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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蘇齋記

【二】陌上新桑

長蘇齋記 冷驚 1292 2021-04-10 19:36:39

  他對她極好,對她的愛甚過對萬物的愛,只可惜他的一次失誤斬斷了她的生命。

  草原上有著不少的蒙古包,但只有一個蒙古包里有人,其他的都是空的。

  “阿陌,這就是你所謂的‘寶貝’?”聞聲而來的男人們笑了笑。

  “她就是桑雪”阿陌抱著小羊羔,微笑著撫了撫小羊羔如白雪般的羊毛,十分柔順,這是羊群中唯一的一只小母羊。

  “阿陌,它終究只是個小羊羔,不會變成你的女兒的”年老的族長上前對他說。

  “不,桑雪就是我女兒”

  “阿陌……罷了罷了,各位都走了吧!”族長無奈之下也只好不再管他,帶著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阿陌的家。

  阿陌依舊放著羊群,也依然把小羊羔當(dāng)女兒來養(yǎng),讓它喝他碗里的牛奶,吃他的面包,就連睡覺都不是睡在羊圈里,而是睡在他為它鋪的小床上。阿陌清晨帶著它一起去放羊,羊吃草的時候,他就帶著它散步,甚至是帶著它去自己朋友家,這個村落已無人能忍受了,終于,他們想出了個主意。

  小木提著一袋奶茶來到了阿陌的家里,對著他說:“阿陌,今天大牛家接親,想要你殺幾只小羊來烤著吃”

  “好”阿陌欣然答應(yīng),“正好有四只不到一歲的小羊”

  “嗯,我回去了,哦,這袋奶茶是給你的小羊羔喝的”小木放下奶茶便離開了。

  “桑雪,來,喝奶茶了!”說完,桑雪就蹦跶蹦跶的跑了過來,一口飲盡。

  “桑雪,你乖乖的在家里待著,我有事出去了”阿陌摸了下小羊羔小小的頭就帶上背包出去了。

  小羊羔卻是像犯了瞌睡一樣睡著了,就在它睡著后,小木悄悄地掀開蒙古包進(jìn)來抱起小羊羔,而小羊羔似乎把他當(dāng)成了父親一樣,鉆進(jìn)了他的懷著,安靜地深睡著,十分恬靜。

  晚霞降臨,灑下一片多彩的光輝,慢慢的罩住了大地。

  此刻,阿陌已殺了三只羊,他立馬抓起最后一只小羊,一只正在睡覺的小羊,手停了一下,但又想到桑雪正在家里玩,怎么可能來這里呢!

  “阿陌,天快黑了,你快點殺吧,我們都餓了!”二牛的聲音傳過來,打亂了他的思緒,他也就下定決心,它一定不是桑雪,手起刀落,干凈利落。

  不過,這頓飯他沒吃,他回到家中,才發(fā)現(xiàn),桑雪不見了,剛才的那只羊……

  不出一會兒,他搗亂了大牛的酒宴,之后,又哭了一場,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親手殺了他的桑雪,那只小羊羔。

  小木等人頓時知錯,紛紛跪下,“對不起,阿陌,我們就是怕你被它迷住了……”

  阿陌離開了那里,去了一個地方,一棵大桑樹下,那里是他刻骨銘心的地方。

  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他都在那里,什么也沒做,就在那里對著桑樹講著故事……

  桑雪真的是他的女兒,是他唯一的女兒,當(dāng)年,他的妻子在這棵桑樹下難產(chǎn),變回了真身,是一只羊。

  她對他說:“在你小的時候,我就見到你了,那時你從狼的手中救下了我,我就喜歡上你了,也許是一見鐘情吧,所以我就在你成年之前,去求了桑樹爺爺幫我變成人,他答應(yīng)了,但是他說,我不能為你生下孩子,否則會變回羊,我答應(yīng)了,但是……當(dāng)我看到你……看到你羨慕別人有孩子的時候,我就放棄了……孩子會平安生下來的,你,你要好好照顧她……她叫……桑雪?!?p>  不久以后的一天夜里,阿陌仿佛聽到,“爹爹,爹爹……”

  他醒了,看到自己的妻子牽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妻子說:“阿陌,我們一家終于團(tuán)聚了”

  第二日,阿陌沒有繼續(xù)給大桑樹講故事了,他死了,但是一點也不痛苦,臉上掛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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