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把白露抱回到沙發(fā)上,兩個人又接著膩乎。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童年的蕩秋千,隨記憶一直晃到現(xiàn)在,啦啦啦……”
白露瞇著眼睛,忽然唱起歌來,腳丫一晃一晃的。
梁晨在旁邊輕聲配合,也能哼哼幾句。
“?。 ?p> “又怎么了,嚇我一跳?!?p> “哥,你快看屋頂……”白露伸手指向天空,臉上的神色很驚慌,“那里好像有只撲棱蛾子!對,確實(shí)是蛾子,你瞧瞧,它飛過去了!”
“呵”的一聲,梁晨笑著說,“真沒想到,白女俠那么厲害,居然會怕蛾子?!?p> “我怎么就不能怕?這東西長得灰突突的,又丑又嚇人?!?p> “現(xiàn)在沒事兒了,它飛走了,才跟黃豆粒差不多大,你說你至于么?”
白露縮進(jìn)他的懷里,把自己團(tuán)成一團(tuán),央求道:“小晨哥,你快點(diǎn)去打,蒼蠅拍掛在門后邊。你把蛾子打死了趕緊扔出去。我有強(qiáng)迫癥的,不然晚上肯定睡不著。”
“好吧。”
梁晨剛站起來去拿蒼蠅拍,白露就迅速扯過一條小毛毯,把自己裹緊,裹得死死的,只露出兩只眼睛。
梁老板忍俊不禁,肩膀一抖一抖的,連肚子都笑疼了。
害怕的白露轉(zhuǎn)過頭,又開始責(zé)怪拖把:“喂,你是怎么看門的?捉老鼠,抓蟲子,這些不都是貓?jiān)摳傻幕顔???p> ???
拖把:“……”
你看看,事實(shí)又一次證明了,女人都不講理。
“貓哪能管得了天上。”梁晨嘴里開著玩笑?!斑@個超出服務(wù)范圍了,哈哈?!?p> “拜托請認(rèn)真點(diǎn)!”白露埋怨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你還笑,沒有同情心!”
“別催了,我不正找著嘛?”
梁晨在屋里走來走去,揮著蒼蠅拍。像冰箱后頭、茶幾底下、抱括一些犄角旮旯的都找了,可就是沒看見那只蛾子。
蛾子跟蚊子的情況差不多,你越想打它就越打不著。
客廳找完找臥室,梁晨一無所獲,最后出來攤攤手:“沒有啊。你要實(shí)在害怕,干脆去開個酒店睡好了?!?p> 面對他的調(diào)侃,白露哼了聲:“小晨哥,你騙女孩子的借口還真奇葩,我才不跟你去酒店呢!”
“哎?”
梁晨說,“我可沒那意思,你瞧你,腦子里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快點(diǎn)找啊,別耽誤時間了!”
“是是是。”
梁晨繼續(xù)搜尋,忙活了半天卻還是沒有結(jié)果,他只能回來干瞪眼,宣布放棄。
“這……”
白露苦著臉,嘴里使勁嘀咕,“怎么辦嘛,怎么辦……”
“不然你上網(wǎng)搜一搜,看看有什么好辦法?”
“切!”白露瞅了他一眼,“浪費(fèi)時間,我要信那些網(wǎng)友,還不如相信狗會爬樹!”
梁晨仔細(xì)想想,是這么回事兒。
——網(wǎng)上確實(shí)有許多無聊的二貨,腦回路都異于常人。
你若問他怎么消滅蛾子,他指不定會說:干嘛要打蛾子,蛾子那么可愛?再等上幾個月,蛾子就會變成蝴蝶了,蝴蝶哎,自己養(yǎng)的寵物難道不香嗎?
兩個聰明人大眼瞪小眼,居然被難住了。
白露躲在毛毯里,情緒漸漸變得焦躁起來,一會自言自語,一會哆哆嗦嗦。
看到這種情況,梁晨也不敢再笑她了。
“要么你去隔壁睡吧,我的房間很干凈,保證沒有蛾子。”
“不。”白露搖搖頭,“紅姐他們一定會笑話我的,你還嫌我不夠丟人?”
梁晨:“……”
突然間,白露驚喜地一拍手,喊道:“哈,有法子啦!我真是個小天才?!?p> “什么辦法?”梁晨連忙問。
“有句俗話叫做‘飛蛾撲火’,你應(yīng)該聽說過。其實(shí),大部分的昆蟲身上都有‘趨光性’,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弱點(diǎn),把它引出來,再消滅掉。”
“怎么消滅?”
“上次停電的時候,記得我買過幾根蠟燭,你去抽屜里找一找?!?p> 梁晨被她的主意驚呆了,張大嘴巴說:“你,你不會想把燈關(guān)掉,點(diǎn)上蠟燭吧?”
“猜對了!”
“……”
想一想,這個點(diǎn)子貌似也不怎么靠譜。
“快去呀哥,求你了?!?p> “得?!?p> 實(shí)在沒有別的法子,梁晨只能答應(yīng)她。接下來,梁晨去抽屜里找到蠟燭,又去廚房摸了個打火機(jī),關(guān)閉所有燈光,把蠟燭點(diǎn)在茶幾上,兩個人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因?yàn)楹诎怠?p> 世界變得靜謐。
一點(diǎn)燈光,兩道身影。
這種無聲的感覺非常奇妙。
白露用肩膀倚著梁晨,靠坐在墻邊,終于不再害怕了。
“小時候,我去鄉(xiāng)下看望外婆,有一只好大好大的蛾子,就像……就像雞蛋那么大,忽然飛到我的腿上,毛茸茸的,還很癢癢……”
梁晨插話說:“從那之后,你就害怕蛾子了?”
“嗯,當(dāng)時我被嚇得哇哇哭,到處找媽媽,不小心還摔了一跤?!?p> “可憐的孩子?!?p> 梁晨用胳膊摟住她,口氣十分憐惜。
“你說它什么時候會出來?”白露也順勢靠過去,用腦袋拱了拱。
“看運(yùn)氣吧,誰知道?”
“它要一直不出來,你就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好的?!?p> 于是乎,兩個人就傻傻地等著,看著蠟燭的方向出神。
古有“守株待兔”,今有“守?zé)舸辍?,他們倆加在一塊都快五十了,行為卻像個孩子,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噗嗤,鵝鵝鵝?!?p> “笑什么?”
“你看這個場景,像不像古代洞房的時候?”
梁晨嘆口氣:“虧你想得出來,那根蠟燭是白色的,大姐?!?p> 白露:“……”
等啊,等啊,午夜十二點(diǎn)左右,白露已經(jīng)犯困,此時突然發(fā)生了奇跡!
一團(tuán)小小的影子,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來,繞著蠟燭開始轉(zhuǎn)圈,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撲棱棱的,怎么也不愿離開。
“露露,你快看!”
“嗯?哎呀,我早說過這個法子有用的!”
梁晨攥著蒼蠅拍,悄悄地溜過去,蹲在地上瞅了一會,最后閃電般出擊。
“啪”的一下。
困擾他們整晚的蛾子終于完蛋,被拍得死死的。
“耶!”
白露高興壞了,一把甩掉身上的毯子,跳起來歡呼。
“真不容易?!绷撼恳矘泛呛堑摹?p> “我就是那只蛾子?!卑茁度ψ∷难鲋?,用軟糯的聲音說。
“什么?”梁老板沒聽懂,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是燭火,我是飛蛾,無論你身在哪里,無論有多么危險,我都是要過去尋你的……”
“然后被拍死?”
“啪啪!”
“哎呦!喂,你揍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