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十一月,王嗣在柴進家已經(jīng)住了四個多月了。
可還是沒有等到天人武松的影子。
這一日,彤云密布,朔風(fēng)漸起,看著是要下大雪的樣子。
政和四年的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早一些。
林教頭風(fēng)雪山神廟……
也不知道林沖那里怎么樣了……
正擔心著,忽然莊客來報,有人來找王嗣。
王嗣請人進來,發(fā)現(xiàn)卻是那個曾經(jīng)來報消息的李小二。
“小二哥,可是林教頭那里出了什么事情?”王嗣給李小二倒了一杯熱水問道。
李小二用雙手抱住水杯,說道:“六天前,一個從京師來的客人,在小人酒館內(nèi)請管營和差撥吃酒,林教頭說那正是陸虞侯,不想今日,林教頭卻換了一個好差事,去大軍草料場管事。林教頭和小人都想不明白,故來此向先生討個主意?!?p> 陸虞侯火燒草料場……
王嗣抬起頭,卻見天空中飄起了密密麻麻的雪花。
雪還是下了起來。
他看向李小二問道:“林教頭可否接了差使?”
李小二道:“小的出發(fā)前,林教頭已經(jīng)回天王堂收拾了?!?p> 王嗣算了算路程,李小二已經(jīng)來不及回去報信了。
他嘆了一口氣道:“陸謙等人武藝平平,自然不敢與林教頭當面沖突,只會暗地里耍些陰謀詭計,大軍草料場都是易燃之物,一點火花就能成燎原之勢,身在大火之中,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只能是飲恨的下場?!?p> “你是說陸虞侯要火燒大軍草料場……那……那可是大軍草料場……他……他怎么敢?”李小二吃驚道。
對陸謙這個毫無底線的人來說,他又有什么不敢的……王嗣接著看天說道:“如此大的風(fēng)雪,草料場的茅草屋怕是支撐不住,林教頭性格謹慎,應(yīng)該不會在草料場居住,倒是性命無虞,只是燒了大軍草料場,林沖這個管事也是死罪。”
李小二道:“那該如何是好?”
王嗣道:“如果小二哥遇到林教頭,可讓他來此地找我?!?p> “好的,我這就通知林教頭?!?p> 李小二答應(yīng)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王嗣繼續(xù)看天。
林沖馬上就要被逼上絕境了,也就是說林沖馬上就要離開了。
可,武松還是沒有到來。
武松肯定就是這個冬天來到柴進府上的。
難道是林沖走了,武松才來的?
天星感應(yīng)呢?
那我是與林沖一起去開拓梁山,還是在這里等著,見識一下武松?
……
柴進走了過來,見王嗣看著天空發(fā)呆,開口問道:“王先生在想些什么?”
王嗣沒有回頭,說道:“今日林沖換了一個新的差使,看守大軍草料場?!?p> 柴進笑道:“這倒是個好差事?!?p> 王嗣接著說道:“六天前,高俅的狗腿陸謙來到了滄州,并請管營與差撥吃酒,陸謙可不會千里迢迢過來,只為給林沖換個好差事?!?p> 柴進立刻想到了關(guān)鍵,瞳孔一縮,失聲道:“他要燒了大軍草料場!”
王嗣點點頭道:“大官人高見,大官人的東莊離大軍草料場較近,我們?nèi)ツ抢锏戎绾???p> 柴進問道:“先生怎知林教頭會去東莊?”
我看過原著啊……王嗣正色解釋道:“草料場以西是滄州城,在這種情況下,人都會本能的選擇遠離州府,而草料場以東人煙稀少,所以我猜林沖會往東走?!?p> 柴進點點頭道:“先生高見,我們這就去東莊。”
……
李小二離了柴進家,不顧漫天的大雪,向草料場的方向快步走去,他要盡快把王嗣的推測告訴林沖。
天已經(jīng)黑了,他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希望今夜不會有事!
李小二祈禱著,加快了步伐。
走著,走著,李小二突然發(fā)現(xiàn),北方的天空,仿佛火燒一般,通紅一片。
“終究還是沒趕上……”
李小二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
王嗣與柴進帶著莊客在大雪的映照下策馬奔騰。
“先生為何不徑直去草料場告知林教頭?”快到東莊時,柴進在馬上大聲問道。
王嗣張了張嘴,灌了一嘴的風(fēng)雪。
他抬起頭忽然勒住了馬,只見,西方的天空通紅一片,仿佛整個雪夜都被燒透了一般。
柴進和莊客都勒馬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西方。
“他們這么快就行動了?”片刻之后,柴進吃驚地問道:“林教頭他……他不會有事吧?”
依照劇情的強大慣性,林沖肯定是不會有事的……
王嗣搖了搖頭頭,“大官人暫請放心,林沖不會有事的。去東莊休整一下,然后再去草料場看看如何?”
難道王嗣早有安排……柴進看了王嗣一眼,點點頭道:“好!”
……
到了東莊,柴進就馬不停蹄安排莊客出去尋人,滿天飛雪的夜里尋一個人何其難也,柴進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換了一身干衣服,烤了烤凍僵的身體,王嗣和柴進又冒著大雪,騎馬向草料場行去。
離草料場越近,越發(fā)感覺這火燒得大。
王嗣幾人站在山神廟前,都能感受到一陣陣的熱浪撲面而來。
山神廟幾人已經(jīng)查看過了,外面找打了陸謙、富安已經(jīng)管營的無頭尸體,山神廟的供桌上放著三人的頭顱,表情驚恐,昭示著他們死前是多么的害怕……
“林教頭看來是真的死里逃生了。”柴進敬佩地看了王嗣一眼說道。
王嗣點點頭:“我們回東莊吧,讓周圍的莊客們留意一下陌生人。”
柴進沒有一絲猶豫:“好!”
……
從山神廟折返回到柴進東莊已經(jīng)是五更時分了。
柴進與王嗣剛踏進莊門,莊內(nèi)值夜的莊客打著雨傘迎了過來。
王嗣把馬韁遞給莊客,問道:“今晚可有陌生人來莊上?”
莊客看了看柴進,見柴進并沒有不悅之色,才答道:“倒沒什么陌生人來投,只是草屋那里抓了個偷米賊,正吊在門樓下。”
王嗣抬頭望門樓下看去,在白雪的映照下果然看到一個被吊起的身影。
王嗣趕緊跑過去確認,吊起那人果然是林沖,他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還在那里嘟囔著:“你們都走了,老子正好快活吃酒……快活吃酒......”
話語中有著無盡的悲涼......
王嗣心中忍不住一酸,手忙腳亂地給林沖解綁。
柴進也發(fā)現(xiàn)了不妥,一邊呵斥著莊客,一邊跑著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