共有田地兩千頃。根據(jù)新政對于浪費土地的處罰你需要繳納罰款共計十九萬九千八百兩官銀,這是對您處罰的文書。如果查看之后沒有異議還請三天之內(nèi)去稅務局繳納,這樣也不讓我等難做?!蓖恋鼐值墓倮粼诜靳]的示意下把內(nèi)容說了一遍。
文書一遞過去就被王昇暴躁的撕得粉碎:“我家的地我想種就種輪不到你們置喙,這樣的罰款我是不會交得有本事自己來拿。”楊鑫這個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也得到了皇都來的消息。寧皇已經(jīng)開始實行新政了,如果他還要對方鵠等人施壓那就是和父皇對著干。
這時候他不由得想起了林曦對他說的話,自己一時放不下臉面結(jié)果造成了如今進退兩難的局面。
同樣進退兩難的還有他的難兄難弟魏王,看著一臉著急的范陳兩家家主楊釗也抱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
江南五家各有側(cè)重點,王家是土地,孫家是客棧和運輸。吳家則是賭坊和見不得光的高利貸,剩下來的范家主營商鋪等一些香料。而陳家就更加的純粹只搗鼓桑麻,整個江南大半的絲綢和布匹都是他家的。
作為從一開始就是魏王的支持者,范陳兩家對于王家和吳家一直都是不理不睬,主要是這兩家抱團不怎么另外三家有來往。雖然同為江南五家但彼此之間關系不像外人想的那么好,隨著林曦新政大減商稅他們一時間更加的滋潤。
但好日子不長,隨著馮瑩和林曦合作大量的北方貨物進入江南,這讓兩家的收入極大地被打壓了。
馮瑩在林曦退稅的政策下簡直就是不要命的和兩家對拼,小半年來兩家完全不是馮瑩新型商業(yè)手段的對手。節(jié)節(jié)敗退之下只能前來找自己的靠山魏王希望他能治一治馮瑩。
“本王也不知道如何說你們才好,范陳兩家百年威望居然搞不過一個小女子,你讓我本王怎么去幫你們?難道讓我下令去把馮瑩抓了?”楊釗氣急敗壞的看著面前尷尬范陳家主。
“王爺,其實不需要那么麻煩的就小的所知,馮瑩之所以手段層出不窮完全是有小林大人給他出主意。只要王爺您和小林大人說一聲,我們完全可以把馮瑩打出江南?!狈懂犚荒橂y為情的說道。
“別再提林謙之了,他如今在京城靜養(yǎng),別說是寫信就連林貴妃想要探望都不允許。太醫(yī)說是不能讓他在思慮,如今他就像是個活死人一樣也沒幾天好活的。找他還不如自己想想辦法!”楊釗對著范疇破口大罵,這些不知道變通的家伙只知道借勢壓人。
“王爺不行的話就讓方鵠方大人開口也一樣的,他掌管整個江南他開口馮瑩可不敢不聽?!标惸暌彩怯行┎缓靡馑嫉拈_口。
“別提那個姓方的,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本王幾次對他拉攏他都視而不見,上次讓他為吳家批個條子也死咬不肯?!毕氲椒靳]那張臭臉楊釗就覺得想吐。
“那怎么辦?”范疇真的犯愁了。
“等等吧,你們先穩(wěn)住。本王和趙王就要分出勝負了,只要把趙王趕回皇都。本王就能成為太子,到時候本王就能以太子之尊逼方鵠妥協(xié)。”
“王爺大事不好了!出事了!”幕僚一臉驚慌的跑進來沖著魏王就是大聲驚呼。
“鬼叫什么,發(fā)生什么時候事情了讓你丟了魂一樣!”氣頭上的楊釗直接就開罵了。
“王爺,吳家走私販賣軍械如今事情敗露,吳家已經(jīng)被團團圍住了是舉報的人是趙王而且,趙王正帶著人朝我們這來了!”幕僚的話猶如炸雷一樣把楊釗給震的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