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嬉笑間,傲儋接人回來了。
他們的身上,均落了薄薄的一層雪。
嫘姑想要給婆婆個擁抱,婆婆笑著退了退。
“我身上涼,別把寒氣過給你?!?p> 昨天晚上,傲儋才告訴他們,關(guān)于嫘姑流產(chǎn)的事。
婆婆聽罷,少不了一陣數(shù)落,怪兒子不盡心。
自始至終,傲儋只是聽著受著,不曾有過一句辯解。
公公也笑著催小骨進去,說是門口冷。
唯有嫘校長,話里帶著氣,“不必心疼她,出了這么大的事,就只知瞞著?!?p> 嫘姑厚著臉,要去接過爸爸的外套。
嫘校長輕快一閃,自顧抖起衣服上的雪來。
嫘姑擠出十二分的笑容,套著近乎。
“爸爸,怎么沒把桃花嬸帶來,我饞她的燒餅了?!?p> 這話,昨晚她就跟嫘校長提過。
嫘校長故意不理她,只扭頭對傲儋說:“好女婿,你可記牢了,你桃花嬸的燒餅,是專帶給你吃的。”
傲儋只是笑笑,當著岳父的面,早拿出一個燒餅來,遞給了小骨。
嫘姑嘚瑟地咬了一口,咂摸起酥香的味道來。
嫘校長再也忍不住,呵呵地笑起來,“瞅你那饞樣兒,出息!”
小丁也迎了過來,熱絡地打著招呼。
“諶伯伯,月秀姨,好久不見!
“這位是嫘伯伯吧?聽說您好功夫!
“哥,生日快樂!”
月秀說:“你小子,多日不見,越發(fā)俊了。上次你媽媽還抱怨,說你也不談個戀愛……這么好的小子,她急個什么勁兒喲!”
小丁想起廳里的童年,怕她聽去多想,便趕緊阻了話頭。
“諶伯伯,嫘伯伯,趁哥生日,我們可要好好喝一杯?”
“那是當然!”偉民朗聲說。
嫘校長第一次見小丁,也是喜歡得緊,伸手就要去握。
嫘姑知道爸爸老毛病又犯了,碰到喜歡的年輕人,不管不顧地,就想試試人家的力道。小丁清清秀秀的俊模樣,哪里見過這個?
“爸,哪有您這樣的,一見面,不管對象,就想過招?!?p> 嫘校長從鼻孔里哼出聲來,“我倒想跟你過招,只是怕你身子弱,受不住?!?p> 嫘姑知道,爸爸說這話,是在抱怨她。
“嫘哥,別怪小骨。她和傲儋都還年輕,孩子嘛,以后總會有的?!?p> 嫘姑含羞低頭,感激婆婆為自己解圍。
傲儋聽母親如是說,神情異常地,又迎合著笑了笑。
安置好長輩,傲儋跟嫘姑,在客廳里陪著。
不大會兒,若兮一家三口到了。又過了會兒,鄭君和大美也來了。
小羽子很快就跟愛兮熟絡了。他們分享著彼此的玩具,不時地發(fā)出悅耳的咯咯的笑聲。
男人們聊著事業(yè),聊著國內(nèi)外的形勢,后又轉(zhuǎn)到體壇快訊,自有一番熱鬧景象。
女人們則圍坐一起,談著今冬時尚,聊著明星八卦,后又交流起育兒經(jīng)來。
門鈴又響了。
嫘姑奇怪,天色已晚,還會有誰來嗎?
傲儋喚了嫘姑,二人牽著手,一起去開門。
門外,山慕推著輪椅,冒雪而來。
輪椅上坐著晴兒。她畫了精致的妝容,卻難掩臉上的憔悴。
“抱歉,剛?cè)タ戳死罡?,來遲了?!鼻鐑郝冻雒髅牡男?。
嫘姑看著晴兒,差點落下淚來。
她知道,半個月前,晴兒還躺在國外某家醫(yī)院的病床上,在生死一線的邊緣掙扎著。
誰能想到,她竟能千里迢迢,跨山跨海,冒雪前來。
這,實在是太意外,太驚喜了。
“晴兒,我說對了吧。小嫂子,果然高興傻了?!鄙侥酱蛉さ?,眼睛里,不見了以前的吊兒郎當。
晴兒抬眼笑笑,又拉過小骨的手,她們都瘦了。
“晴兒,你的身體?”嫘姑關(guān)切這個。
晴兒攤手一笑,“放心,好著呢?”
一點兒都不好,好嗎?山慕心說,只是不忍揭穿她。
傲儋是知內(nèi)情的,趕緊說:“小骨,快讓他們進來,外面冷。”
嫘姑這才意識到失態(tài),笑著延請好友進門。
“嗬,真熱鬧!看來我是來著了?!鼻鐑赫f。
屋內(nèi)的人,立馬止了閑聊,紛紛朝晴兒和山慕看來。
大家大都是舊相識,對這姍姍來遲的兩人,圍著聊個不住。
當然,姍姍來遲的,還有石頭。
她趕在臨開宴前,才由老大帶著來了。同來的,還有鄭梓,鄭君的妹妹。
嫘姑雖覺得奇怪,也沒去多想。
畢竟,親朋好友,歡聚一堂,誰還愿想起不快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