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山村(3)
在羽分的科普下,米婭才知道逃逸天賦算是比較罕見的魔法師天賦。
她在知道這個天賦的時候,好像是聽那個職業(yè)引導員提起過,不過那時她腦子里面塞滿了逃跑兩個字,還真沒主意。
兩個同職業(yè)的玩家走在一起,聊得無非就是對于魔法技能的使用。正好有這個機會,米婭當然是將自己不懂的方面都向羽分請教。
他們的住處離村口還有點遠,兩人聊了很久之后才聽到領路的村民說村口到了。
其實在走進村口的時候,就能夠聽到一些聲音,有些刺耳,即使只聽得到一點都會覺得吵鬧。
這邊的路也發(fā)生了變化,路兩邊有可以修建過的樹,上面有著紅色的綢緞。間隔的還有著奇形怪狀的石像,很明顯是被搬過來的。
那些石像有些是能看出臉的,臉上的五官與人的五官是不同的,像是被可以放大某一部位一般,第一眼總是讓人覺得違和。
米婭只看了一眼,心里面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涌了上來,米婭果斷轉頭沒有繼續(xù)看下去。
繼續(xù)跟著村民往前走,很快,布置得精美的慶典出現在米婭和羽分的面前。那是個很精美的盛典現場,視野之中幾乎都是紅色。與周圍的翠綠形成了劇烈的反差,總讓人覺得這類盛典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盛典現場從村口開始,卻是往村莊外蔓延的。他們看過去,好像范圍還挺廣的。只是米婭和羽分不理解的是,為什么是往村外蔓延。
“因為盛典是用極致的喜悅,將厄運和災難都送出去。所以我們盛典的場地是往外的?!?p> 這是村民的解釋。
村口為了盛典還特地做了一個門,有兩顆百年大樹和無數紅綢緞做成的門。領著他們來的村民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一個紅色夸張面具就戴上了,然后穿過了那個大門,進去了。
留下兩個猶豫著進不進去的玩家。
聽著里面的奇奇怪怪的音樂聲,米婭和羽分就像被攔在主人家外的客人,充滿了尷尬。
好在這個尷尬沒有維持多久,那個村民就又回來了,手上還拿著與他臉上是同色系的大面具。
“盛典只有戴神明面具才能進去?!?p> 將盛典的大致規(guī)矩和林說了一些,村民就將面具交給了他們,然后又回到盛典去了。
米婭打量著自己手上的面具,說:“看不出來,這個村民其實還是挺好的,還幫我們去找面具?!?p> “只不過神明的道具……”米婭將米阿奴放到自己的臉上:“神明原來是這樣的嗎?”
羽分笑了一下:“神明大多都是人類想象出來的,在某些地方上夸張也是正常的。在我生活的那個世界,就有個神明叫做順風耳,他能聽得很遠,所以他的一些神像都會將他的耳朵做得非常大?!?p> “總是要有些特點的,不然那些神明和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米婭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樣。她將那個面具戴好,然后對羽分說:“我們戴好了面具就進去吧?!?p> 羽分也戴好了面具,兩人有了裝備,守在門口的像兩尊守門神一樣的村民才拉開紅綢緞,讓他們進去了。
這盛典的人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多。
其實盛典就是布置在村口那一大塊空地上,那空地大概和學生時期的操場差不多大。場地中間有一個大車,大車是被改造過的,有點像表演的舞臺長了四個輪。
臺上放著一個很大的紅木箱子,用著各色的綢緞包裹著,不知道里面究竟裝了什么。
越靠近那個大車,人越多。擠來擠去的,全是帶著面具的人。他們眼神狂熱地望著大車的方向,最里面用著米婭他們聽不懂的預言在唱著什么。
米婭和羽分還在邊緣,他們站的地方暫時只能觀察到一部分的人。
“要過去嗎?我感覺擠進去的話,太容易分散了?!倍胰藬D人的感覺很難受。
米婭有點不想過去,可是她又覺得那中間的車很重要。
羽分其實比米婭更不愿意擠過去,第一次看到羽分的米婭當然不清楚羽分是有一點小潔癖的。
他更愿意自己使用一個風系的技能,將那些人全部吹跑。
當然,這樣太兇殘了,羽分當然暫時是不會這么做的。
“我覺得那個位置不錯?!备静幌脒M去的羽分指了一個地方,提議道:“那里高一點,人也不是很多,我們過去看看吧。這樣,就不用過去了。”
聽到不用過去了的米婭果斷同意。
這兩人達到了共識,就一起往羽分看上的那個位置走去。
“嗯?”米婭突然停下腳步,望著另外一個方向。
“怎么了?”
“我感覺我剛剛看到了玩家?!泵讒I說道:“那個人雖然帶著面具,但是裝扮是和村民有很大差別的,像是我們的穿著風格。不過人太多了,他好像被擠到其他地方去了?!?p> 羽分點頭,無所謂地說:“沒事,等會兒到了那個地方再看看,應該會更方便辨認?!?p> 于是,兩人走的速度更快了。
兩人來到那個地方,不說其他的,這個位置是真的好。它的地勢是較高的,站在那兒雖然看不清車后面的情景,卻能夠將車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但也不屬于特別高的階梯,是個非常適合觀察的地方。
米婭盯著那個箱子盯了很久,突然說道:“是我離得太遠了的錯覺嗎?我總覺得車上面的那個紅木箱子在動?!?p> 羽分聞言望過去,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是在動,弧度不大,應該只是人太多,擠來擠去的,造成車有些晃動。”
“是嗎?”米婭還是盯著那里,問:“你說那紅木箱子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東西???還封的這么嚴實?!?p> “每個地方傳下來的習俗不同,在不清楚這個地方的風俗的情況下,還真猜不出這里面裝了什么。”羽分說著,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變化。
“最壞的結果,就是這里面裝了人。”
米婭愣住,里面裝了人,這個結果還真是最壞的。羽分沒說,她想不到那里去,但是有了這個可能。米婭就覺得這里面真的裝了一個人。
她的神情變得有些難看。
“你說,我如果在盛典上搗亂……”
羽分轉頭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很有勇氣的想法啊,我都不敢在不知情的狀態(tài)下動手。米婭,你覺得,你很強嗎?強到能與這里這么多人對抗?!?p> 米婭沉默了一會兒,很快,她露出一個笑容:“我不配,有些異想天開?!?p> 羽分收回目光,嘴角的笑容淡了些:“在這個系統(tǒng)里面,一定要學會的事情就是量力而行?!?p> “知道了?!泵讒I轉了一個話題:“只可惜人太多了,望過去全是頭,分不出來哪些是玩家,哪些是村民?!?p> “放心,后面肯定是會遇上的?!?p> “也是。各自先應對各自的情況,也挺好的。”
他們一直站在這個地方,聽著耳邊過于刺耳的音樂,一直等到音樂突然停止。
音樂停止了,場面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米婭和羽分打起精神來了,依著這種氣氛,重要的一幕應該是要來了。
一個杵著拐杖的老人被人扶著走上了那個車上。他帶著紅藍色的面具,面具顏色沖撞明顯。在老人站定之后,下面的村民就不約而同地喊道:“祭司大人好!”
老人伸手示意了一下,場面就安靜下來了,然后老人才開口:“災禍和不幸都已經被裝在里面,接下來就是將它送離我們村莊!”
“送離送離!”
村民們對老人的話是一呼百應。
“災難和不幸?”米婭真的是好奇了:“這種抽象意義的東西是怎么裝進一個具體的箱子呢?”
羽分:“他們肯定有他們的方法?!?p> “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祭司又抬了一下手,原本吵鬧的人群立刻安靜。接下來,有一個村民舉著一個火把走上來交給了那個祭司。
祭司接過火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祭司已經年邁的原因,他拿著火把的手是在顫抖著的。
在眾人的注視下,祭司靠近了那個紅木箱子,舞動的火焰碰上紅木,瞬間箱子就被灼烈的火包圍。
將火把一起扔了進去,祭司手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閉上眼睛念著什么。
在下面看著的村民是知道祭司在念著什么的,他們都跟著祭司念著。米婭他們能夠聽懂來自不同時空的玩家的語言,卻聽不懂這個副本里面的一些話語。
火焰包裹了整個箱子,紅木被火侵蝕,兩道尖叫聲音響徹了整個場地。
米婭呆住,那兩個女聲是從那團火焰中傳出來的,聲音凄慘。光聽著都能想象出她們在里面的掙扎與痛苦。
“最壞的猜想出現了?!?p> 尖叫聲不曾間斷,越發(fā)痛苦。可是底下的村民依舊虔誠地與祭司念著他們的咒語,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這兩聲尖叫。或許說,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箱子已經徹底被火燒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滿身是火,抱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她們兩個已經成為火人了,互相糾纏著,痛苦地撓著地。她們似乎是想沖出來,卻像是被禁錮住了,只能在原地忍受著烈火焚身。
米婭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活活被燒死,她捏緊拳頭,眼睛里面只有那兩個在進行最后掙扎的女人。
她們終究還是不掙扎了,這個時候祭司和底下的村民也停止了那奇怪的咒語。
“接下來,就是為我們的村莊送走這些不幸和厄運?!?p> 說完,祭司就離開了車。在車后面的村民就自覺地推著那車往村外走。
“走吧,我們跟出去看看吧?!庇鸱忠姞罹蛯γ讒I說道。
他望過去才發(fā)現米婭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他想起剛剛那個場景,對于女生來說,那個場景似乎是有些過了。
遲鈍的羽分突然發(fā)現自己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米婭:“米婭,你還好嗎?”
米婭的臉色已經有些慘白了,她笑笑:“我有些沒緩過來,不好意思啊?!?p> “沒事,你應該沒怎么見過這種場景,這是正常的。我有一次副本還親眼看到了分尸,當然直接吐了呢?!?p> 分尸……
托剛剛那個場面的福,米婭腦海里面一下子就想象出了有人在她面前分尸的場景。臉色變得更加白了,甚至有一股想吐的沖動。
米婭伸出手,說:“你不要說了,讓我自己緩緩就好,要不然你先跟上去吧,別因為我遺漏了什么線索。”
“那不行,我怎么能將你一個人丟在這兒?!?p> “你去吧,我在這兒陪著她。”
聽到熟悉的聲音,羽分回過頭,看到了一個帶著和他們臉上相似面具的人。
“顧舟泊?”
顧舟泊走到米婭旁邊,伸出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他對羽分說:“魚粉,你跟著那車去看看吧?!?p> “不用?!泵讒I往前走了一步,躲開顧舟泊的手:“我緩得差不多,我們一起去吧?!?p> 顧舟泊收回手,他擔心地看著米婭,卻不好多說什么。
羽分就覺得氣氛好像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奇怪了,但是究竟哪兒奇怪,他說不上來。就只能邊和顧舟泊喧囂,邊跟上了大部隊。
首先,還是得清楚這副本的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