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
礦洞外的山谷中。
“七妹,不要沖動,要相信大哥,你就算進去了又能幫上大哥什么忙?!?p> “二哥,難道連你也要背叛大哥了?”
此時,古辰所在礦洞口,一個穿著勁裝皮甲,身姿豐腴,帶著面罩的女子,正對一個全身覆甲,懷抱長劍,面朝洞口,背對著其他人的身影問道。
“七妹,你這話就不對了,三哥完全是為了你好,大哥的交代大家都聽到了,是吧?”
見女子完全無視自己,女子旁邊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有些尷尬,一臉討好的笑臉不自覺抽抽兩下,只好轉(zhuǎn)過頭一臉嚴肅向聞聲圍過來的其他人求證道。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幫哪一方說話,干脆緘默不言,好像都在等著守在洞口的那人表態(tài)。
沉默片刻,那人沒有杜威做聲。
女子忍不住向其他人拱手道:
“諸位兄弟,大哥一向待大家如何,自不必我多說。如今可能正是大哥需要我等一臂之力的時候,我欲前往相助。有與我同行者,小妹感激不盡,若是大哥有所怪罪,小妹一力承擔?!?p> 聽女子這樣一說,當即有數(shù)人表示贊同,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這些人正是黑風(fēng)十三騎剩下的其他人,因為他們的老大已經(jīng)失蹤三天了,礦洞內(nèi)音訊全無。
有人坐不住了,想要進去探明情況,比如老七。
也有人堅決按照大哥臨走前的交代,守好礦洞,至于有人是不是有別的什么想法,誰也不好說。
女子轉(zhuǎn)身面對洞口的道:
“二哥,不要攔我?!?p> 說完,不等男子回應(yīng),領(lǐng)頭向洞口走去。
經(jīng)過守在洞口的老二身邊時,不自覺地放慢腳步,直到走進洞口,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才頭也不回地進入洞中。
老三眼見二哥沒有任何動作
,有些急了,快步走上前走到老二身旁道:
“二哥,難道就這樣放他們進去了?你......”
“唉......”
見二哥仍然閉目養(yǎng)神,沒有回應(yīng)自己,老三以拳擊掌,憤懣地轉(zhuǎn)身離開。
黑風(fēng)十三騎余下眾人見事態(tài)平息,也都各司其職巡視山谷去了。
站在洞口老二才睜開雙眼,盯著黑漆漆的礦洞,眼中透漏著濃烈的不甘之色。
......
蘇玉嬋在黑風(fēng)十三騎中排名第七。
她也是一個落魄修行家族的子弟,偶然遇到杜威,加入了他組建的小團體。
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礦洞,就像在一張吞噬眾人兇獸口中行走。平常每天都會看見的普通礦洞,此時竟有些不可名狀的可怖。
眾人雖然在這最少都有數(shù)年時間,可沒有一人曾經(jīng)進過礦洞,不過還是準備好了馬燈和足夠的油料。
探索了幾個岔道。
幾人終于還是來到了古辰等礦工休息的地方。
老遠就聞到了一股直沖腦門的腥臭,就算幾人都已是氣血境的修士還是難以忍受,不得不屏住呼吸。
這氣味他們可太熟悉了,他們平日里不僅經(jīng)常作為獵人獵獲野獸作為礦奴們的口糧,也時常會為礦洞收尸,否則這數(shù)萬人的礦場滋生疫病可不是小事。
這是他們修真求仙的基業(yè),不容有失。
直到走進這處礦洞,幾人借燈光才看清面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滿坑滿谷的殘軀斷肢散落在不寬的礦洞地面,周圍的洞壁上麻麻賴賴,全是噴射的鮮血晾干后產(chǎn)生皸裂的樣子,地面坑洼處匯聚的血水已經(jīng)有蛆蟲蠕動蛄蛹,被擾動的蚊蠅瞬間躁動,重新落在腐化糜爛的軀體上,好像在抱怨幾人打擾了進食。
尸山血海一直延伸到燈光照不到黑暗深處。
‘噦’
饒是幾人心性堅定,殺人無數(shù),面對這如同魔窟鬼蜮的情形也繃不住了,快速后退干嘔起來。
這一番折騰下來。
有人面露難色,有人欲言又止。
蘇玉嬋也十分難受,把幾人臉色看在眼中,道:
“諸位兄弟,誰要想退出,絕不勉強。但是愿意一起幫助大哥的,我在此承諾,事后必力薦大哥優(yōu)先將晉升資材分配?!?p> 說完。
其余幾人面色稍霽。
他們本就是忠心大哥的一方,當即誓言同生共死。
黑風(fēng)十三騎已經(jīng)組建近二十年了,本就是老大杜威糾集仙城各個落魄修仙家族的散修攢成的。
人嘛,可以共患難卻難以同富貴。
大家都或多或少受到老大杜威的照拂,可是隨著大家境界越來越高,修煉資源也越來越多,時間一長,人心難辨。尤其是像老二老三這些已經(jīng)氣血境圓滿的,卡在瓶頸已經(jīng)很久了。
加上現(xiàn)在群龍無首,必然各有各的小心思。
這個十三人的小團體也分成了幾個小山頭,從剛剛礦洞外的爭執(zhí)就可以看出來。
蘇玉嬋是老大杜威的女人,眾兄弟們一向如此認為。
幾人準備一番。
強忍惡心從此經(jīng)過,挨個檢查一遍所有的尸體。
慶幸發(fā)現(xiàn)都是礦奴。
就在幾人離開此處不遠,稍稍松了一口氣的時候。
突然,礦洞巷道的支護崩碎,礦洞發(fā)生垮塌。
蘇玉嬋等人急忙躲避。
陷阱。
沒錯,這一切都是古辰設(shè)置的陷阱,作為一個從小熟知打獵和挖礦的人來說,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凡人一擊,入木三分。
作為礦工的普通人,拿著百煉成鋼的工具,用盡全力也只能在石頭上留下一道刻痕。
自己現(xiàn)在手持銀色長槍,全力一擊,入石一寸。
可見凡人和‘仙人’差距有多么大。
對方人數(shù)眾多,又不確定是不是都擁有和銀色長槍相仿的神兵利器。
自己如何能敵?
斗智而不斗力。
留在這里,上天無門,下地?zé)o路。
拼一把,大不了一死。
古辰在尸臭的掩護下屏氣凝神,藏在礦洞支護后面黑暗中,面對這種生死時刻,他心如止水,瞇眼瞄著礦洞。
對方都是老手,有人探路,有人斷后。在只剩斷后之人時候發(fā)動了陷阱,將一行人分割開來。
一舉將力量的天平大致拉到了能夠抗衡的地步。
雖然古辰將那一副鱗甲和黑袍都穿在了身上,此時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手持長槍對著斷后之人,上來就是一頓狂戳亂劈。
不知是對方根本沒料到發(fā)生這種變故,還是實力不濟,面對古辰的攻勢,一時難以招架。才打了幾招,便扔了手上的馬燈,礦洞內(nèi)一片漆黑,那人想向洞外跑去。
古辰為了這一刻,謀劃了這么久,腦海里不知道想象了多少遍交戰(zhàn)的畫面,也沒想到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絕對不能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