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溫暖的陽光調(diào)戲著光腳丫子,踩踏著小腿肚子,照射在屁股蛋子上時,拓跋辰被蕭府中的前院演武場上,少爺小姐們練舞的聲嘶力竭的喧囂聲驚醒了。
長老們的狂亂呵斥聲,仆人的匆匆忙忙的小碎步聲,廚娘和貼身女仆們結(jié)伴穿過走廊竊竊私語聲,木盆傾倒嘩嘩地倒水聲,馬廄里的馬兒的嘶鳴聲,少爺們的劍柄擊打木樁的啪啪啪聲。
這些聲音順著一縷縷歡快游動的陽光穿過狹小的窗戶爭先恐后地鉆進(jìn)簡陋的房屋。
拓跋辰倆眼一睜,一激靈,后背緊繃,抬頭上揚,從床上彈跳了起來,匆匆忙忙穿好漿洗泛白的粗布麻衣服,咯吱吱一聲推開被夜里孜孜不倦地玄鼠,靠著幾顆伶牙俐齒破開的幾個小洞的泛黃木門。
刺眼的陽光照得紫色眸子緊閉,暗暗叫苦地抬起嫩白小手揉了揉,剛還睡眼惺忪,這倒是一下子變得精神抖擻。
揉了揉人就有些發(fā)脹的大腦袋,眼睛微瞇,看著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場景,每次隨之回想往事時,腦袋就會時刻閃現(xiàn)出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畫面,而且還會時不時地說出一些與這個世界大徑不同語句。
他只知道自己來自不同時空的“外星人”,帶著特殊的使命,“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增益其所不能”。
他有著異于常人的體魄,超于常人的魂力,有著特殊的遠(yuǎn)見和膽識!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格。
更加不同的,恐怕唯一直到現(xiàn)在躺在床上睡得懶洋洋的,就只有自己這個清理少爺們雜物的小雜役了吧!
“屎尿多,快走!”
屎尿多是拓拔辰對土狗的獨有稱呼!此刻被叫做屎尿多的土狗,正在房角一側(cè)直立身子雙腳正抱著樹干,來回聳動。
土狗是浩爺爺從妖域帶出來的,爺爺說它是四不像,荒犬頭,白虎身,麒麟腿,吞天蟒尾。
只是現(xiàn)在長得小,不仔細(xì)看,就是條土狗!
土狗“屎尿多”抱著樹干猛的一陣哆嗦,聲音高亢,“啊啊啊”叫了幾聲,向樹后甩了甩腿,像個打仗勝利的狗頭軍師。
接著飛快地跳起來,順拐著奔向小康的短小精悍的小短腿,跟在了拓跋辰的后面。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拓拔辰快速回頭看向那棵樹。
果然!只見樹干底部有個直徑和排球大小的長洞,洞口流淌下來一灘乳白色的污漬。
污漬散發(fā)著腥臊的氣味,旁邊綠油油的雜草,以肉眼可見般的變成黑黝黝的枯草。
可見土狗“屎尿多”的穿透力之猛!威力之大!毒性之強(qiáng)!
簡陋木屋外,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少爺們早已揮汗如雨地?fù)]斥著手中的木劍。
一股子精氣神十足,咬牙切齒,卯足勁兒,彼此劈砍擊打,鐺鐺鐺地,不絕于耳。
長老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揮舞手掌劈砍在子侄們的后頸,神色嚴(yán)肅地拿著細(xì)長木劍,不斷重復(fù)地練著點、刺、劈、掃、帶、抽、截、抹、撩、擊、掛、攔等十三種劍法招式。
看著長老和少爺們面紅耳赤地手腳笨拙地連著劍法,拓跋辰心道:浩爺爺告訴我,在人域,并沒有其他四域那般的妖氣、靈氣和以及幽冥氣,甚至詭異莫測的死靈氣。
人族只修紫氣,在人人尚武的人域,紫氣無處不曉,無所不在,無所不行。
在五域之戰(zhàn)最后一個死在死靈域的人族戰(zhàn)帝便是主修紫氣,且人人域超神帝器唯有紫氣能催動。迄今為止,人域人族使用的功法等級,便是各位紫帝制定的。
由高到低,天、地、仙、人!而每個階段又分低、中、高三級!戰(zhàn)技也是如此。
人域的除了死靈族,其他四域都有靈魂。其中最為罕見的先天滿魂力,那是只有上天寵兒紋藥師方能擁有且掌握!
所謂物以類聚,修煉的功法強(qiáng)弱對應(yīng)未來成就的高低!
……
所謂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有古書記載: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賢于材人遠(yuǎn)矣。卒之為眾人,則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賢也,不受之人,且為眾人。(注1)
才能受于上天賦予,后天努力不足,就只能擁有一般成就;先天滿魂力,后天強(qiáng)戰(zhàn)技,配合適合功法,必能事半功倍。
當(dāng)然,事無絕對。也有強(qiáng)者隕落天地,其畢生所學(xué),一生所有,化作秘境,或是被埋藏在遼闊疆域的犄角旮旯處。
一些人,生無可戀,看破紅塵,飽受生活摧殘,欺壓,命途多舛,然后躍入大海,跳入懸崖,進(jìn)入遠(yuǎn)古遺跡,躲入深山老林。
不問世事,無欲無求,淡泊脫俗,準(zhǔn)備孑然一身,塵歸塵,土歸土。
可是,終有無為有處有還無,柳暗花明又一村,向死而生,機(jī)緣巧合地得到強(qiáng)者寶藏,獲得遠(yuǎn)古遺跡傳承,一步登天,成為強(qiáng)者,成為萬眾矚目的英雄。
假亦真時真亦假,有人怡然自樂,有人投機(jī)取巧,有人異想天開,總想不勞而獲,總覺得自己是幸運女神遺落在人間的親生子女,想著置之死地而后生。
然后,他們?nèi)偞蟊姡廾磷约?,跳向山崖,一頭扎進(jìn)大海,不撞南墻不回頭般地沖進(jìn)秘境,然后……然后有人慘絕人寰,有人一去不復(fù)返,有人成了傳說。
他們用他們的所作所為,成為經(jīng)典,被稚嫩孩童們唱成了膾炙人口的歌曲。
“雖然我,舍不得,可是我,還要說”,
“請你不要再迷戀我,我只是個傳說”,
“每一個傳說,都會隨時間褪色,每個強(qiáng)者都會有,背后的辛酸挫折”
“之所以活的灑脫,是因為懂得取舍,之所以淡漠,是把一切都看破”(注2)
強(qiáng)者只會越強(qiáng),弱者只會越弱。資源只會掌握在為數(shù)不多的手里,我們不斷去模仿,不斷去研究,不斷去竊取精髓,而得到只有僅僅。
就像蕭府如今修煉的滄浪劍法只有仙階中級,而浩爺爺給他教的大多是地階中級,地階高級,甚至都有天階低級。
其中就有包括獨孤九劍,六脈神劍,太極劍,辟邪劍法,追魂奪命劍,達(dá)摩劍法,韋陀伏魔劍,段家劍法,玉女素心劍法,玉女劍法,全真劍法等諸多劍法。(注3)
拓拔辰緩緩邁著步子,緊了緊有些松垮的腰帶,索然無味地掃過族人們練功的前院。
單手拖地,頭低彎腰,漂亮的360度旋轉(zhuǎn),翻了幾個跟頭,便越過后院,便看到后院里仆人們早就開始了工作。
有瘦弱的仆人,粗糙干瘦的手里掄著在銹跡斑斑的鋤頭,在菜圃里處著雜草。
有腰圍肥潤的廚娘扭著厚實的大臀一步步挪著,被水桶麻繩拽的發(fā)紅發(fā)紫的白胖大手,提著木桶一步步挪著向著廚房走去。
幾個身姿撩人,體態(tài)婀娜,秀色可餐的婢女們,面紅耳赤地在洗弟子們臭烘烘的褶皺不堪的衣服,曬著幾處一片片深黃污漬的床單。
有幾個用碎花紗巾挽住烏黑秀發(fā),面容秀氣,身材嬌小的婢女蹲坐在廚房門口,一邊摘著菜,一邊小臉翹翹紅地碎著嘴,嘻嘻哈哈地討論著自家少爺?shù)娜な隆?p> 拓拔辰正準(zhǔn)備靜悄悄地背靠墻壁,蹲下身子化作“伏地魔”,溜進(jìn)存放少爺們平日修煉廢掉的兵器的雜役房時候。
耳邊便傳來就像蹲某人在廁所企圖通過咳嗽遮蓋打火機(jī)的聲音時,突然傳來繞梁三日般穿墻破土地讓人魂飛魄散的聲音那般!著實嚇人!
“小雜役,你在干嘛?!”
拓跋辰的身體一下子,猶如上課時靜音打游戲時手機(jī)突然響起尖銳刺耳的聲音“TIMI”的那般,大腦短暫處于空白狀態(tài),肢體僵硬!
土狗“屎尿多”嚇的又是一陣哆嗦,還在順拐走著的小短腿突然一只腿支撐地,其余三條腿飛檐走壁,180度轉(zhuǎn)彎,對著身后就機(jī)關(guān)槍掃射般不分?jǐn)秤选皢鑶鑶琛钡睾鹌饋恚?p> 拓跋辰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少年那雙紫白相間咕嚕嚕亂轉(zhuǎn)的眼眸,已經(jīng)變得聽天由命般黯淡無光,一副我見猶憐,童叟無欺,牲畜無害的呆頭呆腦的模樣。
“小姐好?。。 ?p> ……
溫暖的陽光下,外院菜圃邊,綠油油的蔬菜葉,黃燦燦的花骨朵,粉嫩嫩的花蕊。
茂盛的樹葉沙沙作響,架著藤蔓的支架吱吱作響,剛下過的褐色且濕潤土里的鉆來鉆去的泥鰍簇簇作響。
一個身著淡黃色的紗裙,蓬松的頭發(fā),雙手握著新出的油畫,背向身后的漂亮女孩,俏麗麗地站在走廊過道口,青春靚麗,活潑可愛。
果真“北方有佳人,由來稱獨立,本子號傾城。柳葉眉間發(fā),桃花臉上生。腕搖金釧響,步轉(zhuǎn)玉環(huán)鳴。纖腰宜寶襪,紅衫艷織成”(注4)
呼!古人誠不欺我!
漂浪女孩帶著狐疑的眼神盯著小雜役:“看你一臉印痕,你才起床?”
聲音像黃鸝鳴啼般尖細(xì)悅耳,真好聽!一只“黃鸝鳴翠柳”,小雜役和“屎尿多”嚇成狗!
“嗯!啊?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向著人族偉大領(lǐng)袖任倉大帝保證,我剛?cè)突ù竽锏顾チ恕!毙‰s役一臉我是隔壁家的乖孩子的老實巴交像!
對,上次幫花大娘倒水,還欠我五個格朗幣沒還呢,待會兒就找花大娘,順便在去柳姐那找找昨天懷少爺?shù)淖蛱靵G下的佩劍,懷少爺最近天天往柳姐那落下佩劍!
“發(fā)啥愣呢?一天天帶個土狗傻乎乎的!狗傻,人也傻!把你那丑狗看好,好幾次都把懷哥哥的褲腳給咬破了,真是干啥啥不行,搞破壞第一名!”
接著又道:“懷哥哥他們訓(xùn)練都快結(jié)束了,又有許多練壞的兵器,你還不快去前院去把壞兵器放回雜役房?!?p> 蕭府家主最小女兒安娜,繡眉微蹙,瞪了族里最鐵憨憨的這個蕭府最小的雜役一眼,轉(zhuǎn)身拐過走廊鏡頭,拓跋辰這才松了口氣。
娘的個乖乖,辛虧是一向不管事的族內(nèi)千金安娜,要是那吃肉不吐骨頭的兇惡管家,或是那橫挑鼻子豎挑眼,個個眼睛長在腦門上的色厲內(nèi)荏,天天流連忘返那醉花樓的色厲內(nèi)荏的少爺們,那就太糟糕了,老子不死也得脫層皮!拓拔辰這樣想著!
拓跋辰看了看還在流著哈喇子看向安娜小姐背影的土狗“屎尿多”,也是嘴巴跐溜一聲,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忍不住踢了一腳,低聲笑罵道:
“賤種,那是小老爺我看中的女人,要是敢看著安娜小姐的那盈盈一握的細(xì)腰,那圓潤的翹臀,看我不把你天天圍著打轉(zhuǎn)的懷少爺?shù)男∧格R給偷偷賣嘍,換成一個個閃閃發(fā)亮的格朗幣,然后去勾欄聽曲,就不帶你!”
威脅奏效!
這個族內(nèi)唯一的雜役小老爺感覺自己還是頗有威嚴(yán)!
這才趁人不注意,帶著土狗屎尿多跑到馬廄牽著懷少爺?shù)哪格R走出了拓跋族的外院大門。準(zhǔn)備到馬場給小母馬喂著雜役小老爺親自配置的搭配玉米、高粱和麩皮混雜的優(yōu)質(zhì)飼料。
注1摘自《傷仲永》,注2摘自《哥只是個傳說》,注3摘自《劍譜》,注4摘自《賦得北方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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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呱唧呱唧
看了7年的《裁決》太監(jiān)了。天天催更不更,就想自己寫本和裁決差不多的書,我要以我的想法補(bǔ)足裁決后面的。文筆有限,需要各位看官大老爺給我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