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方久伊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的動作都遲緩了。
“我本來只是想幫她那個老婦人,我們也會以穆汐之死發(fā)動戰(zhàn)爭拿下一座城池。但是苑倉綾對那皇帝的仇恨太深,她要我……直接拿下整個北倉。她根本……就沒想再回來?!?p> 沒想再回來……
云翊南的話猶如一塊又一塊的石頭砸向方久伊的心頭。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頭悶悶的,此刻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苑倉綾,為什么……
云翊南看了方久伊眼中流動的情緒,不敢再往下說下去。
良久,方久伊抬頭望著云翊南,她已經(jīng)紅了眼眶,她輕輕咬了咬唇,十分無力地說:“苑倉綾……為什么……”
只說了這幾個字,方久伊便止不住地抽泣起來。
云翊南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安慰,只能將方久伊摟進懷里,安撫著她的情緒。
這晚,云翊南哄了方久伊很久,第二日的方久伊眼睛都腫的跟核桃似的,可把冷曦文嚇了一跳。
冷曦文看著方久伊的臉,臉上帶著些許嫌棄的神色:“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現(xiàn)在你的情緒不能太激動嗎?”
方久伊垂下了眸子,沒有回答。
“你不會是昨天掙了太多錢,喜極而泣的吧?!毙扉柔撏蝗幻傲顺鰜?,他走到方久伊對面坐下,彎下腰仔細看了看方久伊的眼睛,連連搖頭,“也不至于哭的這么厲害吧?!?p> “你來干什么?”冷曦文一把拉開了徐槿釗,語氣不悅。
徐槿釗挑了挑眉:“你在這兒,我肯定在這兒啊?!?p> “我應該沒什么大礙吧?我回我車上了?!狈骄靡琳Z氣平靜地說。
也不等方久伊回復,便自顧自地下了車,去了云翊南的車上。
也不知道徐槿釗是用了什么法子讓冷曦文松了口,冷曦文竟然沒有把徐槿釗趕下車。
不過半天,幾人便已經(jīng)到了安臨。臨親王早就已經(jīng)給幾人安排好了住所。雪兒和秦恒將幾人安頓好后便又換了身衣服又上了路。
走之前,方久伊將昨天淘到的簪子塞進了金朵的行禮之中。
“哇……”金朵從一進宅子就一直處于一個懵逼的狀態(tài),“這也太大了吧?!?p> 方久伊輕輕笑了笑,沒有回話。
這座宅子也就八九間屋子,兩個大庭院,她若是去了云翊南府上,那不是得嚇死?
當然這話方久伊也不會說出來,畢竟總感覺聽起來像是嘲諷她沒見過世面一樣,就怕金朵會心生芥蒂。
這段時間,雪兒不在,這上上下下都需要金朵去操心,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行。
另一邊的苑倉綾已經(jīng)順利回了苑家。
諾大的宅院被分成了好幾個庭院,每個庭院里都有不少穿著練功服的男男女女在互相切磋。
苑倉綾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的庭院,所過之處,每個庭院里訓練的人都停下動作,目光警覺地看著苑倉綾。
記憶這個東西,就好像是一個關上了的瓶子。你沒有去打開,就不會想起。但是當瓶子出現(xiàn)了裂口,里面的液體就會順著裂縫一點一點流出來。
這一路上,苑倉綾已經(jīng)想起了很多東西。
她一路走到最里面的一個院子。苑倉嵐手持長劍站在院子的正中間。
苑倉綾只是與他對視了一眼,便繼續(xù)往里走。
“你回來做什么?”苑倉嵐的聲音在苑倉綾的耳側(cè)響起。
苑倉綾的步子頓了頓:“我殺了穆汐,自然是回來邀功的?!?p> 苑倉嵐咬著牙重重地說:“你最好是……倉綾在進這個屋子之前,你還有機會選擇。一旦進去了……”
還沒等苑倉嵐的話說完,苑倉綾便已經(jīng)邁出了步子朝著苑倉鷹的屋子走去。
“轟”的一聲,大門突然敞開,一道強勁的掌風迎面朝著苑倉綾打過來。
苑倉綾停住了步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絲毫沒有要躲避的意思,好在苑倉鷹并沒有打算真的對苑倉綾如何,只是刮起了她的碎發(fā)和衣角。
呵,裝什么威風。
苑倉綾輕輕勾起嘴角,徑直走了進去。
大廳內(nèi)并沒有見到人,但苑倉綾還是單膝跪地,低頭恭敬地喚了一聲:“家主?!?p> 靜,四周死一樣的寂靜。
苑倉綾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一直低著頭。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一個雄厚的聲音從苑倉綾的頭上傳來:“起來吧。”
苑倉綾這才從地上站起來,身前的這個男人比苑倉綾高了大半個頭,苑倉綾并沒有直視他的面容,只是目視著前方稟報:“我的任務完成了,穆汐已死。這是她身上一直佩戴的玉佩?!?p> 說著,苑倉綾從胸前的衣服里掏出一個玉佩,扔在地上。
苑倉鷹當然不會去撿那塊玉佩,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伸手抬起了苑倉綾的下巴:“你真的殺了她?”
苑倉綾輕輕一笑:“我從未失手過。云國已經(jīng)派兵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jù)?!?p> “好。”苑倉鷹大笑起來,臉上那半截銀色面具,配上他張狂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可怖。
至于他的面具之下,是曾被方久伊重傷留下的傷疤。
苑倉鷹也是此刻出生,這毋庸置疑,五年前他曾親自出馬刺殺那時的方久伊。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強,確實很強。自己拼盡全力才揭開了他的臉巾看到了他的臉,但是也因此在他原本英俊的臉上留下了可怖的疤。
本來當時是方久伊是必死的,如果不是云盡舒來得及時?,F(xiàn)在的她,恐怕早就已經(jīng)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好,好,好……皇帝已經(jīng)下過詔書,只要你一回來,就即可帶兵出征,拿下安臨?!痹穫}鷹又說道,看著苑倉綾的眸子中帶著幾分憤怒,又有幾分得逞的皎潔。
“好?!?p> 苑倉綾現(xiàn)在沒有反抗的權利,她只能服從。
是啊,他是恨方久伊的。刺殺方久伊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失敗。他恨不得從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就剝了她的皮,可是他沒有。但他也不會放過方久伊,他要方久伊的經(jīng)歷的,是他經(jīng)歷的百倍千倍。
救她回來,讓她從新習武不過是為了把她推下深淵。